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铜即是纯铜,又称紫铜,是道家最喜欢的一种金属材料,道家认为它是“天下至阳”的金属,向来用它制作各种法器。
但红铜同时也是最好的铸钱材料,所以官府明令禁止私下交易红铜,大楚的所有红铜开采也都掌握在官府手里,自从大楚立国,倒是越来越难得到红铜了。
在道士之间,红铜有时候能代替金银成为互相交易的货币。
楚睿正是了解到这一点,便赐了他们不少红铜,一来以示重视和尊重,二来赐铜便是赐钱,更显得他慷慨大度。
显然楚睿这一做法赢得了天师道的交口称赞,甚至有道士在得到封赏的时候直呼“天子万岁”,让楚睿得意了许久。
李茂说的不错,朕果然是真龙天子,没见连信奉天地三清的道人都称山呼“万岁”吗?
持云院。
下了朝休沐回家的李茂听到母亲的话,连声否决。
“不行不行,张玄若住进我们府里,别人会以为我们家偏向道家,更会觉得天师道如今得了圣眷是我们推波助澜的作用。此时最该做的是不冷不淡,怎么能让张玄如同客卿一般住进我们家里呢?”李茂行事一向谨慎,半点话柄都不愿意给人留,更何况张玄是个外男,他妻儿如今都在持云院里调养身子,怎么可能让他经常出入北园?
他才不承认是因为方婉住在这里才不让他进府呢。
“只是借住一阵子,有这么严重吗?”顾卿半点不懂政治,听李茂说的好像还在站队支持宗教之争似的,也不敢马虎大意。
和张玄比起来,自然是信国公府里的李家众人更重要些。
实在不行,也只能对张小道长说声抱歉了。
“不光是避嫌的问题。自古清客不进后院,娘如今身体不好,若让张玄住在前面,你还得不停在前院和后院之间奔波,眼见着天渐渐凉了,吹了风落了病就不好了。”李茂义正言辞的说着张玄进府的种种不妥之处,“若是偶尔来做客的客人,倒没有那么多讲究。他写的是道家经书,找娘请教也太过牵强。”
李茂越说越觉得这张玄进府“讨教”动机不纯。他娘连《道德经》都不知是何物,怎么能给他做老师?
莫不是天师道看这次他们府里襄助了道派一把,便以为他是在向他们示好?
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误会了。
“这样啊,还怪可惜的。”顾卿也颇为遗憾。有一个养眼的帅哥经常见见,总比对着一屋子小孩婆子女人好啊。
时间久了,她都快忘了自己其实也是个年轻女人了。
李茂知道自己的娘对那位张玄十分有好感,他也见过那张玄几次,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眼神清澈,心思明净的青年。
心思澄净的人其实更容易受到信仰的左右,李茂见过不少人,其中也有僧道中人,这些人绝称不上狡猾艰险之人,往往还都是真正的高德名士,但一旦陷入到宗派之争里去,那“殉道者”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大惊失色。
更何况这张玄二十七八岁还没有成婚,怎么还是不能让人放心啊。
他长得太过俊俏,而他们府里待嫁年纪的丫环太多了。
恩,是丫环太多了。
“娘既然觉得可惜,那不如让儿子在家中设宴款待这些道长,把儿子的疑虑说清。”李茂想了想,和母亲说道:“此次天师道会出山,确实也是因为儿子请求的缘故。张道长为了我家的事情奔波,于情于理,正式的答谢一次总是要有的。”
“好,那就这么办。”
三日后,顾卿派家人给张玄送了口信,说明家中除了李茂只剩老弱妇孺,怕下人招待不好这位贵客,但欢迎他经常上门做客云云。
这就是一种拒绝了。
张玄失望也有,但并不难过。他提出请求,原本自己也不抱什么希望,如今被天君拒绝了,还觉得这才像是天君的做派。
若是随便答应,那求道也就太容易了。
更何况天君还下了帖子,邀请他们十天后去公府做客。届时会摆下宴席,感谢他们为江南百姓奔走的善行。
张玄满心里认为这是天君要看看他的几个师兄弟是不是都有机缘,对此事十分重视,每天絮絮叨叨的就在几位师兄师弟面前督促他们要修面,要剃须,要沐浴,要茹素,简直快把几位师兄弟逼疯了。
然而没过几天,顾卿没有等来张玄师兄弟,而是先接待了上门来道谢的德阳郡主。
德阳郡主此次带了重重的谢礼,其谢礼之重,让看了礼单的花嬷嬷都觉得咋舌。
上次他们家谢过德阳郡主的救命之恩,礼都没有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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