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说的入神,白莪却听的却是一头雾水,好不容易等白术拿出苏曼曼做的点心,吸引了陈云正的全部心神,他亦稍稍住嘴,白莪才问道:“这大冬天的,地冻的那么深,温泉是怎么挖出来的?就说不是井水吧,可那也不是说挖个坑就能挖出水来的啊。”
白术对他十分了解,并不觉得他问的问题好笑。
倒是陈云正别过头来道:“要是你,我也要这么问了。”
白莪表示十分不理解,白术笑道:“你是不知道苏姑娘都做了多少事,这温泉,也不是挖了一日两日了,当然是上冻前就开了工,只是现如今才挖到让苏姑娘满意的泉眼罢了。”
白莪哦了一声,心道:原来苏姑娘早就开始谋划,果然这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是笨的。六爷一点都不意外和吃惊,显然是对苏姑娘有着深刻的了解和十二万分的信任了。苏姑娘无论做什么,六爷都会纵容,苏姑娘做出成绩来,也全在六爷的期望和意料之中。
你说这么相配的两个人,怎么就没有夫妻的缘分呢!
白莪表示十分感慨。
又忽然觉得十分疑惑和不解。苏姑娘是被六奶奶文氏给逼的在府里没了容身之地才不得不被六爷送出府去的,以她的性子,不和六爷反目成仇就是好的了,听说还亲自照顾伤重的六爷,这大年下的,居然还如此惦记六爷,给他送来亲手做的点心,这,是苏姑娘转性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啊?
白莪算是知道六爷对苏姑娘做的点心有多执着了。白术走了,他近身打理外书房,曾经翻出过一个纸盒来,被陈云正小心翼翼的放在多宝阁最显眼的位置。白莪私下里还以为是什么金银玉器呢。
好奇心作祟,有一次趁着陈云正不在,偷偷打开来看,竟然只是一盒已经风干了硬化了的跟石头一样的点心。
这点心白莪不陌生,他在五味居里看到过,可他知道这盒点心还是苏姑娘在的时候亲自做了叫人送给六爷的呢。
六爷没舍得吃,当宝贝一样收藏着,如今苏姑娘又送了点心来,六爷会是什么样?
白莪偷偷望过去,待到看到食盒里一小碟金黄的像小碗一样的东西时愣了愣,这是什么东西?
白术正挠着头道:“苏姑娘说这叫蛋挞,是用鸡蛋、牛奶烤制而成,既软糯又香甜,还开胃……苏姑娘还说,等六爷生日时,再给六爷做个蛋糕。”
陈云正乐的眼睛都眯成一道缝了,纤长的手指捏着蛋挞,斯斯文文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十分享受,看的人眼神发直。
有那么好吃吗?看他那陶醉的神情,好像吃了仙丹要飞升一样,既是好吃,怎么不一口吃下去?又舍不得了?
白莪不甘心,问白术:“什么是蛋糕。”
白术咳了两声道:“顾名思义,就是鸡蛋做的糕点呗。”
陈云正吃完了两个蛋挞,还有点意犹未尽,可伸出手,又舍不得再吃,听白术自作聪明的解释,便扑嗤笑道:“白术好学问,都知道什么叫顾名思义了,那你说这蛋挞是不是就是鸡蛋搭的塔啊。”
白术嘿嘿笑道:“小的没敢问苏姑娘,等下回问详细了再说,不过苏姑娘的巧思,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个金点子,能赚来大把的银子,小的也不敢胡乱打听。就说苏姑娘打从一到皇庄,就叫人移植了大片的树,小的是不懂,可苏姑娘说,等到明年开春,便能见到效果了。”
白莪插嘴道:“皇庄我也去过,荒秃秃的,是要植些树才好看,可也不过除了松就是柏,取一年四季长青之意,横竖皇家也不缺那点粮食那点果子,任谁也不敢在皇庄的山上折腾。”
白术道:“你说的倒也不错,其它几位王爷的皇庄,山上要么秃着,少人打理,要么就栽了松柏,毫不出奇。但苏姑娘是谁啊?得,我也不说了,到时候你自己去看不就得了。”
白莪张了张嘴,想说,今天我们就去看过了,可也没瞧出来什么啊。
他自知脑子不灵活,可又不甘心被白术打压的一点气焰皆无,便不甘心的看向陈云正。陈云正倒是很有心情的笑着道:“现在看自然瞧不出什么,等过了年春暖花开了,你再去瞧,便会知道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他说着也不理白莪了,只向白术道:“你总不会空手回来,给我。”
白术笑嘻嘻的道:“小的哪有空手,不是替苏姑娘把给六爷的心意都送到了么?”
陈云正哼道:“你也说,那是曼曼的心意,你的呢?”
白术故意愁眉苦脸的道:“小的跟着苏姑娘,没少跑腿,可一来苏姑娘正是用钱的时候,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呢,小的脸皮再厚,也知道孰轻孰重,是以总不好意思张嘴讨赏,二来小的一心替苏姑娘办事,没少拿自己的银钱打赏旁人,哪还有余力攒银子孝敬六爷?”
话没说完,先把陈云正逗乐了,道:“你这小子,还敢跟我哭穷呢,谁不知道你也是个敛财的好手,正好打发你去曼曼那,把你从前不是正道来的银子都花到正道上去,你还敢抱怨?别以为你虚张声势的喊两声我就会把你的银子替你填上,我现在可比你还穷呢。再者说了,孝敬我的就只有银子?若你眼皮子如此浅,倒是我白白高看你一眼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白术情知算计不过陈云正,只得摸了摸鼻子,乖乖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纸,递过来道:“这也不算是小的自己的意思,提前给苏姑娘看过了,她还夸小的绘的不错,很有天分呢。”
白莪探过头来看,见陈云正将纸展开,是张地形图,上面绘着山形、地势,包括河流、房屋等等,旁边标注着小字,倒也还算清显清楚,白莪自认是个外行,也看明白了这就是苏姑娘所在皇庄周围的位置。
陈云正摸着下巴瞧着,一边瞧一边沉吟,白术便不敢再打扰。
这会儿便听着门外有动静,却是个女子的声音:“奴婢是奉了老爷、太太、奶奶的吩咐来请六爷的。”
白术虽说有些日子没在府里了,对这声音却不陌生,微一蹙眉,便朝着白莪做了个口型:锦缎。
锦缎是文氏身边的贴身陪嫁大丫头,白术和白莪对她不陌生,知道她最是谨慎不过的性子,从来不像锦绣那样张狂,便是说话也一向细声细气,从来都是与人为善,没打过文氏的旗号欺压过人。
可今天明显声气不大对。
若不是对她的声音熟悉,倒叫人误会是锦绣来了。
陈云正比他二人反应都快,先把图纸收起来,随便扯了本书放到眼前,这才朝着白术白莪二人示意。
白术便站到一旁,白莪迎出去,道:“谁在外面喧哗?”
果然是锦缎。
她喝斥的是门口的小厮,等到见了白莪,灯光照耀下,白莪清晰的看到了她脸上的释然和轻松,收敛了刚才轻狂的神态,行了一礼道:“六爷可在?奴婢是来请六爷的,晚宴早就开席了,就等着六爷一个人呢。”
白莪粗声道:“六爷才回来,衣服刚换好,正打算去呢。”
他说不来冷嘲热讽的话,就算对锦缎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宣之于口,可他也不是个好通融的人,这意思便是没打算让锦锻进去见陈云正。
锦缎却是毫不犹豫的道:“能不能让我见见六爷?”她面露焦急之色,道:“是关于六爷的,至关重要的事,白莪大哥,恳请你通融通融。”
白莪有点犹豫,继而想,横竖六爷就在这里,见与不见,全凭六爷做主。当下便道:“你在这等着,别乱走动,我去回禀六爷一声儿。”
陈云正无可无不可,便叫锦缎进来。
锦缎一进门便跪下了,道:“六爷,奴婢求您救命。”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陈云正也没心思兜搭文氏身边的人,便淡淡的道:“你若做了错事,只管求你家奶奶去。”关他什么事。
锦缎看一眼白术和白莪,以头触地,言词恳切:“奴婢求求六爷,如今能救奴婢命的,只有六爷一人了。奴婢死不足惜,可奴婢还要奉养家中母亲,请六爷开恩。”
陈云正不为所动。不说他怀疑锦缎的居心,便是背主求荣的事,他便看不上。是,但凡人都有私心,可为了自己的私心,并不是卖主求荣的借口。他还是没什么感情的道:“只怕我爱莫能助。”
锦缎看陈云正并不热心,心里冷的跟一坨冰似的,连磕了几个头,只喃喃的道:“六爷开恩,六爷救命,不是奴婢私心背主,实在是,六奶奶她,她对苏姑娘心存怨恨,如今又和三爷……”
白术打了一个激灵,莫名的就觉得有些不祥,当下一扯白莪,对陈云正道:“六爷,小的们出去瞅着,看别有粗心的小厮再哪里照顾不周,大过年的走了水就不好了。”
陈云正也知道这是借口,当下便微一点头,由着白术拽着白莪出去,带好了房门。
锦缎垂头,不敢看陈云正,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也能感觉到他的冷意。
陈云正只说了两个字:“说吧。”
喜欢丫鬟生存手册请大家收藏:丫鬟生存手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