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会上朝,下朝后听学士和太傅讲课,下午来校场查看禁卫军的训练情况,顺便和李将军‘习武’,然后去学习战阵之术和兵法。完了以后回宫。”
“哦,平平上朝的时候我就休息,平平下朝后我就和他一起去听课,下午一起来校场,我去替他穿着这身东西练习弓马,然后会跟着平平去学习战阵之术和兵法。完了以后回宫。”
“回宫?”
“长安的大兴宫啊。洛阳被毁,内城也被烧了大半,宫中宫人死的更多,长安城人满为患,百官有许多都没地方住。我们迁都长安以后,就将大兴宫前面的宫室给百官居住了,后宫和中宫也没什么人,我住在东宫,太傅、国公、亲亲和我都住在东宫。”
每次皇宫大乱,死的最多的就是宫女和妃嫔。小皇子说后宫和中宫没什么人,那就一定是没什么人了。
皇后都在江南,中宫能有什么人呢?
只是好奇怪,为什么小皇子,阿不,现在是小皇帝了。小皇帝不住皇帝该住的宫殿,住什么东宫呢?
顾卿完全没有办法想象一个陪都的皇宫里住满了百官和他的家人是什么样子。
这简直就是整个国家整体搬迁过来,但又没有准备好的情况。
就像在逃难一般。
说话间,李锐进了帐。
“陛下,孙大人和魏大人已经摆好沙盘,请陛下前去听课。”
亲亲一看到兄长来了,赶紧躲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生怕耽误上课的时间。
顾卿看了一眼李锐,发现这孩子冷肃之色比以前更甚了,连忙也跟着跑到屏风后,把头伸出去观察了一会儿,悄声问亲亲。
“李锐怎么穿着盔甲啊?”
“先皇遗诏,命晋国公和我爹辅国,我大哥任武卫将军,保护新皇。”
“我怎么看李锐的脸更臭了啊?和你嫂子吵架了?”
亲亲穿着衣服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顾卿没注意亲亲的异样,而是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李将军稍等片刻,等亲亲换下甲胄就好了。”
“陛下,您该用‘朕’。”
“习惯了,改不过来。反正是私下,就这么喊吧。”
“您若不习惯用‘朕’,以后就更不会习惯了。”
“李锐,我觉得你从到了长安以后就变得好严肃……”
“陛下,您已经是一国之尊了,礼不可废。”
顾卿摇了摇头。
“你听听你听听,我先前想尽办法让小皇子和李锐处好关系,到最后还是这样。”顾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记得他也不是这样小老头的性格啊,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
“大嫂被晋国公他们带到江南去了。”亲亲小小声的说。“大哥一天到晚就想着打到江南去接回嫂子呢。”
“哈?”顾卿傻了眼,“不是说是皇后和太子妃被接走了吗?”
“洛阳乱那天,嫂子被哥哥送回娘家了。后来去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亲亲也为温柔的嫂嫂感到担忧,“大哥好多晚都没睡觉呢。”
“亲亲,你在后面自言自语什么呢?”李锐耳尖,出声喝问。
“你都说我自言自语了,还能说什么呢!”亲亲赶紧跑了出来。“我好了,走吧。”
顾卿跟着两个孩子走出大帐,只见这个所谓的“练兵场”其实就是宫中一片巨大的空地,被摆上了众多沙袋石鼓之类的东西而已。靶场就在校场一角,有许多禁军在较远的地方练习着弓马阵势。
他们都离得很远,中间有层层中军保护。
顾卿仗着自己没人看见,几步走到李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得出一个结论:
这孩子大概是y求不满的时间太长了。
这孩子和张素衣一直恩爱,又是新婚燕尔,突然间一下子天下大乱,夫妻离散,李锐一定是各种空虚寂寞冷。
一般这种青少年寂寞空虚冷呢,要么折磨别人,要么折磨自己。李锐性格她知道,他是既折磨别人,又折磨自己。这一折磨一折磨,新招的禁卫军倒霉了,他自己也把自己逼的跟个神经病似的。
这一刻,顾卿十分希望自己是神仙。
她愿意放弃自己以后穿越到古代来看孩子们的机会,换取张素衣平安回返。
“大哥!陛下!”
校场的另一头,穿着一身儒衫的李铭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国子监整个也搬到了长安来,李铭现在是国子监的掌议,原本是要参加科举的,结果遇到洛阳之乱这么件事,便只能等着下次再开恩科了。
不过如今他正以掌议之身陪着少帝读书,就如当年他兄长白身给太子伴读一般。
“李铭,你跑到校场来做什么?”李锐的眉头蹙得老深。“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陛下,请恕臣失仪之罪。”李铭跪的相当利索。
“朕恕你无罪。”楚承平答的比他跪的还快。
“陛下,江南来人,晋国公送出了大嫂,如今大嫂已经到了长安。”李铭的兴奋溢于言表,整个眼睛里都在闪着欢喜的光芒。“而且是东宫旧任的属官送来的。仇牧也来了!”
“什么?”李锐。
“什么?”亲亲。
“什么?”楚承平。
“什么?”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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