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神色复杂的坐在椅子上,眼前这刘鸿渐的脸奇异的和当年梗着脖子硬要花灯的楚应元叠合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但这种联想明显触动了他,让他不止是坐在那里。
李锐看见楚承宣吩咐禁军宿将要让人把他丢出去,连忙起身阻拦,微微躬了躬身子和坐在主座的大皇子说道:“殿下,这人与我昔日有些恩怨,我想向殿下讨个恩典,此事由我来处理,可否?”
大皇子自楚应元的事以后一直对李锐有种愧疚,总是想着偿还他一二。只是李锐和他叔叔是一个性子,对待皇家十二万分的恭谨,从来不肯说上一句不甘,倒让他一直过意不去,找不到机会解开这道心结。
如今李锐难得低声求他,他也乐得卖这个面子给李锐,无非就是要借着禁卫的底气教训这小子一顿,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这个伴读的。
毕竟李锐的面子也关系到他的面子嘛。
“好吧,此事就交给你了。要打要骂,随你就是。”大皇子无所谓把头扭向窗外,示意自己不在意了。
“殿下言重,这位是刘大人家的公子,正是刘贤妃的堂侄,我哪里敢打骂与他。”李锐怕大皇子对他太过侮辱,连忙先给这位背了书。
“……哦。”
难怪李锐要求这个恩典。若是他自己,还真不好拿这位怎么样。
李锐得了大皇子的准话,起了身就向被拦住的刘鸿渐那里走去。
三个伴读在桌上小声的讨论着。
熊平:“他为何要喊李锐李胖子?”
‘李锐要是胖子,那我岂不是痴肥了?才不是,我只是有些微胖而已!微胖!’
仇牧:我听他弟弟说,他兄长当年很胖,连走路都喘,十二岁以后练了弓马的功夫,这才瘦下来的。
秦斌、熊平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叫道:“什么?”
“早知道我也多练练弓马了。”熊平低头看了看自己凸出来的肚子,发现看不见脚尖,心里更加难过了。
“十二岁才开始练?那不才两年?”秦斌想到自己一次次被李锐的蛮力挑到马下,恨不得去质问他爹当年说的“你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人家才练两年!他都练了十年了!
莫不是骗他练武才说的假话?
“你们说李锐会怎么样?揍他一顿?”仇牧好奇地看着李锐的背影。
“李锐性格内敛,应该不会。我觉得会用言语羞辱他一番。”熊平捻起一颗豆子塞进嘴里,觉得这味道回味无穷,又连续抓了好几颗一起放进嘴中。
唔,娘说“吃豆豆,长肉肉”,他是不是少吃点?
算了,回头练弓马减肥吧。
刘鸿渐在气头上的时候,恨不得李锐能出来让他揍一顿,可李锐真的走出来了,他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看着眼前比他还要高壮的李锐,哪里还能找得出半点当年“李胖子”的样子?
若说现在动手,怕吃亏的是他也不一定。
当年他就觉得这孩子力气大,若不是占了他动作迟缓蠢笨的便利,怕是也打不过他。如今他已经不再痴肥,这……
“李锐,你占了别人的座位,连声道歉都没有,还要脸不要?你信国公府的名声就是这样拿来败坏的吗?”刘鸿渐在“信国公府”上重重的咬了音,让二楼所有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如今这酒楼二楼能坐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官宦富贵人家包的位子。下面的舞台前排票不易得,后排和贩夫走卒坐一起又有些跌身份,所以这两边的酒楼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刘鸿渐一张嘴就咬死了李锐“仗势欺人”,不可谓不狡猾。
果然,李锐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把他和楚应元联系起来真是傻弊了。
楚应元从来不会说“你要不要脸”,人家直接上来呼脸,呼到呼不到呼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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