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猫猫?这不是她经常在床上跟女儿用被子玩的游戏吗?这熊孩子,还真会举一反三。
她瞥了一眼脚背上的小不点儿,七七啊,你才四岁你知道吗?老妈四岁的时候还尿裤子呢,你就已经开始玩恶作剧了,真是败给你了。
“那好,妈咪问你,那群孩子喜欢你这个游戏吗?”
七七眨眨眼睛,非常认真地想了想,说:“妈咪,我想他们应该是喜欢的。”
“你为什么这么想呢?”
“因为你曾经说过,坐着不如倒着,好吃不如饺子,他们都倒了,那一定是很舒服、很喜欢喽?!”
噗……孩子啊,这句话不是这么解释的好么?
她已经没办法跟女儿对话了,也就差了十几岁,这代沟用得着这么大吗?
搁下笔,她抱起了七七,捏着她的小脸蛋,教训道:“乖女儿,如果是人家不喜欢的游戏,你就不要跟人家玩,听懂了吗?”
七七很认真地点头:“嗯,妈咪,我听懂了!”
“真是个乖孩子。”
她亲了女儿粉嫩的小脸一下,随后放下她,又拉过蝉儿,说,“蝉儿啊,你最乖了,如果七七犯了什么错儿,你一定要来告诉姑姑,听到没有?”
蝉儿看了七七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听到了。”
“好了,妈咪,我们要出去玩了,你认真画图,不要想七想八的,听到了没有?再见!”
七七眨巴着大眼睛,两片红润润的小唇瓣一开一合,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跑。
“想七想八?”
林铃儿气得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娘说给你听的话你全都给老娘用上了,熊孩子!”
出了林铃儿的屋子,七七就拉着蝉儿的小手说:“蝉儿啊,我们是不是好姐妹?”
蝉儿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又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两个人,一个是我妈咪,一个就是你,我不想惹我妈咪生气,所以以后我犯了错儿,你还是直接去告诉我爸比,不要告诉妈咪,免得惹她生气,好么?”
蝉儿想了想,觉得七七的话好有道理,更为用力地点头。
七七咧开小嘴一笑:“真是好姐妹,走吧,我们去找我爸比,让他给我们买糖吃。”
两个小姐妹手拉手蹦跳着走了,留下了一地的黑线啊。
林铃儿继续画图,这是高昌国的王后命她特别为自己设计制作的礼服,据说过些天高昌国会有一件大事发生,常在宫内行走的她,却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在这三年当中,她按照自己先前的打算,开了独立的铺子,专门出售中原特产,赚的都是有钱人的钱,生意越做越大,经过一些高官贵妇们的引荐,她的生意真的打入了王宫,并且因为她的设计别具一格,成为了王宫丝绸用品的独家供应商。
因为有沙鹰的保护,这三年来她来往于丝绸之路上的货从来没有丢失过,虽然没有人正式宣布过,但是无疑地,她已经成为了丝绸之路上的霸主,朱固力梦想的商业帝国,真的被她实现了。
朱固力不得不对她竖起大拇指,自己那么想做成的事,没想到她却只用了三年时间便做成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越是如此,他对林铃儿的愧疚感便越深,因为三年前,他做过那么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今天,他放飞了一只信鸽,又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唉,师妹啊,原谅这个贪心的师兄吧,比起那所谓的亲情,他还是更喜欢金钱的实在感!
“师妹!”
朱固力敲了敲她敞开的房门,踏了进来。
西域的阳光晒得他又黑又亮,一身西域的打扮让他看起来越发地像个西域人了。
“师兄,有事?”
林铃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明天要把这幅设计图拿给王后看,她不敢有一点闪失,而且明天晚上她还有一个大计划要实施,必须先把王后哄高兴了,她才好办事啊。
朱固力走过来看了一眼她画的图,谄媚地笑了起来:“师妹,什么时候有时间也教教我画这个,万一有一天你走了,我也好把王宫的生意继续发扬光大下去。”
“你想学?”
朱固力点头:“我看那些女人那么喜欢你做的衣服,本来光卖个丝绸,加上你的设计加工费,又能赚上一大笔,这么好的赚钱方法我当然想学了。”
林铃儿挑挑眉:“师兄,不是我看不起你哈,当年易容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没学明白,别说这个了。再说这东西不是会画画就行的,这是要动脑子的,脑子!”
她一边说一边点着自己的脑袋,颇有几分得意。
“谁说我没学会易容术?我只是……”
他只是没有那祖传的工具,怎么做也不可能有她做的好罢了,只是这话他没有说出来,三年前,他不是也做出了一张很像样的脸吗?切!
“只是什么?”
林铃儿故意逗他,“对了,刚才你说什么万一有一天我走了,你想我走啊?”
“不,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么多年,你一直一个人,就没想过要找个人嫁了?”
他边说边看着她的反应,眼中试探的意味明显。
她笔尖一顿,这个问题让她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只是片刻她便又恢复如初,笑着说:“师兄,我看你是没睡醒吧?要不要我让七七揪揪你的胡子帮你清醒一下?”
朱固力这是明知故问,就算她大大咧咧脾气好,不代表她容易遗忘,这几年,他们在她面前都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惹她伤心,他今天却偏偏提起,这是闹的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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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固力摸摸鼻子底下那两撇胡子,装傻充愣地笑了起来:“呵呵……师妹,我是说真的,你看已经三年多了,你们一直没有彼此的消息,现在你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再这么等下去,似乎没什么意义吧……”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而且说得很迟疑,边说边观察着她的反应,其实他也是壮着胆子说的,真怕她会突然抄起桌上的剪刀过来戳他。
三年了,她的棱角被磨平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原本一颗跌宕的心每一天都在沉淀,到今天,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爱荡秋千、爬树摘柿子的假小子了。
“师兄,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将设计图放到了一边,拉过一张纸,在上面边说边写下这句话,虽然自己的书法不怎么样,但是写出来最起码自己能看懂,咳咳。
“三年了,这时间可不短啊,就算他还活着,可当他发现你不在了,而且知道是因为什么不在的,他会等你吗?好,就算他会等你,但是时间久了,男人么,都是耐不住寂寞的,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另娶?也罢,就算他不会另娶,如果他惦记你,应该会出来找你吧?可是三年了,咱们可是没收到过关于他的一星半点消息,说不定人家早就把你忘了,你还傻傻地为他守身如玉,值得吗?”
她的笔头狠狠地戳破了宣纸,留下一大滩墨迹,吓得朱固力往后连退了两步,“师、师妹,我、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你别生气嘛?”
她扔掉笔,拍了拍手,抬眼看他,勾唇道:“我生气了吗?没有啊,你看错了!”
“别、别逗我了,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有什么事也不往脸上写了,全都放在心里,你这城府……让人猜不透啊!”
朱固力是畏惧林铃儿的,一是她掌握着所有的生意,二是她是冥王的女人,世子爷的心上人,这两位大人物可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万一哪天其中一个大人物上门来找她,他若是得罪了她,还有好果子吃吗?再者,他还要利用她的这些关系呢,所以只能讨好,不能开罪。
“好了,师兄,你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
她有意要下逐客令。
朱固力却还是有些不死心,三年前,他答应了阿莫礼的,如果三年后她还没有跟拓跋九霄在一起,那么他便会抛下一切过来找她,今天他放飞了信鸽,将林铃儿的下落传递给了阿莫礼,如果他还爱她,应该会来找她吧?到时他之前答应过他的事,就会兑现的吧?
他笑笑:“师妹,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其实你也知道,除了冥王,还有人在惦记你,你不妨也一并考虑考虑?”
除了冥王的其他人?朱固力这话意有所指,不由让她感到奇怪。
正想问他什么,他却往门口退去:“好好,我走了,不耽误你了,你继续画图、画图。”
朱固力走了,林铃儿的情绪也低落下来。
三年了,他还在吗?他变了吗?
走的时候,仗还没有打完,那时他还活着,现在她之所以迟迟不敢回去,不仅因为阿兴的威胁,还因为她害怕听到一些不想听到的消息,比如说,他已经不在了。
与其知道这样的消息,不如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心存幻想、希望,她知道自己这是在逃避,可是这样的逃避总好过心死。
如今,她对他没有任何奢求,她只求他还活着,就算再见面时他已经另娶他人,她也会感谢上天保佑,感谢他还在。
慢慢地坐下来,她将面前那张写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纸拿起,一点一点地揉进掌心,直到揉成死死的一团,才丢到了书案下看不到的地方,然后扯过一直在画的图纸,继续画起来。
她的生活早已脱离了有他的轨迹,她必须过好眼前的日子,以后的事,再说吧。
每天晚上,是她最惬意的时光,搂着七七躺在床榻上,跟她聊聊白天发生的事,亲亲她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然后一同进入梦乡。
在她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却独独不见拓跋九霄的气质,这着实让她头疼。
于是,她每天都会苦口婆心地劝说小妮子一番:“宝七七啊,妈咪告诉你一件事好不好?”
七七眨巴着大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刷得林铃儿喜欢得不得了,却必须忍着喜欢,严肃再严肃地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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