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皇后没有了孟妃的束缚,娴妃协理六宫又对皇后礼待有佳,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际。遂大设宴席在永宁宫,邀请众位嫔妃与王爷家眷前来赴宴。花重身在永宁宫自然少不得周旋忙碌其中,每日像一只花丛中采蜜的蝴蝶,忙的不可开交。
段慧娴本不在名单之类,花重与顾双城念及多久未见,特意请命让她入宫。
段慧娴进宫见到花重如此烦劳的模样,不禁调笑,“高义县主真是贵人事忙,如今在永宁宫里颇有一番主持大局的气度。皇后娘娘摆寿宴,倒是把你忙的团团转!”
花重不由一笑,“属你最会数落我,我身在永宁宫,哪有不帮忙的道理?人在屋檐下,难道这点眼力价都没有吗?”
“顾姐姐如今帮着娴妃协理六宫,怎么觉得你倒比她忙似的!”段慧娴笑的疑惑,“也罢,左右也是能者多劳!顾姐姐也要忙着赶快给丛王殿下生个小王子呢!”
顾双城面色微有尴尬,随即掩袖一笑,“内宫的事繁琐,偏偏皇后和娴妃都爱找重儿问话。忙的脚打后脑勺,跟个花丛里的蝴蝶似的!”
“丛王妃这话错了!”叶永嘉含笑如常,“花重不是蝴蝶,是辛勤的蜜蜂!”
雪无痕从叶永嘉身后走来,一身白衣胜雪。“永王说的不错,的确是只蜜蜂!”见众人但笑不语有疑惑的表情,雪无痕与叶永嘉含笑对视一眼。雪无痕颇为无奈的叹息,“蜂而酿造百花蜜,为谁辛苦为谁忙?本少主的未来夫人如此辛勤,却与本少主半毛关系都没有!”
众人一听,乐不可支!唯有永嘉面色淡淡,目光炯炯的看向雪无痕。
远处太子殿下叶纯嘉与太子妃何萧瑾笑颜盈盈的看着这边的欢闹,花重不由与何萧瑾对视一笑。却看到太子身后叶丛嘉那双寒意散尽的目光,花重不由笑容淡了许多。
宴会开始,众人各自落座。按照规矩,太子与几位殿下及其女眷坐在皇后左侧,皇后右侧下手单独放置了一张案几为雪无痕所用,一众妃嫔坐在其右侧。花重自然是跟名义上的未婚夫雪无痕坐在一起,只是没想到今日被罚在府中思过的欣王叶欣嘉和孟紫由也来了!想必是皇上感念皇后寿诞,特意召见!
韩皇后一身正红色华贵的宫装,绣着朵朵绚丽的金色牡丹,雍容华贵。孟妃相比之下便淡然许多,但藕色的华丽宫装依然把人衬得靓丽。花重不禁感叹娴妃的为人,装束端庄雅致,而又不会抢了皇后的风头,果然会做人。相比之下如今宠贯后宫的悄婕妤便略显张扬了些,竟然穿了件嫣红的衣裙,整个人也娇艳无比!
娴妃站起身笑着说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诞,臣妾特意准备这宴席为皇后娘娘祝寿,愿皇后娘娘洪福齐天,福泽绵延!”
韩皇后一阵笑意,“娴妃向来心思细密,今日这宴席办的不错。本来皇上在前朝提倡节俭,本宫也不喜铺张浪费,皇上却又觉得本宫寿宴不办席有失体统。所以本宫特意交代高义要一切从简,娴妃的布置本宫很满意!”
韩皇后的话不仅彰显了自己的地位,侧意成帝对她的重视,更把自己节俭贤德之名传出去,一语双关,好不巧妙!
娴妃躬身行礼,“皇后不嫌弃简陋就好!不过臣妾可不干鞠躬,这宴席高义县主可是尽心竭力,本宫当真是没帮上什么忙,惭愧的很!皇后娘娘可要赏点什么才行。”
花重微微一笑,“不过是举手之劳,娴妃娘娘太客气了!高义可不敢贸然领赏。”
雪无痕讥笑道,“如何领不得?不过是些金银而已,只有不稀罕,没有赏不得。本少主可是对我雪族未来的罩住夫人心疼的紧,帝后可莫要小气!”
花重见韩皇后面上一阵不自然,却不得不笑意满面,那表情着实有些诡异的很。花重不由的在案几下狠狠的掐了雪无痕一下,雪无痕不禁吃痛,手中的酒盏砰一声掉在案几上,洒落了美酒。
“雪少主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韩皇后疑惑的看着雪无痕,不免紧张。若是雪族的少主在成国皇宫出了事,雪族岂能善罢甘休!
雪无痕见花重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连忙笑道,“没事,没事,只不过手抖了而已!我雪族金银物件数不胜数,以后尽数归重儿把玩,帝后就不用割爱了!”
韩皇后眼神一闪,颇为无奈。“雪少主的性格倒是善变的很!”
“不过是句戏言罢了,皇后娘娘不必放在心上。”花重微微一笑,恭谨有礼。
娴妃见此,连忙端了酒盏,“皇后娘娘今日寿诞,本宫想请众位姐妹一同敬皇后娘娘一杯酒,祝皇后娘娘万寿无疆。”
众位妃嫔皆端起酒盏,齐声道,“臣妾等祝皇后娘娘万寿无疆,长乐未央——”
众人尽饮一杯,宴席开始,丝竹之声入耳,一片繁华锦绣。韩皇后笑意盎然的看着歌舞,却见孟妃不耐烦的独自饮酒,面带不喜之色。
韩皇后心里一时不快,开口道,“孟妃怎么面带忧愁?难道本宫的寿宴,不合孟妃的意思?”
孟妃连忙笑道,“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皇后您的寿宴,皇后满意就好,臣妾无碍。”
韩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孟妃最近静心呆在信宁宫,性子果然温和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娇纵蛮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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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闲来无事,自然要多多修身养性。近来总是想起一些往事,看到这番歌舞,就不由得有些不耐了!”孟妃话中深意不言而喻。
娴妃冷笑,“孟妃还是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便是,可是这歌舞有何不妥吗?”
孟妃淡笑着摇了摇头,“歌舞优美,娴妃蕙质兰心。只是臣妾常在宫中看得多了,便觉得没那么好看了!”
悄婕妤妩媚一笑,额间的红宝石闪烁不已,“孟妃娘娘说的有理,确实这歌舞少了几分新意,有些乏味可沉。让人看了只觉得疲倦。”
信阳公主冷笑,轻蔑的看着悄婕妤,“悄婕妤刚刚受封不久,没想到却对事物越发挑剔了!想必父皇极尽宠爱,样样都是最好的,如今皇后宫中的歌舞都看不下去了。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若是哪天失了宠又被遣回去做了宫女,恐怕也会不习惯吧!”
“正所谓由奢入简易,由简入奢难。也是人之常情!众人心中清楚,公主又何必把不好听的话说在表面上来呢?”一直温柔如水的何萧瑾在上次落水事件后却越发苛刻,想必害怕了争斗,所以要奋力一搏!
信阳嫣红的唇角勾起,“太子妃今日真是健谈,竟然会替一个婕妤说话了!”信阳言语中满带嘲讽,毕竟婕妤微分不高。
何萧瑾意犹未尽的瞟了眼悄婕妤铁青的脸,笑道,“怎么说悄婕妤也是从东宫出去的贴身宫女,自幼也没读过什么书,更不善言辞。本宫不替她说话,岂不是让文武双全的公主欺负了去?”
永嘉微微一笑,开口道,“太子妃此言差矣!若是悄婕妤不善言辞又怎么会讨得父皇欢心呢?一跃升为婕妤可不是每个宫女都能做到的,不过以信阳公主之尊……”永嘉不耐嘲讽一笑,“还是不屑与小小婕妤一般见识的!”
信阳不禁得意,“王兄所言甚是!”
阿悄毕竟年轻,沉不住气,铁青着脸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孟妃突然一笑,“听闻信阳公主曾在府中设宴,让众位世家小姐各展所长。不知道今日皇后寿宴,是不是臣妾也能有幸再次见识一下,也好让皇后一展笑颜!”
“今日只宴请了宫中众人,百官家眷并未到场。不知道孟妃想看谁表演啊?”韩皇后心知肚明孟妃不会消停,不知道孟妃此番又会惹什么事端!
悄婕妤目光流转,笑了笑,“臣妾听闻当日在公主府上的欣王侧妃孟氏、丛王妃顾氏、丛王侧妃宁氏皆是才华横溢。万安城内女子皆精通舞技,不知道世家女子可也是舞技超群?”
叶丛嘉端起酒盏的手一顿,眼神中泛出一丝寒光。“悄婕妤说的舞姬超群,恐怕应该是像悄婕妤这样身份低微的舞姬。本王正侧王妃皆是尊贵之体,即便是敢舞,你敢看吗?”
悄婕妤不禁面色一冷,叶丛嘉向来心狠手辣出了名,没想到说句话竟然这般冰冷。阿悄冷哼一声,“本婕妤虽然出身低微,但好在蒙皇上宠爱,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素闻丛王殿下倾慕侧妃宁氏,想必如今丛王妃在府中定是备受冷落吧?”
顾双城身子一抖,不由微微皱眉,端庄的低首不语。
叶丛嘉瞟了眼顾双城,冷笑道,“悄婕妤仿佛不太懂宫中的规矩!皇后娘娘没有教过吗?本王的王妃也是你可以随意议论的吗?”
韩皇后面色不善,“如今协理六宫的是娴妃和你的王妃顾氏,本宫身居永宁宫多时,若是调教嫔妃,还真是力不从心!”
顾双城连忙站起身,笑容尴尬,“皇后娘娘恕罪!臣媳定会竭力协助娴妃娘娘,悄婕妤恐怕也是心直口快,今日是皇后娘娘寿宴,大家还是观赏歌舞吧!”
韩皇后冷哼一声,“本宫知道你尽心尽力,秉性醇厚,只是本宫听丛王的意思好像颇有怪罪之意!”
花重心中冷笑,低声与身边的雪无痕说道,“韩皇后也未免太着急了吧?打压孟妃与叶欣嘉刚几天,如今便忙着找叶丛嘉的茬了。如此一来恐怕适得其反,还真是沉不住气!”
雪无痕笑意从容,“按住葫芦起了瓢,韩皇后怎么会不着急?白白可惜了永王的大好前程,多半被她毁了!信阳公主的聪慧果敢倒是一点不像韩皇后。”
叶丛嘉面色冰冷,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尴尬,顾双城心中一紧连忙说道,“怎么会呢?皇后娘娘乃是王爷的母后,王爷孝顺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切莫听信旁人谗言,曲解含义。”
韩皇后冷哼一声,“只可惜母后毕竟是母后,不是母妃。到底不是本宫亲生的,又怎么会真心孝顺?”
顾双城面色苍白,站在那里竟不知怎么办。叶丛嘉冷笑一声,“王妃何必急于解释?想必公道自在人心!”
“王爷……”顾双城皱眉看着叶丛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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