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在他面前握了握拳头,瞪着他,一副我就威胁你了的样子。
当着钱业的面,她这样对待一位国主真的好吗?
好吧,钱业已经习惯了,从前在冥王府的时候,这位主子就没消停过,他自动自发地转过了身,装作没看到,免得国主没面子。
沉默,良久的沉默,这一次轮到了拓跋九霄哑口无言。
“那个孩子是假的。”
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说道。
“什、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假的?”
他看着她,肯定地点头。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画面,怪不得那个孩子一动不动,原来是个假人。
“算你有心。”
她终于满意地扯出一抹笑,拍了拍他坚实的胸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那个孩子是假的,可那个女人毕竟是真的吧?你为什么要把她吊在那里?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面对她一再地追问,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生怕自己哪里出错,一不小心会露出破绽。
“是这样的,有个大臣的孩子被仇家绑架,于是官兵就抓了此人的妻儿,以此来诱他出现。”
他说得极为平静,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林铃儿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是哪个大臣啊?孩子多大了?抓到这人真应该千刀万剐,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他自己也有孩子,不知道孩子是父母的心吗?孩子丢了,跟挖了父母的心有什么分别?”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是啊,一定……千刀万剐。”
最后四个字,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他别过脸,掩住眸中的锋芒,牵起她的手就走:“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哎……”
她还是赖着不肯走,“你还没告诉我是哪位大臣,我认识吗?”
他淡淡回道:“你不认识。”
“其实……”
好吧,既然这件事已经清楚了,孩子是假的,那女人被吊起来也是为了救另外一个孩子,她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只是,“亲爱的,既然咱们已经出来了,要不就去一趟监国将军府怎么样?”
他的身子一僵,猛然回过头:“去那里做什么?”
她嘻嘻地讨好着,握着他的手摇啊摇:“人家想女儿了嘛,想去看看她,难道你不想吗?”
他以为她知道了什么,深吸一口气转过了身,只要提到女儿,他的双眸就变得赤红,不敢面对她。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一个月,难道跟我独自待上一个月,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他说了违心的话,为了骗他,他只能逼自己这样说。
她有些惊讶,难道他在吃女儿的醋?
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硬硬的背上戳了戳,她嘲弄道:“矮油,表酱紫嘛!人家一边想女儿,一边跟你二人世界,这并不矛盾吧?你肿么会吃醋嘞?再说,人家只是抽空去看女儿一眼,又不是住在那里不回来了,要不这样吧,你陪我去,好不好?”
是的,她的想法一点都不过分,可是他怎么能答应她?
猛然回身,他怒冲冲地扔给她两个字:“不好!”
身子一矮,他扛起她就走,再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又被他扛在了肩上,大头朝下,血液一股脑儿地往脑袋上涌,憋得她满脸通红。
“喂……咳咳……你在干吗?放我下来!你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我只想看看女儿而已……我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呼吸不畅,憋得直咳嗽,不安分地又踢又打,对他进行抗议。
他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走着,直到将她扔上马车。
在车帘放下的那一刻,钱业终于舒了口气,用袖子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这位主子,可真是太难搞了。
马车里,林铃儿被他使劲地拥着,像绑架一样让她动弹不得。
她看着他不动声色地侧颜,怒道:“喂,放开我!”
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目视前方,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
她挣了挣,自然是挣不开的,联想起这前前后后,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于是眯起眼睛使劲看他:“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是的,他的确是怪怪的,她不过说了句想去看女儿,他就大发雷霆,甚至凶了她,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让她看女儿,连他自己也避而不见,难道他就真的一点也不想与女儿相认吗?
从她回来到现在,只有那天他请叶夫人与夏雨帮他说情时提到过七七,之后的几天里,他便再没提起过,是她太过敏感,还是他太过冷血?
或者,他还没有找到做父亲的感觉,所以才无法理解她的感受吧?
难道是七七出什么事了?
当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跳出来的时候,她又马上否定了,不可能的,如果七七出事,他怎么可能还每天悠哉悠哉地陪在她身边?就算他再冷血、再无情,也不会至女儿的生死于不顾吧?何况他根本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她一面疑虑重重,一面又在为他开解,脑子里两种想法在不停地打架,打得她快崩溃,直到无力地垂下了头,任他绑架她回了热水行宫。
下了马车,她也不管他,径自往行宫里走去,他知道她不高兴,却无法向她解释清楚,只能黑着脸跟在她的身后。
钱业看着两人的背影不住地摇头,国主……可真是受委屈了!
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的与钱业却是截然相反,他倒宁愿她像这样冷落他一段时间,这样他就不需要在面对她时心虚得发慌,也不需要想方设法向她隐瞒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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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雕梁画栋,亭台楼榭,林铃儿的脚步越来越快,带着些负气的成分,直接回到了悦仙宫,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差点没砸到霄的鼻子。
钱业眼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不禁捏了把冷汗,谁敢这样对待国主,恐怕林铃儿是自始至终的天下第一人。
以为国主会发脾气,也许会直接一脚将门踹开,冲进去与她理论,可更让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只是怔在门口几秒钟,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国主落寞的背影,钱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除了好好侍奉左右,却什么也做不了,如果铃儿主子知道国主的难处,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心疼?
悦仙宫里,林铃儿一直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是习武之人,脚步很轻,她使劲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于是忍不住呼啦一下拽开房门。
外面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她气得直跺脚,他怎么就不来哄哄她?她也在生气啊!
她气不过,走出去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单手托着下巴,瞪着眼睛生闷气。
也不知他去哪了,说好了要过二人世界的,这才两天半的功夫,他就人影不见了,强行把她带回来,为的就是冷落她吗?
哼,好啊,那就看看,到底谁更冷?!
她腾地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如梦似幻的悦仙宫,扭过头便走,他不来是吗,那么她也不会再在这里待下去,走着瞧!
心里一直惦记着七七,他不让她去看,她就自己去。
顺着回来的路一直走到行宫的大门,她想出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都给我闪开!”
她脸色极差地喝斥了一声。
这里没有人敢不认识她,国主带来的女人,这是开天辟地头一次,谁敢对她无礼?
侍卫耷拉着脑袋,恭敬地回道:“主子,国主交代过,没有国主的陪同,您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她瞪圆了眼睛:“他真的这么说?”
“是。”
“好你个拓跋九霄,这算哪门子度蜜月,简直就是软禁!”
她推开面前的侍卫就往外冲,“我今天偏要出去,如果他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硬闯的,与你们无关。”
尽管侍卫不敢不认识她,可是在国主与她之间,显然没有人会抛弃国主选择她,毕竟这个国家是那位国主的。
侍卫们不敢碰她,便联合起来在她面前筑成了一道人墙,让她没有办法出门。
“你们……”
她真是要抓狂了,只能跺脚转身。
在行宫里漫无目的地行走,她就是不想回到悦仙宫去,好像她故意在那里等他似的。
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一路来到宫女的住处,她找到了映璐和映瑶的房间,未等推门,便听到里面传出映瑶的声音。
“姐,你为什么要说出我们的身世?还嫌咱们在这里地位不够低下吗?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你我有这样的出身,今后咱们在这宫里还能抬起头来做人吗?”
林铃儿的眉头一皱,原来映瑶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回想起来,怪不得今天都是映璐一个人在求情,映瑶却是不声不响。
紧接着就听到映璐说:“你以为我愿意说出来吗?若不是你昨晚贪心偷穿了主子的衣裳,咱们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你倒说起我来了。”
“哼,钱总管分明就是小题大做,不过就是穿了一下她的衣裳而已,她现在什么名份也没有,不过是个侍寝的女人,穿了她的衣裳又能算得了什么?还让咱们主子主子地叫着,她到底算哪门子主子?”
“嘘!你小点声,不要命啦?”
本来窗子是开着的,这时映璐快速跑过来关上了窗子,生怕妹妹的话被别人听去。
可偏偏这么巧,这个听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事件的主角。
林铃儿的唇边不禁溢出一抹淡淡的冷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如此为这两姐妹,原来人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仅不领她的情,还在背地里嚼她的舌根。
好吧,反正闲着无聊,就当找一乐子了。
这样想着,她正想抬手敲门,只听映瑶又说了句足以让人震惊的话:“不过,姐姐,我还真想看看她这位主子能当多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昨天晚上我在热水池边,好像看到国主流泪了。”
“你说什么?”
映璐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惊讶,“你是说在国主与主子那个……那个什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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