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眼睁睁看着穿着宫中最隆重的冠冕礼服的皇后,端庄优雅地往后一倾,仪态万千地坐在了……
她大嫂的脸上。
然后再往下一压,整个人正坐于凤座之上,将她大嫂整个挤到了一边。
大嫂的鬼魂犹如实质般跌在凤座之下,又从台阶上滚了下来,狼狈的趴到在地。
一时间,方氏长久被张静所压迫而压抑着的心情突然得到了一丝释放,恨不得放声大笑才好。若不是如今命妇们鸦雀无声,整个场面十分肃穆,方氏咬着舌根不准自己笑,想来她一定是已经笑道捧腹了。
该!
——叫你嚣张狂妄,你总归是个死人,要给活着的人让路的!
张静似是有所不甘,又有些不可思议,从地上爬起身来就往皇后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方氏不知张静恼羞成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当下也忘了此时还在命妇朝会之中,捧着白玉圭就往皇后方向走了几步。
“娘娘!”
“呃,我有些……”皇后一坐下来,猛然间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只说出几个字就抚着胸往后仰倒。
而在方氏眼里,从地上爬起来的张静正冷着脸伸手掐着皇后的脖子,皇后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整个人虚弱了起来,惊得她神魂险些不能附体。
顾卿站在最前方,自然也看到了皇后娘娘的异状,连忙上前几步探试。皇后身边的众女官围了上来,嘴里大呼小叫着,更有女官连忙奔出殿外,去请御医。
虽然年中请御医实在不吉利,可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方氏也赶紧到了皇后的身边,紧紧瞪着张静的眼睛,在心中不停喝骂与她。
‘我竟不知大嫂这般的小心眼!莫说你只是前朝的龙子龙孙,这江山早就改了姓,这皇后的凤座只有皇后能坐,你一个前朝郡主,从哪里看都不该坐在上面,被挤下来便是证明!’
张静扭头看了她一眼,面色如常,手上动作却不停。
“大嫂!你若此时为了一时的面子掐死了皇后,你以为你在大皇子身边伴读的儿子会有什么好日子吗?你说我蠢,我看你死了以后才是变得愚不可及!’
“你这阵子倒是学了嘴利。”张静收回了手掌,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邱老太君,“我们家老太太又要整出事来了,有训斥我的功夫,我看你还是劝劝婆婆收敛点吧。”
方氏见到张静不再掐皇后的喉咙,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满殿之人只有她一人看得见大嫂的鬼魂,她就是想要制止,也怕被人当做疯子给拖走。
好在大嫂总还是关心儿子,没有乱来。
待她听到大嫂的话,用余光往左边一看,又被吓了一跳。
她今日里受的惊吓也太多了,再来几次,命非得送掉半条不可!
她婆婆居然在扒皇后的冕服!
顾卿站得最前,第一时间就靠到了皇后的身边。
此时命妇们乱糟糟围了上来,加上女官、太监等人,每个人嘴里都七嘴八舌,吵得顾卿头都要炸掉了。
她一边摸着皇后的脉搏,一边不停的和皇后说话,想要问问看她如今的情况,谁知皇后如今十分虚弱,旁边声音又嘈杂,顾卿一来无法安心估算脉搏的跳动次数,二来皇后居然听不到顾卿的声音,只知道冒冷汗,急的顾卿转过头一声厉喝:
“都散开些,这么挤着是想要皇后喘不过气吗?!”
她年高德劭,在场诸女之中除了皇后她地位最高,所以她一发了脾气,命妇们也不敢多言,乖乖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位老太君既然自告奋勇的管了这件事,皇后若有什么不对就是她的责任,她们又不是大夫,一边看着就好。
刘贤妃的家人也在命妇之中,看了这般情形,忍不住开口问道:“皇后这是……身子不舒服吗?”
她女儿在后宫中封位仅次于皇后,如今宫中一直都没有贵妃,若是皇后有恙,就该她家女儿代理宫事了。
顾卿算完了皇后的脉搏,又翻了翻她的眼睑,问过她以后知道张摇光早上没用膳,心里便推算出了八分,再一听刘太君的话,真想对着殿顶翻个白眼。
这有眼睛都看得出皇后身子不舒服,有什么好问的。
张摇光心里也害怕的很。
她腹中八成是怀有胎儿,原本也该是今天弄出些端倪让所有人知道的,但不该是接见命妇的时候。
这些命妇里有不少是后宫妃子们的家人,此时消息出去的太快,对她反倒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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