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巧抬头看着祖母,心尖泛起些许的酸楚,在詹锦凤没来之前,祖母还是一样的疼爱她的。
她低头看着脖子上明晃晃的金璎珞,心中既高兴,又怨恨。
狄母见状,便道:“巧儿,你三妹十五岁才回到家中,祖母无论如何,都要给她们母女些补偿,这金璎珞,祖母早就准备好了,打算再咱们家的娣姐儿出嫁的时候,一人送上一个,祖母好看你们风风光光的嫁人,只是没想到你执意要进宫,这东西,便只能现在给你了!”
闻言狄巧的泪水便流了出来,一直以来对于狄母的怨恨也少了许多。
“没事,宫里面还有玉贵妃在,她一定会帮你的,你只管抬头挺胸的往里走,切记没有出人头地之前,切莫在人前耍脾气,要收敛着做人,才能走得更长远!”
狄巧一边哭,一边点头,狄母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搂进怀中。
“好孩子,不哭,祖母知道你是为了祖母,为了狄府,苦了你们这些孩子了。”
狄巧闻言,便再也忍不住,抱紧狄母嚎啕大哭。
初入农务司
第二日上完朝,,陈佑安便在皇宫外等着她,二人准备去农务司,晨绍言跟叶老鬼被皇上直接叫道书房,她只好先行离开。
马车经过宫门外的时候,便能看到外面沾满了许多的女子,皆是清一水儿的美女,身上的衣服也华丽好看,她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皇宫里面的选秀,不过就是给淳于岳选几个小妾,她虽然不讨厌,但也提不起兴致。
陈佑安在一边捧着书给她粘着农务司的各种规章制度,詹锦凤便在一边听,,自己第一次进农务司,又是一介女流,安全起见,还是好好了解透彻的好。
不过她也没有傻到就这么空着手去农务司,该贿赂的,还是要贿赂的。
车子缓缓停靠在农务司外,陈佑安便收了规章制度,率先走下马车,而后恭恭敬敬的将她扶了下来。
虽然是女子,但史上没有女子的官袍,她只好穿着小一号的男子农务司的官袍,带着管帽,慢慢慢的走下马车。
农务司位于皇宫正东,离着地坛十分的近,门口的石墩子上立着玄武,朱红的高门,门口站着两个侍卫,除此之外周围再不见一人,显得有几分荒凉。
詹锦凤左右看看,农务司占地不小,不过总归不是衙门,肯定不会太热闹。
她便慢慢的往里走,陈佑安拿着她要贿赂的东西,穿过大门,再走过仪门,过了一个空旷的大理石广场,便是农务司的大殿,大殿里一个人没有,只有议事的桌椅整整齐齐的摆放,她只好绕道各个分院,找到自己的殿堂,这才整了整管帽,慢慢地走了进去。
不大的殿堂内,坐了一个老者,年纪约莫跟陈佑安差不多大,干瘦干瘦的,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她只好走上前去行礼:“大人,下官今日来上任。”
正奋笔疾书的人这才停下笔,抬起头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你就是那个女官?”
詹锦凤小心翼翼的回答:“是,下官詹锦凤。”
老头又将她从脚到头看了一遍,便问:“你会种地?”
“不会!”
“你能看天气,懂各个节气?”
“不懂。”
老头子闭上嘴,神色颇为不悦:“那你会做什么?农务司不是吃闲饭的地方,我们是让老百姓能吃上饭的地方!”
詹锦凤便笑笑,回答道:“大人,下官准备了些薄礼。”说着便从陈佑安手里接过报复,打开来,里面一堆小包袱,她随便捡了一个小包袱,放在老人面前的书案上。
老大人皱的眉头都成了一个川字,他沉声道:“如此大胆,竟然敢贿赂本官!”
詹锦凤也不恼怒,也不辩解,只是依旧笑眯眯的将包袱一层层的打开,神情淡然,似是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包袱打开,露出一里面的人参果,老大人这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个青嫩的果子。
“这……”他伸手指着人参果,眼睛却是看着詹锦凤。
“这是下官自己种的,是皇上赏赐的树枝,拿过来给咱们农务司的大人们分分!”
一听是皇上赏赐的种子种出来的,老人身子一颤,率先从书案后绕出来,聊起袍子冲着西边就磕了三个响头,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再站起来就已经是老泪纵横。
他几乎是用一种恭敬的心态,小心翼翼而又小心翼翼的将人参果收了起来。
“老夫郑为霜,你就叫我郑大人就好!”
詹锦凤笑眯眯的点头。
郑大人便指着两边空无一人的两排书案,道:“那边最角落里的书案是你的,平日不可乱坐,现在这些大人们都奔波于各地,忙碌的很。”
言下之意就是说她清闲,詹锦凤也不以为意,只是点头而后带着陈佑安走了过去。
人家都带小书童,自己带着老书童,显然郑为霜颇为不屑,盯着陈佑安殷勤的背影,眼睛就好像看着一个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狂奔的大姐闺秀,陈佑安似乎注意到郑为霜的视线,转过头来冲人礼貌的笑笑,便继续给詹锦凤收拾,知道收拾完毕,詹锦凤坐下来熟悉自己的工作业务,陈佑安才笑眯眯的泡了一壶好茶,先给詹锦凤倒了一杯,这才慢悠悠捧着茶壶走到郑为霜的身边,行礼、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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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南方最好的雨前!”
郑为霜这才没有推迟,二人年纪都差不多,都喜欢喝茶,,而且都在农村待过,自然慢慢的便聊到一起去,二人越聊越投机,直到最后郑为霜实在忍不住问道:“先生为何要屈居在一个女子之下,甘愿为牛马?”
陈佑安便笑笑,捏着胡须道:“大人不要以貌取人,我们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又是女子,但是她的官职是皇上钦点,若是未婚的女子,还有可能是因为皇上想讨她欢心,现在她早已结婚,必定是因为有真才实学!”
这让郑为霜颇为疑惑,他刚才都问了,这女人既不会种地,又不会看天象,她到底会什么,让这么多人都如此看重她?
而后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人参果,道:“难道是因为这个?”
陈佑安便笑,他捋了捋胡须笑道:“不单单是因为这个,不过……”他故意神秘的眨了眨眼:“天下不过一颗人参果树,但是我们大人能每月进贡皇上一斤人参果!”
这让低头喝茶的人猛地一愣,倐地抬起头来看着陈佑安,见他的脸上没有半天戏谑,他不禁侧了侧脑袋,看着角落里认真的看书的女子。
保鲜的技术么?这的确不用会种地,也不用看天气,但这却比这其中哪一个都显得重要!
若是百姓家的蔬菜也能不腐烂不变质,那么即便是荒年,百姓也有新鲜的东西可以吃了不是么?
郑为霜越来越惊讶,他越想,越觉得眼前的小丫头不一般,甚至说可以说,简直是不得了,太重要了!
自古农务是立国之本,而天灾人祸防不胜防,粮食还好说,但新鲜的蔬菜果物便是最大的问题,若是如此,那真是解决了大问题!
这岂不是等于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的蔬菜!
他忍不住笑起来,越发的觉得这雨前好喝。
“不错,好茶,真是好茶!”
陈佑安便捏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而詹锦凤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了异样,原本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郑大人,现在却满脸堆笑的看着她,眼神颇为热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徐徐移开视线。
“詹大人,中午了,该用饭了!”
詹锦凤只好点点头,陈佑安便取出食盒,大家开饭。
上午熟悉了诸多的东西,下午她便出去了,农务司主管农务,里面的官员各司其职,又会相互合作,有人专门看天象,做推算,大概定出荒年和丰年的界限,有人专门负责水利,还有人专门负责抗旱对付自然灾害等等,农务司虽小,却也五脏俱全,而其他相关负责官员,现在也大都不在农务司内,现在正值春天,正是播种的季节,大家大都在灾情严重的地方出公差。
詹锦凤也打算去看看,自己负责的地盘就在京城的郊区,是一片菜地。
她驾着马车徐徐而去,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正是大白他们村子的菜地。
蔬菜都已经播种,现在才冒出一指高的嫩芽,一个个迎着阳光生长,显得十分的挺拔。
虽然温度暖和,但是他们长得并不快,毕竟不能跟自己山庄里的东西比。
因为她穿着官袍,所以周围的农民只是在一边看,并没有上来呵斥,她的官袍大家都认识,这是农务司的官袍。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胖胖的男人跑过来,低头哈腰的道:“大人,笑的本地亭长,大人有何吩咐,尽管指使小的。”
詹锦凤微微点了点头,依旧看着地上的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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