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顶上的农家小院。
这家的主人原本是个孤身老太太,前些天,她家的远房侄儿回来了,还带来一帮所谓的朋友。乡亲们看着那些朋友不象是正经人,都不怎么敢靠近。
幸好这地方本就人烟稀少,他们村子也大,一户户随着自家田地房舍零散分布在这山野之间,倒也没什么什么大碍。
只是这样的清静,也给了某些人意料不到的便利。
傍晚时分,光线阴暗的厨房里,一个粗俗汉子按着正在烧饭的瑞安,就想占便宜。
“你放开,放开我!”
瑞安虽不贞洁,但她之前伺候的档次最低还是土匪团队中的小头目,如今连个打杂的马夫也想占她便宜,她就有些不乐意了,“别忘了,我名份上还是黄三哥的媳妇,这里还住着你姑母呢。”
“媳妇个屁!”马夫啐了一口唾沫,“我姑母耳背眼花的,你叫得大声些,看她听不听得见。”
瑞安挣脱不开,满心憋屈,正恨得咬牙,忽地那黄三哥过来,眉头一皱,“这时候还弄什么弄?快着点,有正经事了。”
瑞安原本还以为他会帮着自己说几句,没想到竟换来这样一句,气得怔怔无语。
等那马夫完事,提裤子走人。瑞安忍气吞声,赶紧也把自己的衣裳整好,跟了过去,可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黄三哥说,“……把马车套好,我们今晚就走。”
瑞安一愣,进屋问道,“这是为何?”
黄三哥不悦的看她一眼,“男人做事,女人多什么嘴?快把饭烧了,吃了好上路。”
瑞安打听不出究竟,恨得牙都痒痒,心说要不是她抓了孙家那个小杂种,能绑得到念福这么条大鱼么?
倒是那马夫刚得了便宜,心情略好,出来后悄悄跟她说,“你答应回头再好好伺候我一回,我就告诉你怎么回事。”
看他那歪瓜裂枣的嘴脸,虽然不悦,但瑞安还是咬牙忍了,“你说。”
那马夫这才跟她咬起耳朵,“那边付赎金了,要咱们放人。”
什么?瑞安吃了一惊,“一万两黄金,都给了?”
这可是十万两白银,就算平王府的古董再值钱,也不可能一下换出这么多现银吧?
那马夫就不知道了,“看黄三哥这意思,似乎是给钱了。所以要我们赶紧把人送回去。要是去得晚了,还不知能分到多少。那帮龟孙子,可不会讲什么义气。”
瑞安又问,“那李青呢?”
马夫一笑,“还惦记着你那老相好啊,他早回道观去了。这回咱们把观主拱了下来,那边的钱财不也要分?嗳,要我说,那小白脸是个靠不住的,你往后要不跟着我得了。”
瑞安没空理他这些疯话,只心神不定的想着,难道真的要就这么放过念福?那也太便宜她了!
不过李青也确实是个靠不住的,他肯定是看到降不住这帮土匪,干脆舍了这边的大财,回去打冲虚那笔小财的主意了。至于自己,谁会管她死活?
这帮土匪拿到钱,难道还会分给自己么?还不是把她当个公用痰盂,谁想用就拿去?那她凭什么要费心巴力的送他们这么大笔人情?
一时之间,瑞安心中恨意大生。既有对那帮土匪的,更有对念福的。
想不到她家居然这么有钱,肯拿万两黄金出来保她平安。若是把她放回去了,那她往后不也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行,她坚决不允许。
瑞安心事重重的烧火做饭,忽地,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她脑内成形。
而此时,她不知道的是,回到道观的李青和他的同伙们,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皇宫里的禁卫可不是混饭吃的,就算仅凭一个道士主谋,和土匪留下的蛛丝马迹,也很快顺藤摸瓜查到了这里。
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
苏澄虽然没来,却告诉奉命出来童朝仪。他上回陪平王一家回过乡,皇上有意派来,也是示好之意。
“道士作乱,必有些妖言惑众之处。你要清查,得多留些证据,尤其和他往来密切之人,那些善男信女,香客什么的,说不定还别有收获。”
童朝仪听得有理,在控制住道观之后,且不声张,而是暗中查访。
却没想到最后查出一个连带青楼赌坊并贩卖人口的庞大产业,甚至当地有些官员和富户都有勾结,俨然一个土皇帝,那查抄出的钱财也是一个相当令人咂舌的数目。
童朝仪原本只想捞一网大虾就不错了,最后没想到吊起一条肥鱼。知道这回立功立定了,他在惊喜之余,未免暗自感慨。
这都有了这么多钱财,还想绑架郡主,这只能说人心真是无底洞。欲壑难填,终误了卿卿性命。
而这时间里,大年三十早就过了,年初一也走了。
破园里的老太太是无论如何瞒不住了,颤微微亲自找到苏澄,“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小薯仔呢?我孙媳妇呢?你别再哄我说什么得了风寒,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澄无法,劝老太太坐下,正打算把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好消息终于来了。
“平西将军已经救回了府上的小少爷,眼下又带人去救郡主了。只不放心把小少爷交给旁人,特意让我们把那老道押回来,并到府上说一声。”
谢天谢地!
这一刻,苏澄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他都想跪下来,叩谢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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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福是大人,尚有自保能力,胖白薯那么小小软软的一团,谁要是想伤害他,他可没有半点法子。
此刻欧阳康还能带小薯仔去救他娘,自然表明孩子安然无恙。
不过苏澄还是要赶紧请人坐下,细听端倪。
老太太本来担忧得不得了,可听说旺财这回立了大功,全靠它才顺利的救回重孙子,心中的愁云不觉散去好些。
“回来多给它炖些肉吃,谁都不许拦着。”
苏澄也是又好笑又暗自庆幸,眼下只剩念福那一边了。万两黄金都放出去了,相信也能逢凶化吉。
夜色正浓,一辆小小的马车却仍不知疲倦的在路上奔驰。
黄金是杜川亲自押运送到土匪指定的交易地点的,不过却没那么容易就给他们。起码,他要先看念福一眼,确定她和兴哥儿的安全,才能把钱交上,然后再交付给让这些土匪离开的路引。
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尤其在杜川付出几件价值千金,其中还包括嘉善郡主那枝著名的五凤朝阳钗当订金之后,土匪们同意了。
通知黄三哥尽快赶来,交换人质和钱财之后,大家好脱身。
他们又不象瑞安那个傻子,在官府面前露了形迹,他们那天去绑票都是蒙了面的。马夫不知道,其实黄三哥还秘密收到一个消息。
土匪们商量了,决定事成之后,把瑞安交给官府的人处置。反正最坏的是她,挑唆他们来绑架的也是她,让郡主有个人能出气,于他们来说,不就能放他们一马,不再追究了?
土匪们的心思瑞安不晓得,而瑞安的心思,他们也不清楚。
赶了一晚上的路,人未免都有些疲惫。
天快亮的时候,终于赶到一个市集,却因是过年,根本没人营业,大街上冷冷清清,连只馒头都买不到。
不过好在黄三哥他们早有了准备,找到一家相熟的娼馆,把瑞安赶去做饭,他们趁空补了个眠。
瑞安表面上依旧不情不愿,可暗地里瞟一眼那边小黑屋,露出一抹冷笑。
等到黄三哥他们小睡了一觉,接应的人来了。
只瑞安的饭虽烧好了,却有些烧焦了。因为她抽了个空,当真去伺候了那马夫一回,让黄三哥他们未免更加看轻了三分。
只这种时候,先不要闹内讧,就算那些饭不好吃,能填饱肚子就行,念福和兴哥儿当然也分到一份。
只这样的饭,实在是吃不下去,反正二人被单独关在小黑屋子里,趁人不备,念福偷偷把饭烤成了几个香脆锅巴,吃得兴哥儿笑眼眯眯。
趁着难得的机会,念福悄悄耳语,“马上就能回去见太爷爷了,兴哥儿别怕,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跟之前一样勇敢镇定,知道吗?”
兴哥儿重重点头,又恢复了单纯的眼睛里,满是信赖。还特意伸出小手指,跟念福打了勾勾。
念福摸着他的头,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的带回去。
吃了饭,重又被蒙着眼睛套上麻袋,念福和兴哥儿继续被塞进马车里。可因为即将交换人质,并没有给她们套上麻袋。
念福心里半点不慌,在她和苏澄之前的计划里,已经料到了这样的情况,相信他肯定做到了应对之策。
土匪们为了安全,约定的交付地点在一处河上的吊桥边。
河上有窄窄的木桥,仅容一辆马车通过。让念福和孩子仍在车里,马车上桥,只把车帘打开,让杜川他们在对面看了,交付完了赎金,会放了兴哥儿。因黄金沉重,得等他们收妥之后,再拿路引来放念福。
如果到时官兵敢强行抢人,只要土匪斩断绳索,念福她们掉下桥去,便凶多吉少了。
杜川看见二人安然无恙,吩咐给赎金了。一箱箱沉重的金银给那些土匪们抬去,个个面露喜色。
正在此刻,异变突生!
***
白薯:作者让我来说一声,最后让坏人作一把,就干掉她了。但我想说,本章都没有我这男主的正面形象,怒摔!
旺财:算了,她答应实现你一个愿望了。
白薯:(娇羞)那我想要超薄透气,弹力贴身,白天可骑马打怪,夜里能翻滚安睡,绝不担心霸气侧漏滴——宝宝巾吗?
旺财:弟,广告看多了吧?回去问问你妈。你信那些,不如继续信……某布。
白薯:再摔,回去就抢你的肉肉!
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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