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相信玉衡是爱过郁羡吟的,只不过在这爱的过程中,两个人原本执着的心却到达了另一个陆地。就好像一只飞鸟,遇到了另一只,可以陪着他飞的很高很远,但却始终都要有停留的陆地!真心爱过,却不一定能够相守,这是很多人都逃不出的宿命结局。
玉衡爱过,郁羡吟爱过,他们为了爱都付出了所有,唯独遗憾的是上天阴差阳错之间,让他们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不是不心动,不是不后悔,只是没有时间再去相拥,身在乱世,哪有那么多自由呢?爱过也好,恨过也罢,只要两个人心有戚戚,曾经陪伴走过生命中一段美好的时光,那便够了!
花重不由勾起嘴角,“素问,你相信吗?在人的一生中或许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素问微微一笑,“那于你而言惊艳了时光的是谁?温柔了岁月的又是谁?雪无痕算是哪个?西凉无言又算是哪个?”
花重看向窗外的细雨,心绪豁然,不由笑着摇了摇头,“不到最后,谁又知道呢!”
玉衡来到雨中,青石板路在脚下泛着潮湿,那道熟悉的门开着。玉衡不由一愣,“蕾蕾……”
“谁?”蕾蕾的声音紧张,“玉衡?”
“蕾蕾,你在屋子里吗?”玉衡推门走进来,却发现光线昏暗。
“你不要过来!”蕾蕾皱起眉头大喊,蜷缩在床榻上,“你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蕾蕾,你怎么了?”玉衡连忙走过去,“你让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蕾蕾连忙挣扎,却始终拗不过玉衡的力气。
玉衡不由一惊,颤抖的抚摸着蕾蕾的脸颊,“是弄的?”声音几近于怒吼。
蕾蕾把头埋在双膝间,“玉衡,你走吧!我已经毁了容貌,再也不能……”
“再也不能像郁羡吟?”玉衡冷笑,“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只是因为你像郁羡吟吗?我承认我爱郁羡吟,但是是爱过!我们曾经走过最美丽的时光,她千辛万苦的为我生下逸儿,我都心存感激,也心存亏欠!但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你的一颦一笑都在我的脑海里,心里,我分不清你们两个的时候也曾疑惑过,伤心过,懊恼过。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当我见到郁羡吟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你温柔的样子,是你担心的样子!不知不觉里你已经不可替代。”
玉衡抬起蕾蕾的头,目光深情地看着她,“蕾蕾,我爱上你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即便是你换了一张脸,你毁去了容貌,我爱的也依旧是你,这无法改变!”
蕾蕾流出两行泪水,“你说的是真的吗?”
玉衡点头,“和我回去吧,王府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女人,只属于你!”
蕾蕾别开目光,手扶上脸颊,“可是我这副容貌,岂不是会让人笑话你?”
玉衡一把抱住蕾蕾,“胡说!真爱只会让人敬重!”
玉衡放开蕾蕾,“我们立刻就走!不过……等等!”玉衡皱起眉头看着蕾蕾脸上的疤痕,蕾蕾一惊,连忙用手捂住,别开目光。
玉衡抓住蕾蕾的手,那疤痕翘了起来,玉衡伸手慢慢撕下来,“蜡油?”
“是德音公主叫我这么做的!”蕾蕾心虚的低下头。
“好啊!”玉衡冷哼一声,“竟然合起火来骗我!宁花重,你给我等着!”
花重回首看着客栈的门狡黠一笑,“素问,我们走!”
“啊?现在就走?我还等着喝喜酒呢!”素问不悦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说实话,我还真觉得有点对不起郁羡吟……”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即便郁羡吟和玉衡两个人不合适,但也总不能都一辈子出家吧?遇到幸福的时候就应该努力去争取。蕾蕾是个好姑娘,若是玉衡能待她一生温存,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也算是你我行善积德了吧!”花重玩笑说道,“想是我前半生太多杀戮和心狠,以至于现在落得如此下场!”
素问不屑冷哼一声,“看来你和我在一起觉得颇为不满啊!我这天下第一神医为你保驾护航,你还如此矫情做作,当真是不可理喻!”
花重不由一笑,“表并非如此,只是觉得每一次都飞蛾扑火,每一次都波澜壮阔,每一次都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可是每一次都如此落寞收场。我自己站在风中像是一朵寂寞的烟花,素问,你能明白吗?烟花过后的寂寞,更接近于纯粹!”
素问玩笑的表情收起来,默默一笑,“花重,若是你还爱着雪无痕,为什么不把他抢回来呢?”
“抢?”花重落寞一笑,“我宁花重从来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失去尊严,他若是爱我便会回到我身边,他若是不爱我,即便我去抢又有什么用?”
“我倒是觉得不然!”素问抓紧缰绳跑到前面拦住花重的去路,“若是你真的爱他,你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呢?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为什么不打到底?”
“那你呢?”
素问一愣,皱起眉头,“我和你不同!花重,你比我聪明,但是有时候我却觉得你愚蠢极了。雪无痕和灵素只是因为一个承诺和威胁,是灵素的一厢情愿,而并非雪无痕的移情别恋。但是恨水,恨水和玉桥他们两个是师兄妹,有着无法比拟的感情,恨水曾经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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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突然有一种窒息感,“那你怎么知道雪无痕没有爱过灵素呢?”
素问不由身子一僵,“花重,你连这个也怀疑吗?我突然觉得雪无痕爱错了人!”
“即便雪无痕没有爱过灵素,但是毕竟灵素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花重目光含泪一笑,“素问,现在我和你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是人家相逢之后才出现的过客,是我们打扰了别人的幸福!更何况以我现在的身份,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在一起。”
素问看着花重惆怅的目光,身后是无限落寞挥洒的夕阳,那些橙色的光辉照耀在身上,带着几分暖意,同时也埋葬了无数明日的希望!谁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如何,但是素问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即便她与恨水分开,但是她相信这只是短暂的。
“因为回忆,不具有任何力量!”素问勾起嘴角,“花重,既然男人靠不住,那我们就去做些女人该做的事情,让全天下的男人都望洋兴叹,如何?”
花重不由放声大笑,“好!我曾经与西凉无言约定,以天下为棋,做一场盛世赌局;雪无痕也说过,若是他荣登大位,我可否用半左右;还有那年灵山雅集的桃花树下,我们相聚甚欢留下的那句,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既然别人说我是邪凤星转世,那我便把这邪凤星发挥的淋漓尽致,不搅他个天翻地覆,又怎么对得起这一世相遇?”
花重回首笑看着素问,“从今日起,我宁花重便要怒指苍天,一笑红颜。把这大好江山尽数收复,让定国永世存留!”
素问粲然一笑,大喝一声,策马而去。两个人再空旷的草原上感受着夕阳余晖的温度,这场战役的胜负已经不再重要,那些儿女情长纷纷扰扰也抛在脑后。
“花重,我们现在要去哪?”
“自然是去定国前线查探军情喽!”
“啊?我还以为是浪迹江湖,游山玩水呢!”
花重不由大笑,“好歹我也是定国长公主,肩负钟离氏大任,怎么能那么不长心啊?”
“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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