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婕妤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臣妾参见皇上!”
“说,这香囊可是你送给渥丹贵妃的吗?”叶丛嘉声色俱厉,着实把殷绛紫吓了一跳。
殷婕妤不禁一楞,看着西凉渥丹脸色苍白的模样,便知东窗事发。连忙哭着说道,“是臣妾送给渥丹贵妃的,可是这香囊却不是臣妾的啊,臣妾冤枉!”
叶丛嘉冷哼一声,“你还不知道什么事就喊冤枉,定是你心中有鬼!还不快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婕妤瞟了眼一旁的花重,花重面色淡漠的看着殷婕妤,从容镇定,没有意思慌乱。殷婕妤猛地指向花重身侧的司雪衣,“是她!是雪淑华给我的!就是她和高义县主联合起来要谋害渥丹贵妃!”
司雪衣吓了一跳,温文尔雅的模样让人怜惜。司雪衣梨花带雨的看着殷婕妤,“殷婕妤,虽然我以前得罪过你,可是你也不能血口喷人啊?我知道皇上宠爱我,你生气。你自视比我美貌,比我家世好。可是、可是情事怎能是美貌家世可决定的?皇上与我一见倾心,谁都无法控制缘分啊!殷婕妤不要冤枉我啊!”
花重心中不禁一笑,这司雪衣还真是个可造之材,不仅摆脱了殷婕妤的指控,更挑明了自己与叶丛嘉的一见钟情。让人不得不承认她对叶丛嘉的真情流露,真是好手段啊!
殷婕妤气急败坏的看着司雪衣和花重,“分明是你们给我的香囊,让我送给渥丹贵妃。说什么你与皇后是好姐妹,为皇后着想,出了事就是这么做缩头乌龟的吗?”
花重冷笑,“殷婕妤,就算你想要无诬陷本县主,也要想想让人相信的理由!我是县主,不是嫔妃,没有必要和你们一起争宠。更何况皇后与本县主虽然是好姐妹,但是皇后生性善良贤德,又怎么会允许本县主做伤天害理的事?更何况本县主与西凉太子的婚约是先帝定下的,渥丹贵妃也算是本县主的小姑,本县主怎么会为了一己之私,坏了两国之谊呢?”
殷婕妤连忙膝行上前拉住顾双城的衣袖,哭诉道,“表姐,表姐,你要救救绛紫啊!是你说渥丹贵妃若是生下皇儿就会威胁到你的,绛紫是为了你的皇后之位和顾家才会这么做的。你要救救绛紫啊!”
顾双城隐忍着怒意,此刻才知道自己栽在谁手上,顾双城回手扇了殷婕妤一个响亮的耳光,“你给我闭嘴!”
殷婕妤目瞪口呆的捂着脸颊看着顾双城,“表姐……”
顾双城冷哼一声,“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还敢说是为了本宫,为了顾家?真是本宫看错了你!闯下如此大祸,让本宫如何替你求情?”
顾双城回首看向叶丛嘉,“皇上,绛紫她一时鬼迷心窍,伤了渥丹贵妃,损害皇嗣,还请皇上僵罪!臣妾疏于管教,致使惨剧发生,是臣妾的错,请皇上念在父亲多年来为皇上分忧的份上,不要祸及镇国公府!臣妾甘愿受任何惩罚!”
花重垂首摆弄着自己的衣袖,顾双城啊,顾双城,从来没有想到你我今天会站在对立面上,走上这条路实非我所愿。你我各为其主,还请不要怪我啊!
叶丛嘉沉默片刻,突然微微一笑,拉起跪在地上的顾双城,“皇后统领六宫早已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管教嫔妃?殷婕妤自己已经成年,有自己的思想,又怎么是你能控制的?皇后不必自责!”
顾双城如坐针毡,“多谢皇上!”
叶丛嘉冷哼一声,“婕妤殷氏心思歹毒,谋害渥丹贵妃,以致朕失去第一个皇嗣,罪可当诛!不过……”叶丛嘉瞟了顾双城苍白的脸色,眼中泛出一丝轻蔑,“后宫的事一向都由皇后做主,皇后以为该当如何?”
殷婕妤哭喊着,“表姐!”
顾双城面带不忍,又生气的说道,“婕妤殷氏,宫中失德,谋害皇嗣,念其平日侍奉勤勉。今日去除封号位份,贬道掖庭做苦工,非大赦天下,永世不得而出!”
殷婕妤哭喊着被人拉了出去,花重不耐的闭上双眼,顾双城也算仁善,留了她一命。只是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西凉无言冷哼一声,“皇后以为贬了一个小小的婕妤就算了事了吗?”
“那依西凉太子的意思还想怎样?”顾双城浑身气的发抖,“难道西凉太子非要本宫让出皇后之位给渥丹贵妃才甘心吗?”
西凉无言凤目中闪过一丝寒光,“也未必不可行!”
“放肆!”顾双城声色俱厉,全无风度。“本宫是成国帝后,你不过是一太子,岂能让你辱没本宫?”
西凉无言不屑一笑,“我西凉无言虽为太子,但这天下还没有我要不起的东西!”
叶丛嘉隐忍着怒意,说道,“皇后治理六宫无方,待渥丹贵妃身子调养好了,朕赐协理六宫之权。皇后就安心在永宁宫思过吧!”
“臣妾谢皇上!”西凉渥丹泫泫欲泣。
西凉无言嘴角含笑,却泛着冰冷,“丛嘉帝,时至今日,本太子也不愿在万安城多留了,本太子要迎娶高义县主回陵国,不知丛嘉帝意下如何?”
叶丛嘉笑的勉强,“自然!不过渥丹贵妃如今身子尚未痊愈,需要亲人陪伴。不如西凉太子再呆上七日,也好让朕为高义县主准备准备嫁妆,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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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无言冷笑,“就如丛嘉帝所言!”
冷泉宫门口,送走叶丛嘉。顾双城缓缓回身看向花重,冷笑,“重儿,本宫真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站在我的对立面上。”
花重嘴角噙着笑意,“双城姐姐,自打你决意要帮叶丛嘉登上皇位的那刻起,我们就注定不可能在同一条路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昌吉王为何会倒戈?如今花颜还在信宁宫青灯古佛,你怎么能站在外面行凶作恶呢?”
顾双城冷哼一声,“我本无异于后位,只可惜你那姐姐逼我至此,我本不恨你,也不想与你为敌,是你让我为难了!”
花重摇了摇头,“没有人与你为难,只是你我的路终究不同。你要保住你的后位,而我恰恰要让叶丛嘉生不如死。你选择他虽然不是本意,但终究还是选了。你我各为其主,我不怪你!从今以后,恐怕就要各凭本事了!”
顾双城面色寡淡,不禁嗤笑,“反正你我是一辈子的愁人了!这点恩怨又算得了什么?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胜负未定!”顾双城冷笑着离去,留下一道逶迤的裙摆在花重眼前划过。
佩檀担忧的跟在花重后面,“县主,皇后毕竟是皇后,您与皇后曾经情同姐妹,就连奴婢都听说过您在公主府上为皇后娘娘巧言应变的事。如今为什么偏要形同陌路呢?”
花重惨淡一笑,“我本来也不愿如此,只是你也看到了,如今的顾双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顾双城了。她以前怎么对宁花颜,我从未开口怪过她。但是……”
花重想起那日她如何逼迫段慧娴,如何搜查段慧娴,便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段慧娴如今已经到了永嘉那里,西凉无言传过来的信函上清晰的写了段慧娴是怎样把扳指藏起来的,花重如何能不怪?
花重叹了口气,“红尘三千丈,念在山水间。执念一起一落之间,便是沧海桑田。世事无常演绎成了苦辣悲欢,又有谁不是在这场虚妄里长途跋涉呢?”
绘娥走在顾双城身边,皱起眉,“皇后娘娘,您不觉得奇怪吗?”
顾双城神色一滞,“本宫知道你的意思。绛紫鲁莽无知,但却最容易受人摆布。她哪有那样巧妙的心思,知道用香囊这样的手段!若是她做的恐怕早就阖宫皆知了。”
“那香囊明明就是县主和那雪淑华给殷婕妤的,皇上那么精明的人,为什么偏要怪罪给皇后您和殷婕妤呢?”绘娥不解的问道。
顾双城叹了口气,“即便绛紫是受人利用,也是罪魁祸首,结局好不到哪去。那雪淑华言辞善辩,真是受了重儿的真传。西凉太子还在这,皇上怎么会怪罪她们两个呢?更何况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让绛紫背黑锅了!”
绘娥不禁惋惜,“只是可惜了绛紫小姐,白白浪费了大好前程。娘娘您这次势单力薄,可如何是好?”绘娥沉默半晌,又说道,“奴婢可真是不明白,高义县主为何会对渥丹贵妃下此毒手,难道就不怕西凉太子生气吗?”
顾双城脚步一僵,愣在原地。绘娥说的不错,若是此事真的是花重所为,西凉太子必定会怪花重,毕竟西凉渥丹怀的子嗣对陵国很重要。但是西凉太子却把矛头直指皇上和自己,难道这件事根本就不是花重所为,或者是西凉无言早就知道其中实情?顾双城不禁陷入迷局……
花重推门走进书房,西凉无言一身竹青色的衣衫潇洒磊落。西凉无言见花重进来,笑意盎然,“七日之后,你我便要同赴陵国,和这里告个别吧!”
花重挑眉一笑,“你不怪我坏了你的好事?西凉渥丹怀的孩子对你来说可是至关重要啊!”
同时留着叶氏和西凉氏的血,若是登上皇位,那成国江山岂不是要拱手相让了?
西凉无言轻轻一笑,凤目中尽是狡黠,“此事与你无关!叶丛嘉还真是心狠手辣,虎毒尚不食子,没想到他却能亲手葬送自己的第一个子嗣!”
花重微微一笑,“他必定也挣扎了很久才下手,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或许此时他尚在心痛,只可惜他永远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顾双城斜倚在凤椅上一副疲惫的神态,突然猛地睁开双眼,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浑身颤抖的看着一旁桌上精致的糕点,目光流转,“是皇上……”
顾双城心中不由得对叶丛嘉泛起深深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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