武曌一听, 险些笑出来。
本想搪塞给齐国公之/子陈瑞文的, 怎知道北静郡王竟然误打误撞的吃了。
武曌以为是误打误撞, 其实是北静郡王上赶子吃的。
那面儿皇上还问, 说:“味道如何?”
北静郡王嘴唇哆嗦着, 麻嗖嗖的, 艰难的咽下一口满是花椒的“花糕”, 但不愧是北静郡王,面上却丝毫不动,仍然面带微笑, 夸赞的很是顺口,说:“甘甜爽口,甜/蜜之中带着清爽, 这怕是臣弟食过最难以忘怀的花糕了。”
果然是难以忘怀的……
做完了花糕, 大家又开始吃宴席了,永宁郡主这才姗姗来迟, 看到了武曌, 立刻凑过来。
武曌说:“你怎么才来?”
永宁郡主一笑, 说:“我又不婚配, 我又不上赶着扒着那贤德妃。”
武曌一听就明白了, 这花朝节是贤德妃元春置办的, 之前元春还想要离间忠顺王府和北静王府,忠顺亲王心里头很清楚,永宁郡主虽然刁钻古怪了一些, 但是也明白着呢, 所以不给元春面子,这才姗姗来迟。
武曌听他这么说,看了一眼身后的潋滟,永宁郡主这才看到,武曌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丫鬟,武曌的眼神很明显,永宁郡主立刻就会意了,敢情前两天刚赶走一个浣纱,如今又来了个潋滟。
武曌笑眯眯的给永宁郡主递了一个眼神儿,那面对潋滟说:“我和郡主说两句悄悄话儿,你在这儿别动。”
潋滟赶紧答应着,眼看着武曌拉着永宁郡主要走,当即就眼珠子狂转,准备悄悄跟上去。
永宁郡主被武曌拉着去了没人的僻静地儿,还笑着说:“怎么?一个臭丫头罢了,你还躲着她,真当她是个玩意儿了,就让她听着,又能怎么样儿?”
武曌则是又对永宁郡主递眼色,一面提着裙角蹲下来,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字儿给永宁郡主看。
永宁郡主一看,顿时乐了,自然不是武曌怕了元春的眼线,而是武曌想要整治元春了!
之前元春派人送了眼线给武曌,那也就算了,竟然还挑/拨忠顺亲王,若不是忠顺亲王有些成算,还卖了武曌一个人情儿,那恐怕真是被挑/拨动了。
如今元春又塞给自己一个眼线,还故意把花糕弄掉,想要自己出丑,这一笔笔账,武曌记得清楚着呢,可不曾忘了!
武曌想要利/用那个眼线潋滟,给元春好看,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了,实在说不过去。
当即武曌在地上写字儿,告诉永宁郡主该怎么办,两个人现成编纂出一场好戏来,演给潋滟看。
也是永宁郡主古灵精怪,天分极高,若是换了旁人,估计都要露馅儿。
就听到“簌簌簌”的声音,果然是那潋滟过来了,但是不敢挨近,就远远的抻着脖子听着。
永宁郡主故意提高声音,说:“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丫头,你也避着她?就算是她主/子过来了,我也不放在眼里头!”
武曌则是小声说:“你不知道?如今贤德妃可是皇上面前的宠妃,这次花朝节,皇上都交给贤德妃来处理,你父亲那么多把柄,可千万别被贤德妃给抓/住了!”
永宁郡主说:“什么把柄?戴权都死了,还是水溶哥/哥厉害,当机立断,杀了戴权灭/口,也免得戴权把大家伙儿都给抖落出来!”
潋滟一听,当即花容失色,其实大家都知道忠顺亲王以前和戴权比较亲近,戴权没少贿/赂忠顺亲王,不过没什么太大的,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儿,这次戴权伏/法,忠顺亲王府上被查了两回,也是没大事儿,就准备这么过去了。
但是谁不知道,北静郡王和戴权那是不交好的,平时交恶,这回更是一剑斩下了戴权的脑袋。
原来这里面儿,竟然有这么大的天机,敢情不是北静郡王和戴权不好,而是窝里反了,北静郡王知道戴权走到头了,不想让他连累自己,把自己的事儿说出来,所以杀/人灭/口!
潋滟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更加小心的去偷听。
武曌和永宁郡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永宁郡主又说:“那些个赃款,我父亲都处理的差不离了,哎呀,只是一点儿,当初戴权送过来的龙袍,我爹爹舍不得扔,平日里还喜欢穿一穿呢!也不知道水溶哥/哥那龙袍扔了没有!”
永宁郡主说完,险些笑场,龙袍都给扯出来了,这绝对能吓死潋滟那眼线!
果然,潋滟更是吃惊,原来戴权竟然孝敬了忠顺亲王和北静郡王一人一件龙袍!
谁都知道忠顺王府和贾家不和,元春又是贾家的长女,背后靠着贾家,若是能把忠顺亲王给斗倒,岂不是大好?一件龙袍绝对够了。
没成想北静郡王这样闲云野鹤的王爷,竟然也有这样的心思?
潋滟当即待不住了,想要回去告诉元春。
武曌和永宁郡主一听,好似没声儿了,往外看了看,果然潋滟憋不住了,已经跑去告密了,永宁郡主这才哈哈大笑了出来,说:“有/意思!有趣儿的紧,真真儿好戏!”
武曌说:“这算什么好戏?好戏还在后头呢。”
武曌回了宴席上,果然没看到潋滟,过了好一阵子,潋滟才回来,武曌故意说:“潋滟,你去哪儿了?方才寻你使唤,只有你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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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赶紧跪下来请/罪,恭恭敬敬的说:“奴婢……奴婢方才肚子疼,不是有/意怠慢的。”
武曌冷哼一声,只是装模作样的说:“若不是看在你是贤德妃送来的,管你什么缘由,先打了再说。”
潋滟说:“奴婢……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武曌本就做做样子罢了,又悄悄的观察了一下元春,元春坐在上首,皇后旁边,那表情就是与刚才不同了,透露着一股高高在上,稳操胜券的自信模样儿。
当天时候不早了,众人就都出宫回府,第二天武曌又去北静王府,看看老太妃,一进去就发现永宁郡主也在。
永宁郡主见到武曌,连忙小跑过来,武曌说:“你怎么跟这儿?”
永宁郡主对她眨眨眼,说:“看热闹呀,我听说了,一会子怕是有人过来这边儿,要搜大不敬的证物呢!”
昨天刚透露/出去的消息,今儿就有人要过来搜府了,这元春也是心急,恐怕不只是元春/心急,皇上也是心急的,毕竟北静郡王和忠顺亲王,两个人都是只手遮天的人,皇上虽然嘴上说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叔叔,但是其实心里早就当他们是肉中的刺儿了,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太妃见她们嘀咕,笑着说:“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永宁郡主刚要笑着说话,就听到一阵嘈杂,从外面传来,还有喊叫的声音,太妃皱了皱眉,说:“外面儿怎么了?”
武曌和永宁郡主却对视了一眼,怕是来了。
武曌扶着太妃往外去,就看到好些人聚/集了来,还有士兵,进了北静郡王府邸。
北静王也听到了声音,从书房里出来,蹙着眉,小六儿首先跳窜窜出来,像模像样的说:“大胆!郡王府也是你们能造次的么?”
那带头的人根本不看小六儿,只是很冷硬的说:“下官也是奉命行/事,有人检/举郡王勾结贼子戴权,府中还窝藏了戴权谋反的证物!”
北静郡王倒是镇定,淡淡一笑,不过笑容有几分哂意,同时还有几分阴霾,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威严,说:“小王勾结戴权?怕不是哪里出错了罢?再者说了,戴权只是贪/赃枉法,也不至于谋反。”
那人说:“下官就直说了罢!有人检/举郡王,勾结戴权意图谋反,君王府里藏着谋反的龙袍!”
北静郡王一听,更是笑了,说:“龙袍?小王这府里,从上到下,只有蟒袍,何来龙袍?”
那人冷笑一声,说:“搜过才知道,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郡王担待了!”
北静王说:“自然,大家都是奉命行/事,小王自然明白,只是……丑话需要说在最前面儿,小王奉/公/守/法,这样的无妄之灾,也不知是哪个别有用心的人挑/拨离间,若是在小王府上没有搜到谋反的证据,就别怪小王,要进宫说道说道了!”
那人不以为意,立刻招手,示意大家搜府,太妃也是气的不行,武曌则是安抚着说:“太妃不必为了这些事儿生气,到时候到皇上面前,讨个理儿就是了。”
潋滟站在武曌身后,装作十分害怕的模样,其实嘴角一直翘着,若是这事儿成了,自己往后就能飞上枝头了,贤德妃已经应允了,要将自己收做干女儿,许配给王孙之后,虽然做不得正妃,但好歹是个主/子。
潋滟心里做着春秋大梦,都不知道自己把元春给害惨了,元春压根没有证据,也怪皇上心里有鬼,最忌惮的就是北静郡王和忠顺亲王两个人,武曌还算计的头头是道,在戴权的事情上弄了个合情合理的大反转,北静郡王杀了戴权,不是因为嫉恶如仇,而是因为不想让戴权把自己拉下马,来了个斩草除根,以除后患!
武曌把皇上的心思拿捏得正好儿,皇上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而且武曌还知道,皇上可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若是搜出来,那就大好,没搜出来,指定把告密的人一推,拿去当挡箭牌也就是了,自己倒是干净。
这会子可不是,搜府的就来了。
搜了一会子,那官/员很趾高气昂的站着,纷纷有士兵回来禀报,都说没有搜到。
刚开始那官/员并不当一回事,毕竟龙袍肯定在什么隐秘的地方,结果所有的士兵都回来了,全都说没有搜到,官/员立刻脸色苍白,又说:“是不是全都搜了,一处都没落下?!”
士兵回话说:“大人,是啊!真的没有!”
官/员傻眼了,潋滟也傻眼了,那官/员脸色不好,又令人搜了一回,真是没有,王府都要底儿朝天了,就是没有。
北静郡王冷冷的一笑,语气带着阴霾,说:“怎么?让本王送客不成?还是大人想跟着本王,一同进宫面圣?”
那官/员顿时吓坏了,也没有趾高气昂了,颤巍巍的说:“小人……小人多有打扰,也是奉命办事儿,还请……还请王爷多多担待,这就……这就告辞了。”
那人忙不迭的一路告辞,一路往后退,赶紧带人跑出了北静郡王府邸,那头北静王便说:“母亲在府上休息,不用思虑太多,儿子这就进宫讨个说法。”
太妃点了点头,说:“你去罢。”
北静郡王立刻让人备马,自己去换官袍,准备进宫。
那头里武曌扶着太妃,永宁郡主高兴坏了,和武曌挤眉弄眼的,已经想象到贤德妃诬/告的后果,笑得不行,不过努力克制着。
武曌送太妃回去休息,自己便准备先告辞了,永宁郡主一并告辞出来,两个人一同出了北静郡王府邸。
她们一出来,武曌就换下了那温顺的模样,冷冷的回头看着潋滟。
潋滟受了惊吓,此时哆嗦着,神情有些恍惚,被武曌一盯,没来由的吓了一跳,还安慰着自己,林姑娘定然不知情的,绝对不知道是自己告密。
结果就听武曌幽幽一笑,语气很淡然,却不失威严,说:“得罪了忠顺亲王和北静郡王这两大王爷,还不去告诉你家娘娘,早些给自己买个棺/材?”
潋滟一听,脸色顿时苍白,哀叫一声,一下瘫倒在地上,浑身打飐儿颤/抖,原来林姑娘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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