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一下吧。”李锐无奈地看着立刻丢下了弓的李铭。“把弓拿起来放好。武器是救命的,怎么能随意丢弃!”
李铭撅着嘴把小弓捡了起来。
不过是把玩具弓,又不是真的长弓!
哥哥一天到晚就知道训人!
“还有,等李钊过来,就不要喊大堂兄叫大堂兄了。你就喊钧堂兄吧。”李锐带着弟弟去阳棚下休息。“李钊是家中嫡长子,按排行,他才是你大堂兄。”
“可是我喊习惯了……”李铭闷闷不乐地说,“我不喜欢这个新来的堂兄,一听到大堂兄熬出了头了立刻就来投靠……”
“奶奶说过什么?”
“在没有和某个人相处之前,不要胡乱臆测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要人云亦云。
“你看,大堂兄来的时候,你也和我说你觉得大堂兄说话讨人嫌。可现在,你和大堂兄不是处的挺好的吗?我出门的时候,也都是大堂兄陪你读书写字。”李锐一本正经的说道:“说不定这个叫做李钊的堂兄也是个不错的人。”
“哦。”李铭垮着脸,“希望是吧。为什么来的不是堂弟呢?”
呜呜呜呜,永远最小的一个怎么这么讨厌啊!娘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出来啊!
三天后。
李锐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不耐的小孩,真有直接把他扛起来丢进府里去的冲动。
他说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为什么不开大门啊?”李钊不高兴地看着这位堂兄,“堂兄家不欢迎我吗?”
他娘说过也许哥哥会说他的坏话,让堂叔家不接纳他。可是他没想到刚来就给个下马威啊!他家来客人从来都是开大门迎接的!这从旁边小门里走算什么啊!
“我们府上是赦赐的府邸,正门大开只有迎接御使和皇亲,或是府里主子有红白喜事的时候。我父亲和我祖母有一品的爵位,位同亲王,所以可以从正门进出,像我们这些小辈,就算回家也只能从两边进的。”李锐耐下性子和他解释。
刚刚他下马车就已经解释过为什么马车要先从边门走了,结果这堂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做的不妥当,见只是在正门旁开了角门让他步行进去,居然还有些不高兴的神色。
他当这里是他荆南老家的大院吗?正门再怎么开,也不会为他一个白身的孩子开啊!
我的个钧堂兄诶,你怎么偏偏是今天殿试啊啊啊!
“好吧,大堂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李钊说了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不服气的话,让家人先跟着信国公府的下人驾着马车从后面绕进去,又指挥小厮拿了他的包袱,跟在李锐身后进了角门。
过了仪门以后,李钊张着嘴左看右看。先前在府外还不觉得,进来以后觉得这里好大,好漂亮,好多下人!
京城里的人家和他家果然完全不一样!他家已经是武阳县少有的大户了!
李锐带着李钊一路往里,他是晚辈,肯定是要先给祖母见礼的。李钊边走边东张西望,李锐心想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倒不懂得掩饰,觉得好奇就看了,这样的性格也不失直率,尺刚刚在府门口对他升起的不耐烦反倒减了一点。
李钊跟着李锐穿过抄手游廊,看见游廊下的湖水里游着许多小鱼,忍不住把眼睛睁得圆圆的。
“这些就是锦鲤吗?”他在家听过,有钱人家会养鲤鱼在水里,专门就是给人看的,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锦鲤呢!
这湖里还有这么多荷花,夏天可以吃莲蓬和菱角,真不错!
“恩,这是南边来的鱼苗,就算是京里也不常见的。”李锐见这堂弟对鲤鱼感兴趣,索性停下来带他看一看。
他指着水里的鲤鱼说道:“这白的叫银鳞秋翠,暗色的那个是逢凶化吉,花的那种是五福临门,红白的是前程似锦……”
李钊不停地点着头。“这些名字倒是好。只是,真的养大了也不杀了吃掉吗?老死了也不吃吗?”
“不吃的。这些鱼普通的一条也要不少银子呢。你想吃鱼?我们府里有专门养着做菜的鱼的。”李锐听着李钊提出来的问题,哑然失笑道:“这些鲤鱼,就是养来看的。”
“真是浪费啊……”李钊可惜地摇了摇头。
这么肥的鱼,只能看,真浪费啊。
过了抄手游廊,一路上都是雕梁画栋,沿途有些丫头婆子和下人们看见李锐引着一个小孩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不熟悉的小厮,便知道是荆南老家里的另外一个堂少爷来了。
有几个是持云院里当差的,连忙迎上前来招呼,另外有好几个见到他们,连忙转身拔腿就去持云院报讯。
嫡亲的堂少爷和庶出的少爷是不一样的,李钧来的时候,按照规矩,顾卿甚至不能站起身相迎,可是李钊来了,顾卿在花嬷嬷的劝说下,带着丫头婆子们在外室的门口相迎他。
若是她还坐着不动,虽然不会有人说什么,但为免会让人觉得她这个堂祖母架子大。
顾卿看着李锐带着一个圆脸的小孩子进来,便下意识地对他笑了笑。
这孩子的五官都很像李家人,只有脸是圆脸,眉毛也挺淡的,大概是遗传自他母亲。
李钊见门口众丫头婆子拥着一个穿着紫衣的老太太,自然知道这就是堂祖母,立刻上前几步跪下拜见,待抬起头来,李钊一呆,脱口而出:
“这位堂祖母,您怎么这么年轻啊!”
李钊家的祖母年轻时候一直操劳,老了以后也不得闲,看起来自然是老的很。顾卿来了以后一直注意保养,又调整饮食,皮肤已经好了很多,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年轻人,神态和表情都不是老年人常有的那种稳重老练之像……
所以李钊一看这堂祖母比自家祖母看起来也不知道要年轻多少,讶然之下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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