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复仇,不一定也将对方置于死地。而是让对方生不如死。而黄家现如今失去了黄虎,便等于是彻底将黄家的希望全部抹杀,并且,如果黄虎的大哥,也就是身有残疾的黄龙没有子嗣的话,那么便等于让整个黄家断子绝孙!
这是比死更凶残的报复。可此时,听到殷凤翔的话,聂瑾萱却想也不想的直接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会!要不然瑞王殿下想想,如果凶手真的是和黄柏齐有仇,进而抓黄虎报复的话,那么凶手为了达到让黄柏齐痛苦的目的,必然会告诉黄柏齐。可现在,黄柏齐以及黄家人都还蒙在鼓里,那岂不是达不到这样的目的了吗?”
“再说,凶手在黄虎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字条。而黄家人正是因为看到了那张字条,才到如今,都没有担心黄虎的去向和行踪!所以,但从这两点上看,凶手并不是要报复黄柏齐,而是从一开始,凶手的目的就是黄虎!”
肯定的反驳了殷凤翔的推断,而说到这里,聂瑾萱却是微微一顿,然后再又沉思了片刻后,才又开口道
“并且,现在有一件事儿我有些想不明白,那就是凶手为什么要割去黄虎的头……隐瞒黄虎的身份?感觉不像……可如果不是为了隐瞒黄虎的身份,凶手为何偏偏要割掉黄虎的头呢?难道这对凶手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在现代,聂瑾萱碰到不少杀人碎尸案。但这些案件,凶手为了掩藏死者身份,或是抹去一些线索,所以将死者碎尸,进而提高警察查案的难度!
可这件案子中,凶手在割掉黄虎的头后,却将他明晃晃的扔到了护城河中。那么很显然,凶手并不在乎黄虎的身份会不会被发现。那么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还有什么理由会让凶手这么做呢?
聂瑾萱百思不得其解。而此时,听到聂瑾萱这么说,一直沉默不语的殷凤湛却是瞬间眸光一闪
“祭祀!”
殷凤湛忽然沉声开口。可他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同时一惊!接着墨玉珏也猛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宸王殿下所言极是!”
说着,墨玉珏转头看向聂瑾萱,然后解释道
“割掉头颅,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一般来讲,在刑部或是下面的地方官府中,如若是出现什么恶贯满盈的大盗,或是严重作奸犯科的恶人,那么在官府缉拿不到的情况下,便会发下赏金通告!这样一来,江湖上的赏金猎人便会揭榜抓人。”
“而能被官府发赏金通告的人,定然都是即便抓到,也会被判斩首之刑的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赏金通告都会标注,不问生死!也就是说,只要赏金猎人有能力抓大犯人,那么不管是生擒,还是杀死,都会领到相应的赏金!因此,有时候凶犯被杀,但尸体比较难以带到官府的时候,赏金猎人便会将凶犯的头割下来,然后送到官府,这样也会得到赏金!”
“可黄虎本是官宦子弟,那么定然会排除这一点。而除了赏金猎人需要凶犯的头颅之外,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祭祀……也就是说,凶手对黄虎有着血海深仇。因此才会将他杀害,并在杀死黄虎后,割掉其头颅,然后凶手拿着黄虎的头颅,却祭祀已然死去的亲人,朋友,或是他人……”
“总之,这个人和凶手的关系应该极为亲密,否则不会这样!而这也解释了,凶手为什么手段如此残忍,甚至于死后,都要将黄虎鞭尸!”
墨玉珏代替殷凤湛将唯一的可能性说了出来。声落,偌大的房间中顿时鸦雀无声。
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中隐隐泛出一抹说不出的紧张。最后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聂瑾萱才踱步走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有道理,这样的话,确实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开了……那如果说,凶手的行动都是有绝对的目的性的话,那之前的第二名死者陈鑫,难道也是相同的道理?只是陈鑫不是直接的原因,所以没有被凶手割头,而是被割肉……”
聂瑾萱低声说着,而说到这里,却微微眯了下眼睛,接着便直接抬起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从黄虎和陈鑫身上下手!彻底将两人的过往全部查清楚,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线索!”
“另外,如果这几件案子真的一如刚刚墨公子说的那般,那么很显然,凶手是有备而来!那么也就是说,之前死去的四名死者,也可能和黄虎有所关联!所以连着他们的过往,也要查清楚。”
“同时,我一直怀疑,凶手在两年前开始安排安排部署,甚至不惜让假碧瑶入宫,那么也就是说,凶手是在两年前知晓了某种真相,进而开始部署,而现如今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时机,从而大开杀戒……因此,在两年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致死某个人死亡!”
说到这里,聂瑾萱微微一顿,然后转头看向左巍
“所以,麻烦左大人能否将两年前开始,直至往前十年的所有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府县发生过的出了人命的案子,对了,还包括失踪的案子,都找出来,从而调查这其中是否可有和这件案子有关的命案!”
扑所迷离的案情,终于找出了一个关键的突破口。随即房间里的几人便又是讨论些关于案情的安排,接着左巍便先和瑞王殷凤翔离开去了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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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等着他们二人一走,墨玉珏便也出门再次找王放去了。所以,不过转眼的功夫,偌大的房间里便只剩下聂瑾萱和殷凤湛两个人。
而此时,房间里安静无声。聂瑾萱眉头紧锁的想着案情,可随后就在聂瑾萱像是想起什么,然后抬头的瞬间,却顿时对上了坐在她对面的殷凤湛的那双深邃而冷然的眼!
原来,他一直都在看着她!所以,见此情形,聂瑾萱反射性的抿了下唇,然后口气有些不善的说道
“看什么?”
“……”
“说话呀!”
“……”
殷凤湛犯起了老毛病。而看着他半天不吭声,聂瑾萱也懒得再追问他。随即眼睛一翻,白了他一眼后,便才又低声说道
“行了,你也不用不吭声了。殷凤湛,今天你就别乱跑了,在府里好好养伤,你也真是的,腿伤了这么久,要不是你总是不听话,不是早好了吗?哪还用折腾到现在?我……”
聂瑾萱并不是嗦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旁边没人的时候,她就会不知不觉的叨咕殷凤湛两声。可此时,没等着聂瑾萱把话说完呢,便顿时被殷凤湛打断了
“不用你管!”
“你……”
殷凤湛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将聂瑾萱泼了一个狗血淋头!顿时,聂瑾萱直觉的火气上升,但随后却又强自压了下来,然后咬了咬牙道
“对,宸王殿下说的对!是瑾萱逾越了!”
说着,聂瑾萱直接从位置上站起身,然后神情平静无波,却又透着一抹刻意的疏离般的敛眸说道
“昨晚之事,有劳宸王殿下搭救,瑾萱感激不尽。而现在如果宸王殿下没有什么事儿的话,那瑾萱便先出去了!”
话落,聂瑾萱对着殷凤湛微微福了福身子,接着便真的转身走了出去……可就在聂瑾萱转身的瞬间,却只听殷凤湛瞬间脸色一沉,然后质问道
“你去哪?”
“抱歉,宸王殿下,这是瑾萱自己的事儿,所以……不用你管!”
原封不动的将刚刚的话,回给了他。聂瑾萱同时挑眉瞪了眼前的殷凤湛一眼。接着迈步便要往外走……但就在这事儿,却只见原本坐在位置上的殷凤湛瞬间站起身,然后几个大步上前,随即一把抓住了聂瑾萱的胳膊
“殷凤湛,你干什么?放开我!”
“放开你?你今天那也不许去!”
居高临下瞪着眼前的女人,随后殷凤湛一把将聂瑾萱扯到旁边的位置,然后逼着她坐下来。而此时,见他如此,本就刚刚被气得有些火气的聂瑾萱顿时怒了,随即想也不想的便扬声喊道
“我为什么不许出去?告诉你殷凤湛,当初没和离的时候你管不着我,现在和离了你更管不着我!”
“那你就试试看!”
“你……”
聂瑾萱被气的不行,一口气更是直接憋在嗓子眼儿里,而随后,聂瑾萱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强硬的站起身,然后作势推开眼前的殷凤湛,便要离开……可殷凤湛又岂是吃素的?见她如此,随即便径自大手一伸,将她又扯了过来!
一时间,两人从动口,变成了动手。可就在两人扯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房外却传来了一道传话说
“启禀王爷,聂老相国来了!”
来传话的是总管顾洪。而此时,一听是聂文浩来了,房间里正闹腾的聂瑾萱和殷凤湛近乎同时一愣,然后很有默契的同时转头看了眼房门,随即在短暂的怔忪后,聂瑾萱才一把甩开殷凤湛,接着整了整衣裙
“我爹来了,让开!”
说着,聂瑾萱直接抬头撇了殷凤湛一眼,然后静等着殷凤湛能让开,让自己过去。可此时,听到这话,殷凤湛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不吭声,也没有动!
见此情形,聂瑾萱瞬间眉头一皱,然后也不和他废话,便直接作势绕过他走出去……但这边聂瑾萱才刚刚一动,殷凤湛却也跟着一步,接着聂瑾萱又迈向另一边,却还是殷凤湛一下子挡住了!
殷凤湛不吭声,但却也不让聂瑾萱过去。这下子,聂瑾萱真的火了。可随后还不等聂瑾萱开口说什么,却只听殷凤湛抢先一步沉声说道
“在这里待着,不许出去!”
说着,殷凤湛也不管聂瑾萱同不同意,便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凝香苑,殷凤湛直奔前堂。而当殷凤湛来到前堂的时候,却见老相国聂文浩已然在里面等着了。
只不过,此时的聂老相国,却是没有了往日的慈祥和善……紧皱的眉头,微抿的双唇,不时的叹气,明显是心有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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