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好像开了花,骨头好像散了架,她指着穆九霄:“穆九霄,算你狠!”
不等她站直腰,就听穆九霄那个低沉得有点可怕的声音传到了耳畔:“云倾城,你身为王妃,却不知检点,与一个护卫授受不清,你该当何罪?”
哎玛,这好像是她听过的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吧,得有好几个标点符号呢!
她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一瘸一拐地走向他,边走边说:“我该当何罪?我该当何罪?”
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我哪里不知检点?哪里又授受不清了?倒是你!”
她掉转枪头,用手指着穆九霄的鼻子,慷慨激昂,“如果不是你在非常不恰当的时候,做了非常不恰当的事情,我又怎么会摔下来?”
“云倾城……”
穆九霄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恨不得捏碎了它。
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早已恼羞成怒的他,喉咙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这个疯女人为何总要来挑战他的极限?
真要逼他动手杀了她吗?
“叫我干吗?我还没说完呢,我摔下来不要紧,可是你害得这些鸟蛋都掉下来,摔得粉碎没得救,害得它们还没成个鸟形就魂飞魄散了,害得鸟妈妈失去了它的宝宝,是你,你这个杀鸟凶手,你该当何罪?”
她的一番理论让众人瞠目结舌,除了瓦倪的国主,还没有人敢问冥王的罪。
这王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算她贵为王妃,可她本来就不受冥王的待见,从嫁进来就睡柴房,冥王对她根本不闻不问,再这样下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小英子的头上已经大汗淋漓,她死死地揪着衣角,想阻止林铃儿却又不敢,只能干着急。
“还有!”
小英子正默默地在心里祈祷,没想到林铃儿“还有”!
王妃啊,求您不要再说了,求您了,小英子在心里默念着。
“你说我在玩,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之所以把秋千荡那么高,之所以叫穆耳来推我,是因为你头顶的这棵树上有一窝鸟蛋,昨夜的大风把它们吹得快要掉下来了,被老娘看见了就不能不管,我只有荡得高才能够到它们,把它们推回去。现在你知道了,因为你的一声怒吼,毁了一窝鸟蛋,这是生命!”
她的话不禁让人心发颤,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王妃只是贪玩,不怕死地疯疯颠颠惯了,没人知道,她刚才是为了救那几只鸟蛋才非要把秋千荡得那么高的。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穆九霄抓着她的手腕用力往前一带,深邃的眸锁住她不怕死的脸颊,低沉的声音变得嘶哑可怕……
穆九霄抓着她的手腕用力往前一带,深邃的眸锁住她不怕死的脸颊,低沉的声音变得嘶哑可怕:“云倾城,今时今日你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吗?你是我瓦倪国冥王的王妃,对冥王,你只能顺从,不可顶嘴,不可指责,一切唯冥王是从;你是穆九霄的女人,对他,你只能逆来顺受,为他守身如玉,做好一个女人的本分!如今,你公然向冥王问罪,不为你的夫君恪守妇道,与一个护卫授受不清,你说,本王该怎么治你的罪?”
林铃儿的手腕再次尝到了快要断掉的滋味,疼得她直想掉眼泪。
她看着他头上的蛋液,还有那双咄咄逼人、好像马上要吃了她的眼睛,这才如梦初醒,这次,她好像有点玩大了。
她忘了,这不是在现代,像穆九霄这样为了夺下一个城池而火烧所有军民的战争犯子,又怎么会珍惜几颗鸟蛋?
在他的眼里,那不过是几颗鸟蛋而已,肚子饿的时候可以用来充饥,而不是什么未出世的小生命。
她刚才一番义愤填膺的大道理相当于对牛弹琴,他不但听不懂,还很有可能因为她的出言不逊而要她的命。
不行,这种时候,她绝不能低头认错,一旦跟他认错,不就等于被他抓住了把柄,更有理由治她的罪了吗?
她扭动着手腕,试图挣脱他,拧着眉头叫道:“穆九霄,我没错,你凭什么治我的罪?我真不知道你这个王爷是怎么当的,只知道看表面现象,难道不是应该透过现象看本质吗?这种时候,你应该看到的是我的目的,我的初衷,我是为了救鸟蛋才出此下策的,难道你不应该在你们王府里宣扬一下我这种见义勇为、英勇无畏的精神吗?你想让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你可以为了夺下一个城池而火烧百姓军民,弃人的性命于不顾,可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任何一个生命在我眼前凋零,哪怕那只是一颗还未孵化的鸟蛋!”
穆九霄本想把她的话忽略不计,就像她前面说过的所有话一样,他只管治她的罪、让她吃吃苦头就好了。
就像一记重锤敲在了坚冰上,尽管冰会很疼,可它却出现了一丝裂缝。
即便他多么不想听她的解释,让他发怒也好,震惊也罢,可他却在意了她对他的评价,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火烧城池……
他再一次将她拉近,逼问道:“是谁跟你说这些的?”
林铃儿在脑袋里画了个问号:“哪、哪些?”
她不是故意装傻,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谁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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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不见底的眸渐渐染上了一层杀气:“你信不信,本王只需要一掌就能要了你的命?”
话音落下,他已经扬起了手掌。
林铃儿不知她哪句话又得罪他了,居然又让他起了杀心。
她信,她当然信!
能飞上半空接住她,然后稳稳落地,而且明明比穆图和穆耳晚动作却比他们先到,傻子都知道他的功夫了得。
眼见着他的手带着掌风落下来,可她不想死……
“王爷!”
就在她不知如何避开这一掌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耳畔。
循着声音看去,林铃儿眨巴了几下眼睛,轮椅?
这还是她在这个年代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全木质的结构,两个轮子又粗又大,看起来很笨重。
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花白的头发,声音虽然中气十足,里面却好似饱经沧桑。
他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时,穆图向他施礼道:“见过上官军师。”
上官军师?他就是穆宛纱说过的上官清清的爹,上官无用?
只见他转动木轮,向穆九霄移动而去。
途中,他已经上下将林铃儿打量了一番,然后收回目光,道:“王爷,何必在这种小事上纠缠,别忘了,您还有大事要做。”
只是一句话,穆九霄噬血的眸子顷刻间暗淡了许多。
眉间忽然舒展,他凝视着她的脸,最后一把将她推了开去。
他为什么要在乎她的想法?
她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让他去在意!
蓦地,他轻轻勾起唇角,带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却依然掩盖不掉他的冷冽,接着向旁边的穆图伸出了手。
穆图马上会意,从小英子那里拿来一条手帕递到了他的手上。
穆九霄用手帕将头上的蛋液擦拭干净,转而说:“王妃无罪是么?好,本王可以因着你的善良初衷而赦你无罪。”
他把“善良”二字咬得很重。
林铃儿登时睁大了眼睛,刚才快要被他捏断的手腕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真的?”
这么说,她有救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了?
穆九霄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总得有人为你的善良付账,好人不是那么好做的。”
她小脸一皱,两道好看的弯眉蹙在了一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他指着穆耳,表情肃杀,顿时让人浑身的汗毛倒竖:“穆耳,身为王妃护卫,以下犯上,此为一罪;护主不力,此为二罪。两罪并罚,处以断手之刑,明日行刑!”
林铃儿只觉腿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断、断手?”
是她听错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断手?什么是断手?”
她揪住他的衣袖,拼命摇晃着,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穆九霄甩开她的手,语速极慢,就像一把钝刀在割肉:“一条罪,一只手,他两只手都碰到了你的身体,这样很公平。”
林铃儿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声音也变了调:“不可以,不可以!穆九霄,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砍掉他的双手,没了手,你要他以后怎么生活?……”
“这要问你!若不是你,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响彻云霄。
“穆九霄……”
“你不是说本王心狠手辣吗?本王这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心到底有多狠!穆耳是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人,就像我的手足,现在因为你,我要砍掉他的双手。这样的心,够狠吗?”
他说得咬牙切齿。
“王爷……”
一旁的上官无用想要说些什么,穆九霄却大手一挥,制止了他。
上官无用暗暗叹息,为何冥王在这个女人面前会如此失控,甚至不惜牺牲穆耳的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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