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念福的许可,诺仁娜就先开始做示范了。她召来自己的火红烈马,哨声一响,就冲进路障。
没有半分犹豫,她起步就先射出一箭,这只是空箭,只为把鸽子们惊得四散飞起,露出脚下的线。
没有半分停顿,诺仁娜提马跳上第一个障碍独木桥。在桥上抓紧时间射出第二箭,一箭正中一只鸽子脚上的绳索,那鸽子顿时冲天飞起。
“好箭法!”
趴墙头的那帮未来驸马们拼命鼓掌,就连一些在旁边负责安保的侍卫都忍不住露出赞叹之色。
而在他们身后,有个高大的身影也瞧着暗自颔首。正是利用职务之便,混进来偷看的公孙弘。
他是武将出身,自然知道要做到诺仁娜这样确实不易。可在欣赏诺仁娜之余,他也不禁往念福那里瞥了一眼,就凭她,要怎么赢得过人家?
公孙弘此刻的心情微有些矛盾,既不想眼眼睁睁的看着念福输了丢人,却也不想让她赢得欧阳康求亲的机会。
掌心扣着一枚石子,犹豫着要不要发出。
而此时,诺仁娜已经骑马过了独木桥,到了第二个障碍面前。那里铺满了荆棘,只有几个大石墩错落的放在其中,可以垫脚,但绝没有起箭的机会。
诺仁娜一提马缰,火红烈马矫健若狮,几个起落,几乎是毫不停歇的就从那几块大石上跳过去了,到了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障碍前。
原先只是一道巨大的铁环,可在诺仁娜过来时,有人在旁边点着了引线,整个铁环顿时烧着,形成一个火圈。马儿生性畏火,本能的停顿了一下,诺仁娜就利用这小小的间隙,拉满弓弦转头回放一箭。
“着!”
又一只鸽子应声而飞。
她再将身子伏低,马缰绳一提马儿虽是畏火,却是更加勇敢的服从了主人的命令,提气纵身,往前一跃,连人带马毫发无伤的过了火圈,漂亮之极!
“好!”
雷鸣般的掌声全场响起,就算是念福,也不得不服气,这个女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本。这一轮比赛,她已将马术箭术发挥到了极致。就是公孙弘,自忖想要做到都不容易。
接下来,轮到念福上场了。
关公子一转头,却发现有人躲下墙头不敢看了。自家人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清楚,除非他家念福得高手附体,否则再怎样也不可能练出这水平吧?
万众注目之下,嘉善郡主出场了。
带着她的坐骑,一只小白驴。
嘁!昌乐公主顿时嗤笑起来,“就这小驴,还没有人马腿高,就拉出来丢人现眼,这是寒碜我们大梁朝无马,还是让人笑话我们大梁朝的女子都如此柔弱无依?”
说完这话,也不顾旁人侧目,她就高声道,“小姑姑,你要是没有好马,昌乐倒是可以借你一骑,牵我的马来!”
她着意站出大殿,目光似有似无的往对面墙头上瞟去。果然就见自己成功了吸引了不少关注,心中不禁暗暗得意。
这么好的机会,不显摆就太可惜了。
高显对女儿一向大方,昌乐的马可是万中挑一的良驹,血统优良,模样神骏,一牵出来就引起不少惊呼。
可公孙弘却微微摇了摇头。如此好马,落得成为公主千金们的炫耀之物,实在是令人叹惜。瞧那鞍辔装饰是极尽华丽之能事了,尤其为了显得好看,还刻意把马头拉得高高昂起,这实际上对于马儿来说,是极不舒服的。
诺仁娜也是懂马爱马之人,大梁王朝的人不敢说,她却是百无禁忌,“这位公主,你的马确实是好马,但你能不能骑着它做到我刚才做的事?如果你做到了,我的马就送给你,要是你做不到,就把你的马送给我吧?它跟着你,可实在是太憋屈了。”
昌乐一哽,她是会骑马,可那只是几个炫耀的小花招,哪里能做到诺仁娜的事?尴尬之余,只能给自己找台阶道,“仁娜公主,你的对手是嘉善郡主,可不是我。”
诺仁娜嗤笑,“那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原来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啧,这样好马,落到你手里,真是糟蹋了。”
就算这丫头要给自己抢男人,念福也决定给她点一个赞。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实在太正确了。就为了这个,念福决定一会儿也不能把人坑得太狠。
“仁娜公主,不如我们也来打个赌吧?”昌乐正难堪的时候,念福出来给她解围了。不是想帮她,是不愿失了国体。笑吟吟走到诺仁娜跟前,“今天这场比试,本来就有些不公平。要是一会儿我输了,你可以去向我们大梁男子求婚,搞不好还要拐个人回去。可要是你输了,也没什么损失。这对于我们来说,岂不是太亏了?”
诺仁娜颇有几分好笑,“你觉得你能赢?”目光中满是不信。
念福却带些小小的狡猾道,“我们大梁朝有句老话,叫世事难料。不如这样,要是你输了,就得答应我一件事,反之亦然,可好?”
“好!”诺仁娜无比自信的渺视着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见证。”
有了诺仁娜的这句话,念福可以安心开始比试了。
不急不慢走到起点处,拍拍小白驴,“兄弟,今天全靠你了。”
小白驴咴咴叫了两声,可那声音听起来,实在没什么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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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行不行啊?”关耀祖都开始着急了。
“肯定行!”不知何时,欧阳大少又从墙底下冒出头来,虎视眈眈盯着他家念福。
一定要行,必须要行!
念福很轻松的骑上了小毛驴,开始她的比试了。
她这两年虽也长了不少个子,可比起诺仁娜来说,还是娇小太多,又骑在一只小毛驴上,越发显得象小孩在过家家似的,说不出的喜感。就连一心力挺她的永宁公主也有些着急,手上的帕子都快拧成麻花了。
只有寿宁那个脑残粉完全没半分危机感,站在场边拍着小手大叫,“小姑姑加油,小姑姑加油!”
安静,安静。对寿宁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念福将小驴一拍,“go!”
啥玩意儿呀?我是驴,不是狗。小白驴不忿的回头哼哼抱怨两声,好歹迈步了。
场上众人就见一只小毛驴得得的往前走,念福还嫌它太快,“慢点慢点,不着急。”
对啊!远处的欧阳康忽地会过神来,走那么快干嘛?这比赛又没限定时间,他家念福果然是最聪明的。
小白驴慢了下来,念福就有时间拿出她的斩骨刀对着那些鸽子们开始比划了。
眯起眼睛左边看看,右边看看,选个合适角度,走起!
忽地就见流光一闪,念福手中的斩骨刀脱手而出,如一道流星般飞向门辕之上,目标不是鸽子们,而是绑在辕门横柱上的线!
为了让众人看得清楚,那些细线全是用的鲜艳颜色,极为醒目。念福这一斧子下去,正正的斩中一束线。
那束线上绑着三只鸽子,被诺仁娜射飞了一只,还有两只,这下子一下子全都跑了。
看着这一幕,围观人群无不目瞪口呆。这还没上独木桥呢,就已经追平诺仁娜的记录,再往下,还用比吗?
“好!”
墙头上的一位丑陋小厮,全然不顾冷场,卖力的鼓起掌来。那张嘴笑得,简直快合不拢了。
诺仁娜的下巴快掉地下了,这……这样也能行?
可念福确实没有违反竞争规则啊,她还很有竞赛风尚,既然说好是要走完全程才算赢,所以虽然首战告捷,还得继续。
将手背在身后,冲墙头悄悄比了个v字,念福跳下毛驴,牵着小白驴上了独木桥。
反正是要走过去,又没说是要骑在坐骑身上走过去,她这也不能算违规。
到独木桥跟前,小白驴先放上一只前蹄,再放上一只前蹄,然后费劲的两只后蹄一蹬,终于上来了。紧张得直哼哼,要不是念福一直牵着它,肯定耍赖不肯走了。
一人一驴好容易过了桥,念福又骑上驴背,扔出第二把刀。
那是一把剁肉刀,念福掂了掂,上半身后仰,唰地一下又扔出去了。
毫无悬念的砍中了第二束绳索,三只鸽子全飞了。
五比二,完胜!
诺仁娜脸快绿了,而王皇后已经掩嘴忍笑忍得快胃痛了。这个小姑姑,实在是个人才,这样的招数,亏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小姑姑真棒!小姑姑赢了!”寿宁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扑上前去欢庆胜利了。
可诺仁娜黑着脸道,“还有两个路障没走完,不算赢。”
别说第二个荆棘地那小白驴明显个小腿短过不去,第三个火圈它要敢跳,她诺仁娜就去跟那丫头姓!
可念福显然比她想象的更为奸诈,走到荆棘跟前时,从腰间取下一只两面方方的小锤子,叮叮当当一通乱敲,地上的荆棘就拍扁了。
这叫松肉锤,专门用敲打大块肉类,用来腌制入味的。偶尔用来拍拍荆棘,也挺趁手。
诺仁娜很无语的看着念福蹲地在前,小白驴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一人一驴就这么——又走过来了。
(哈哈,桂子终于回来啦!不过被海边炙热的阳光和无数帅哥晃得头昏眼花,至今还有些找不着北。。。休整一天,明天开始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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