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推举这两人,是因为大胡子能武,小胡子能文,两人的这一特点在商队里都是最出众的,搭配起来很能解决问题。
走在最前面的大胡子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时,林铃儿正从马车上跳下来,她早看见了大胡子的位置,直接朝他跑过去。
她一口气跑到大胡子面前,呵呵笑着,气喘吁吁地打起了招呼:“嗨,大胡子,好久不见。”
大胡子看着她不一样的脸,听着她熟悉的声音,满脸的疑惑:“你是……”
林铃儿这才想起自己的脸已经变回来了,不再是从前的蓝衣。
没办法,那张脸不在手上,她来之前也忘了这回事,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我是蓝衣,你们的蓝老板,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
大胡子上下打量起她,之前她假扮阿依木入宫,用的也是蓝衣的脸,因为没有人见过阿依木,所以她并不需要易容,可是如今她露出了本来的容貌,反倒被人误解了。
“你是蓝衣?”
眼前的女子与蓝衣确实有几分相像,但像归像,毕竟不是,倒是一样的好看,天仙般美丽,“蓝衣可不是长成你这个样子的。”
林铃儿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有些事你们不知道,所以也难怪认不出我。嗯……是这样的,之前的我,是经过易容的,我找了最好的易容师帮我变了张脸,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我现在这张脸,以后在路上遇到,咱们也好打个招呼。”
“易容?”
大胡子不解地拢起了浓眉,“为什么要易容?”
“因为……”
“算了,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想听。”
大胡子抬手制止了她,脸色很是清冷,“我就当你真的是蓝衣,我们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的话中讽刺意味明显,还带着些许责怪。
跟了她三年,那是因为她的商队最安全,不会让他们丢了性命,当然她也算是比较大方,从来不会拖欠工钱,更不会克扣商队。
可是如今,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商队本来就是独立的,不帮她运货还可以帮别人运货,他没有必要再跟她客气。
林铃儿一听这口气,便知大胡子为什么会不告而别了。
她收敛了笑容,诚心诚意地说:“大胡子,我应该跟你、跟兄弟们道歉的,是我乐不思蜀,这段时间忽略了你们,对不起。”
听了她的话,周围的几个人都纷纷议论起来,纳闷她怎么会是蓝衣,也纳闷她如今过着怎样的生活,进了王宫便乐不思蜀,当真是被国主给看上了么?
“都给我安静。”
大胡子听见周围的议论声很不高兴,大喝一声之后,果然安静了下来。
这时,小胡子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尖瘦的下巴就像把锥子,比任何一个锥子脸都锥,见了林铃儿,他先是一怔,随后笑着道:“易容术,我倒是听说过,只是从未见过,如今也算是开了眼界。”
微顿,他仔细端详了林铃儿的脸,接着说,“蓝衣,道歉不道歉的,免了,我们不在乎。兄弟们在乎的是工钱,这一趟,咱们可是跟着你没少走路啊,从高昌到这里,可比咱们运一趟货物走的路多多了,谁知你到了这里便对咱们不闻不问,这可真是伤了兄弟们的心。对于咱们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你在这里乐不思蜀,咱们可待不住,你有人养了,咱们可还得靠自己才能混口饭吃,所以兄弟们这才决定出走。本想着你有了大靠山,就不会再理会我们这些人了,而且你的靠山咱们也惹不起,这才决定工钱不要了,干脆一走了之。没想到,你还真的出现了,真是让人……有点感动呢!”
小胡子说话时,脸上始终带着笑,只是这笑在听了这样的话后,多半也是种讽刺吧。
林铃儿本是诚心诚意来道歉、清算工钱的,而且她也想好了,这些人跟了她这么久,如果能让霄帮帮他们就帮帮他们,可是如今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果然,商人最是无情,什么都跟利益挂钩,三年了,他们说走就走,可以连招呼都不打,更别谈什么感情了。
她勉强扯了扯唇角,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们最起码会有一点点舍不得呢。”
说着,她的泪腺打开,眼圈渐渐红了。
大胡子冷哼一声,视若无睹:“舍不得?舍不得什么?若真要说舍不得,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你差了我们的那些工钱呢!怎么,你这么着急赶来,是不是来给我们送钱的?”
林铃儿的眼睛眨呀眨的,生生把眼泪给眨干了,再抬头时又是一个明亮的笑容:“是,我是来给你们送钱的。你们跟着我辛苦了三年,这最后一次,我不能让你们空着手离开。”
提到钱,小胡子眼睛发亮,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声音也软了几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好好算算这笔账,往常……”
“不用算了!”
小胡子话未说完,一个冰冷的声音划破空气,直击每个人的耳膜,“这个够不够?”
话音落下,只见一张薄薄的纸不知从何处飞来,刷地一下从小胡子的脸上划过,钉入了对面酒楼的柱子上。
大胡子、小胡子、林铃儿,连同周围的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却见小胡子的脸上被划开了一寸长的口子,真真是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样子很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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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林铃儿惊得捂住了嘴巴,将那声惊叫掩入了口中。
接着,刚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跟她道歉。”
小胡子捂着脸,把手拿到眼前一看,满手的鲜血,红得刺目。
脸上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此时已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捂着脸东看西看,就是没找到人,他很怕再受到袭击,于是慢慢地矮下了身子,连头都不敢露了。
大胡子忿忿不平,立刻吼道:“谁,谁?是好汉就站出来!”
好汉?
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实在是太不贴切了,别人不知道此人是谁,林铃儿还会不知道么?
单凭那冷得好像挂了冰茬的声音,便一定是那位冷漠无情的国主了。
可是,她不敢说出来,她的男人给人家毁了容,她身为家属,怎么逃避责任?到头来,道歉的人还是她吧?
于是,她寻着那张纸滑过的路径走了过去,从柱子上小心翼翼地拔出来,不得不说,霄真可怕,一张这么轻、这么薄的纸片居然能被他用来伤人,若是他手再偏一点,是不是就会划破小胡子的喉咙了?
还未来得及把纸片拿到眼煎看,大胡子就走过来一把夺下,脸色难看得像是被乌云易了容。
“银票?一万两?”
当看到上面的数额时,大胡子的眼睛已经撑到了不能再大的程度,他从没见过这么大数额的银票,还有这伤人的手法,实在是令人胆寒。
这张银票还未在他的手中捂热,只见刷地一道白光闪过,划过他拿着银票的手背,再次钉入了那根柱子上。
大胡子手一抖,银票掉在了地上,再去看时,他的手背同小胡子的脸一样,被划出了一道寸长的口子,皮肉外翻着,血不停地往外流。
“跟她道歉!”
霄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漠然,分明带着怒意,冷沉的声音带着慑人心魄的力量,所有穿着白斗篷的人都自觉地抱着头蹲了下去,生怕这飞来的横祸砸到自己头上。
林铃儿很自觉地走过去,拔出了钉入柱子里的纸片,又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他这是在拿钱砸人吗?
小步挪回去,她把银票递到了大胡子面前,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她该道歉吗?
若是道歉,霄肯定会不高兴,若是不道歉,她又觉得很对不起大胡子和小胡子,人家只是话说得难听了点,毕竟也没什么错儿。
想来想去,她只能闭嘴了,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反倒会雪上加霜。
大胡子看着她手上的银票,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刚刚他不过是从她的手里抢了下银票,手就被划出这么大一个口子,那个声音一再强调,要他们跟这个女人道歉,如果他接了银票却拒不道歉,脖子会不会被第三张银票割断?
凭此人的手法,完全有这种可能!
于是,眼看着第二张面额一万两的银票,他愣是不敢伸手去接。
手上的伤口血液汩汩地流淌着,不大一会功夫,整条手臂都感觉发凉了,再回头去看小胡子,早已经没了影子,其他人更是安安静静地蹲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银票,接还是不接?这个歉,道还是不道?
平时那个能说会道的小胡子,此时倒是出个主意啊?
整个商队只剩下大胡子在那孤零零地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大胡子这种人天生就有一股傲气,可是在金钱与武力面前,他还是畏惧了。
林铃儿尴尬地站在大胡子面前,手里拿着银票,干笑了几声,说:“大胡子,给,这银票,拿着吧,回头跟兄弟们再跑丝绸之路的时候,遇到沙鹰寨的人还提蓝衣的名字,他们一定不会为难你们的。”
知道大胡子肯定不愿意道歉,霄让两个伤害她感情的人得到了教训,她干脆给大胡子个台阶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大胡子的眼睛战战兢兢地往四周窥视着,见没什么动静,犹豫着还是伸出了手,心里想的却是,妈的,老子这手不能白伤,银票一定得拿回来,拿回来之后他领着队伍就跑,道歉?门儿都没有!
林铃儿知道他忌惮着霄,于是又好言相劝道: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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