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安乖乖地趴在楚凡的背上一动不动,就连小脸也深深的埋在他肩窝处,摆明了一副‘我不会看入口’的模样。
不一会儿,楚凡就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细微的呼吸,带来痒痒麻麻的感觉。而那份酥麻似乎透过肌肤上的毛孔,缓缓地钻到了心尖上,挠得他的心里也生出一份异样的感觉。
楚凡即使不用回头看,也能从她深埋在肩窝的重量明白,这丫头在用自己的方式避嫌。可她这样的动作,不仅没有让他有一丝感激,反而让楚凡感觉更加懊恼起来。
他都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这丫头居然依旧摆出一副不愿与之多纠缠的模样。难道她就真的这么相与自己划清界限。
哼,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她想就能得,而且就算她能,也要问问他愿不愿意才行。
不过,安安的这种态度,还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可他有做不了什么,心中万般的苦涩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安安,你不必如此的”
“什么?”,楚凡突如其来的话,让文安安忘记了还在与他赌气,下意识的轻声问道。
“不必如此避讳”
听到楚凡的话,文安安脸上轰的一下红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楚凡连她这小小的动作都能够明白的一清二楚,那种被人看破的窘态,霎时让她有些羞愧起来。
是啊,自己好像又有些矫情了。
其实那之所以这么做,除了带点与楚凡赌气的味道,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有些担心楚凡因为这件事情被刘叔他们责怪。虽那些人不会明面上说,但背地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不过文安安的这些想法,她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我,哪儿有”
虽然文安安没有发现,但一向敏锐的楚凡却从文安安刚才那句话中读出了点窘迫的意思,完全不同她前些日子对自己说话时的冷淡语气。
“嗯,咱们安安没有”楚凡此时的腔调,活脱脱是大人在小孩子耍无赖时,那种带着宠溺的包容语气。
文安安侧头看向楚凡,他俊朗非凡的面容上,含着点点柔和的笑意,让原本淡然冷清的模样,顿时鲜活起来。
“你,你,你笑什么笑”她讨厌他那种一切了然的笑容,因此出口的话也带了点刁蛮霸道的质问。
“呵呵”
温润的笑声带动着胸腔的颤抖,连着他们两个人都晃动起来。
“你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文安安见自己威胁过后,那厮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笑得更加猖狂,这让她更加的懊恼、窘迫,就连脸上的热度也蹭蹭的往上涨,仿佛要烧起来似地。
情急之下,文安安搂着楚凡脖子的双手使劲一用力,瞬间将他的笑声给勒回了肚子里。
文安安仗着楚凡不会将她给摔下去,这回是下了死手,直将他白皙的面容勒得有些发红,才堪堪松手。
“咳咳咳,咳咳咳”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咳咳,下次再也不敢欺负咱们的文大小姐了”
听着楚凡的调侃,文安安傲娇的哼了一声,而后又将脸趴在了楚凡的肩窝出。
经过两人这么又相互一闹,文安安的心情也不像是先前那样复杂难受了。
其实她明白,楚凡刚才之所以那么做,都是想尽办法的逗她开心。
无声的叹了口气,是她自己太过意气用事了。
想想现在文家的情况,即使自己再不想承认,再逃避又有何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而且,今天能够走到这一步,不得不说,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文清岸、文安泽和文安昊他们的选择。
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文安安了解自己的家人,他们也不是那种为了权力不顾一切的人,他们这么选择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既然不能够阻止,那么作为家人的她,只能够与他们并肩作战。
司空家的这条船,虽说前面可能会遇到狂风暴雨,甚至会让他们一家命丧黄泉,但毕竟还有一丝希望的曙光,但倘若现在从船上跳下去,却绝对是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想法变了,心境也不同了。虽说心里还夹带着些不愤,但却不会像前几日那样,再让情绪影响她待人处事的判断了。
再者,楚凡的气已经生得差不多了,接下里的就是文家三个大小男人的了,锱铢必报,文安安可是跟他们三个学会的,怎么能让他们三位师傅丢人呢。
想到这里,文安安语气中也轻松了起来,轻声的问向楚凡:“楚凡,我二哥什么时候能够到达这边”
这是这些日子,文安安第一次主动与自己搭话,不禁让楚凡有些受宠若惊,话语中竟然透着些小心翼翼:“应该快了,嗯,最多也就半个月吧”
“嗯”,文安安听出了楚凡话中的小心,同时也为自己前些日子的刁难感到抱歉。
停顿了半天,最终文安安不好意思的开了口:“楚凡,……,前些日子,……莫名其妙的对你发脾气,呃,你,别在意”
文安安此刻无比的庆幸,现在是趴在楚凡的背上,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要羞愧成什么样。
长时间的静默,只有楚凡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就在文安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见楚凡轻柔的声音,带着复杂的情绪在空气中传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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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对不起”
明明是没有总量的几个字,却压得她呼吸一窒,心里那股子委屈、不甘、憋屈,也慢慢地在声对不起中消散。
“……嗯,我接受。而且,……原谅你了”,想了半天,也只有这几个字可以回答。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他们之间的气氛却不再似前些日子那般疏离,仿若又回到在文家的相处模式。
虽然话不多,但空气中的氛围却不会让他们两人感到尴尬,反而有种令人怡然舒适的宁静。
困扰文安安多日的心事一放下,她身上反而疲惫下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趴在楚凡的背上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阵阵响彻天空的喊声给吓醒的。
那喊声不某个人的发出了,而是由成百上千的人气运丹田一同喊出来的,厚重洪亮的声音,似要穿透云层直冲云霄。
“这,这”,睁大眼睛诧异的俯视着空地上规则的人影,文安安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声音。
“把你给吵醒了吧”
相比于文安安的震惊,楚凡倒是一脸的淡然,仿佛这深山中藏着的不是一个军队,而是些普通的花花草草。
扭头看了看楚凡淡然的侧脸,文安安又转头看向空地。
由于实在不敢相信,她甚至没出息的揉揉眼睛,直到确定眼前所有一切不是幻象时,才又不可思议的开口,“这些人哪里来到?”
“一部分是司空家原来的不下,一部分是新招来到”
新招来的?那是不是说明司空家当年真的又谋反之意?
像是拥有读心术一般,在这个念头刚从文安安脑袋里闪过,她就听到楚凡平淡无波的声音出入耳朵里,“那些后来的,是在司空家被抄才招进来的”
“……为什么?”,文安安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问楚凡,可是真想张口的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只化为这简单的三个字。
为什么?
楚凡皱着眉头看向场中操练的士兵,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或许他是想过的,只不过在那三年的岁月中,那个理由被他刻意的遗忘了而已。
而现在再次面对眼前的景象后,那被自己埋葬在心里最深处的魔鬼,终于挣脱掉他亲手拷上的枷锁,邪肆张狂的从黑暗罪底层爬了出来。
文安安没有看到,此刻楚凡的黑眸像是猝幽绿的剧毒一般,阴郁的化不开,哪怕只是偷偷地看上一眼,都会被那毒汁腐蚀的尸骨无存。
但楚凡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平静的毫无起伏,听起来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生存”
这两个字,像是一枚银针,从指骨硬生生的刺入,然后狠狠地扎进文安安的心中。就连呼吸都带着钝钝的疼痛感。
“……楚凡”
所有的安慰都变得空白,文安安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让人如此心疼的楚凡。
最终,她能做的只是唤着他的名字,即使那并不是他的真名。
软软糯糯的声音,让楚凡木讷的脑子霎时清醒过来。将眼中的情绪收起来,他转头看向文安安,当与她担忧的目光对上时,楚凡冰冷的心蓦然一暖。
“安安,我没事”
“……嗯”,显然是不相信楚凡的话。
轻勾起嘴角,楚凡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背着她往一处屋子走去,“带你去渐渐韩老”
“韩老?”,好像在她昏迷的时候,曾经听谁说过这个名字。
“嗯,这里的大夫”
能得楚凡喊一声韩老的,不仅仅是大夫这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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