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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0章 、秘密
    送走了苏曼曼,陈云正就去了外书房,沁月园里一直都很安静,直到日上中天,也没见文氏叫人服侍。

    院子里的一众丫环、婆子都觉得有些诡异: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文氏一向自律自制,虽说家里没有公婆需要服侍、请安,可她一向早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贪睡不起的时候。

    除了洒扫的丫头、婆子轻声轻脚的做着活计,厨房里的、屋里的大小丫环都蹑手蹑脚的躲在一边等着传唤。

    可主屋里一直没动静。

    锦缎已经去文氏的房里听了三回了,轻声询问,文氏没有一点声息。

    锦缎无法,只得叹气退出来。她心里还琢磨呢,昨儿个是锦绣值夜,奶奶服侍六爷累了,一时贪睡不愿意起罢了,怎么这丫头也借势偷懒起来了?

    锦缎第五次站在门外候着时,听见锦绣一声尖叫,她吓的头皮发麻,立时道:“锦绣,你作什么呢,看吓着奶奶。”

    锦绣很快又没了声息。

    锦缎急的百抓挠心,又唤了几声,才听见文氏有气无力的道:“锦缎,你一个人进来。”

    锦缎应了一声,推门进来,她和往常一样,垂眸低头,并不四下乱看,就听文氏咬牙切齿的道:“把眼睛闭上。”

    “啊——”锦缎几乎是在文氏说这话时便闭上了眼。文氏仍不放心,道:“把你眼睛用帕子蒙上。”

    锦缎越发知道这屋里发生了不该她看见的事,她很明白,如果不是奶奶需要自己,只怕她情愿进来的是个死人。

    锦缎蒙上眼睛,仍然紧紧闭着,按着文氏的吩咐往前摸索着走,脚尖踢到了硬硬的东西,知道是脚榻,这才停下步子,就听文氏道:“解开。”

    锦缎猜着应该是解开绳子之类,便摸索着,触到了一双手,果然手腕上是柔软的绸带。她蒙着眼睛,不知道结头在哪,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算解开了。听着床上唏娑声,接着文氏吩咐道:“出去,待会再进来。”

    锦缎不敢不应,立刻掉头转身。没了文氏的指点,她撞翻了两张圆凳。等到文氏再吩咐锦缎进来时,就见锦绣还在昏迷着,身上的衣服勉勉强强的穿着,看模样像是文氏替她穿的。文氏嫌恶又羞恼的道:“把她抬出去,你把张嬷嬷叫进来。”

    张嬷嬷是从丞相府陪嫁过来的老嬷嬷,在文氏未出嫁时负责教她一些房中之事的。锦缎再无知,也明白这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当下喏喏而退,还是没能掩饰住脸色的潮红。

    张嬷嬷匆匆而来,锦缎便没跟着进去,只把房门关了,牢牢的守在门外,可屋里还是有只言片语传到了耳朵里。

    张嬷嬷的声音中规中矩:“奶奶叫奴婢来是有什么吩咐?”

    文氏期期艾艾了半天方道:“昨儿,六爷,闹腾的有些过了,我,这个时候也还觉得疼如刀割。”

    张嬷嬷默了那么一瞬,道:“容老奴瞧瞧?”

    文氏的声音里立刻透出来慌张和羞愧:“不,不用嬷嬷瞧了。”

    张嬷嬷便道:“奴婢那里有宫廷里精制的药膏,奶奶拿去涂于伤处,不肖两三天便可行动如常,只是这几天只怕没法儿服侍六爷……”

    锦缎虽在廊下,脸却红的跟块绸布一样,直觉得头上压了块巨大的磨盘,怎么也抬不起头来。平时瞧着六爷儒雅俊美,她虽没有锦绣那样的不安分的心思,可也知道六爷是个引人侧目的男子。

    尤其六爷平时爱宠苏姑娘,虽不说小心翼翼,可那份温和、温柔是瞒不了人的,苏姑娘服侍六爷这么久,闹腾的时候要比六奶奶这里闹腾多了,说的夸张些,有折腾一天的时候,也有折腾一整夜的时候,第二天见苏姑娘,虽然也见她略有些憔悴和疲惫,可那眉眼之间的风情是遮掩不住的,心情再不好,可肌肤之间泛着滋润的光泽,显见得是男女之事上十分和洽,也没听说苏姑娘一躺下就起不来的。

    昨个儿虽说她不当值,可也知道六爷回来时就二更多了,又因为喝醉了酒,又是端醒酒汤,又是备热水沐浴,等到夫妻二人睡下,都过了大半个时辰了。

    三更才过一点,就听见院门响,看门的婆子不警醒,还是锦缎起来催促人关的门。

    再结合今早奶奶那般情态,锦缎一时不敢深入往下想。

    张嬷嬷退出去,锦缎并没急着进去服侍,留出时间来容文氏自己打理。

    直到过了几刻钟,才听见文氏传唤。一番梳洗,她都没离开床,也不过是欠起身子勉强梳了梳头,洗了洗脸。

    午饭吃的很是勉强,文氏只用了一碗粥,便推说身子倦乏,将人都打发了自己睡下。院子里的事都推了,锦缎不敢擅自做主,只叫妈妈们明日再来。

    锦绣没有张嬷嬷的宫廷精制药膏,也没有文氏那样的忍性,一醒来便放声大哭,没哭两声又疼的哭爹喊娘,一张俏脸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又因为疼痛拧紧在一处,真是形容不出来的狼狈。

    她没有一点被主子收用过后的喜色,有促狭的小丫头不识趣的道喜,被锦绣捉着手腕,死命的往脸上挠去,竟跟个泼妇一般,打的那小丫头鬼哭狼嚎,仓皇逃了出去。

    锦缎做好做歹劝住了,替她打了热水,道:“你身子本就不适,何必迁怒于人?好好养着,瞧谁不顺眼,等你好了再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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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只呜呜的哭,抱住锦缎的手臂,哀声叫疼。

    锦缎便强自忍了羞意道:“我听说女孩儿家初次承宠,都要承受破瓜之痛,你好歹忍着些……”是女人都得打从这关过,凭什么别人忍得她就忍不得?要说不是锦绣矫情,锦缎都觉得不信。

    锦绣却只一径摇头,再难启齿。到最后只扯着锦缎道:“我疼的不知如何了,好姐姐,若是我死了,你可一定要记得时令之下替我烧些纸钱,也不枉咱们姐妹多年。”

    怎么就说到死了?锦缎唬她道:“你最是这张嘴爱惹祸,怎么又这般无轻无重的,你若是真疼,我便私下做主替你寻个大夫来瞧。”

    锦绣立时噤声,疼的直拧脸,摇头道:“若被大夫来瞧过,便是不该死也要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锦缎表示爱莫能助。后来锦绣褪下中衣,锦缎扶着她用热水清理的时候才发现,女孩儿家最娇嫩的私处满是血渍,又红又肿,十分不堪。

    锦绣疼的只是哭,问她昨夜情形,她亦不肯多说,只说六爷喝醉了,下手没轻没重,剩下的便只摇头。

    锦缎也知这事不只关涉着锦绣,还涉及着六奶奶和六爷之间的隐秘,万一传出去,不管是谁,只有打死一条路。

    因此只恨自己看到的多,知道的多,哪还敢再问。

    文氏一连在床上躺了六天,虽然痛苦神色不甚明显,可扶她上净房的小丫头则没少遭罪,被掐的手腕青紫了一片。

    这天洗衣坊的小丫头小喜来送洗好的衣物,因年纪尚小,才十岁左右,口无遮拦,便拉着锦缎问:“姐姐,奶奶的小日子不是才过去没多久么?怎么这几天衣物上又见红了?”

    锦缎直觉这话问的不合时宜,含糊了两句将她打发了,四下打量,只瞧见张嬷嬷慢悠悠,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进了厢房。

    锦缎还暗自庆幸呢,结果第二天再来送洗净衣物的便换成了另外一个傻呆呆的小丫头。锦缎随口问了一句:“小喜儿呢?”

    那傻呆呆的小丫头便道:“不知道,昨儿被叫走了,就一直没回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锦缎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自此再服侍文氏时,便十分抬不起头来,总觉得她在拿一双阴森森的眼神打量她到底知道多少秘密,恨不得把她心底的秘密都挖的干干净净才好。

    锦缎情知自己是不得善终的了,只耐何文氏身边大丫头不多,一向就只她和锦绣两个。锦绣虽名面是被六爷收用过了,可自那日过后,六爷便搬去了外书房,文氏又病着,锦绣也病殃殃的,发起了高烧,差一点就要死过去活不过来了,是以这件事一直没人提。

    因此文氏离不了锦缎,锦缎也就只得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谨谨慎慎的在文氏身边服侍,过一天捱一天,是一天赚一天。

    文氏终于行动自如的时候,她特意叫锦缎进来梳妆打扮,叫人问过陈云正在书房,这才扶了锦缎的手,去见陈云正。

    锦缎等人守在院外,文氏自己进了陈云正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个五间宽没打隔扇的房间,一间做了书室,另一间做了寝室,剩下的则摆放着陈云正的书和摆件,另有一件最大的做为待客用的客厅。

    陈云正在待客的厅里见了文氏。

    两人是自成亲后头一次这样生疏、客气、有礼、正式。

    文氏只觉得心头一沉。陈云正光是在那坐着,不笑不言不语,已经摆明了他对她的态度,只怕这次她要徒劳而返了。可她不死心啊。明明苏曼曼都已经走了,如今偌大的院里就只剩下了她和陈云正,为什么他就这么狠心绝情的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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