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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 、荒谬
    陈夫人有些无力的看一眼陈云端:“言瑾,你看这事该怎么办?”都说长兄如父,他开口,或许比自己开口要好。

    陈云端却苦笑着道:“娘,还是儿子去请爹过来吧。”

    陈夫人叹息一声,道:“罢了。”算是默认。

    陈云端起身便走,与陈云方撞了个正着。陈云方惊讶道:“大哥,原来你也在,你快去瞧瞧吧,出,出大事了。”

    陈夫人的心都要骇出来了,听这话忙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云方一脸惊惶。他这模样,倒是比任何时候都让陈夫人觉得顺眼。他正紧紧抓着陈云端的胳膊,拽着他往里走。陈云端便是想走也走不脱了。

    陈云方扯着陈云端进来,便跪下了,道:“娘,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曼曼不见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别的女人?”

    陈夫人只问了两个字:“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陈云端,似乎在等着他给解释或是翻译。

    陈云端也惊讶的看向陈云方。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就有着最直接的嫌疑。

    陈云方羞愧的道:“娘,大哥,儿子也是圆房之后才发现的。”

    陈夫人连怒气都发不出来了,她颤巍巍的看着陈云方,哆嗦了几下嘴角,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是狗眼啊?他瞎啊?是不是苏曼曼他不认得?不认得怎么圆了房了又认得了?既认得了干吗不第一时间来禀报?非要等到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才放这马后炮……

    做孽,做孽啊。

    陈云端也很无语,可当务之急不是揪着陈云方的小辫子不放,他还算镇定的问:“你可知道是谁家的女子?这件事又是谁做的?”

    陈云方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我只当是苏曼曼,谁想不是,等到知道错了,已经覆水难收。是我下手没轻没重,她一句话没说就晕了过去……这件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大哥在父亲面前替我分辩分辩。”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是受害者,他真的很委屈很痛苦。他已经支撑不下去,已经乱了阵脚,已经语无伦次了。

    陈云端无耐,只得看向陈夫人,道:“娘,我这就叫人传大夫来瞧,您在这帮着照料照料,问问这女子到底从哪儿来,身世如何,也好做个了断……”

    如果是有人恶作剧,弄个青楼女子来,说不得只好陈家私下解决,总之绝对不能传出陈家三爷娶了个青楼女子为妾的笑话。如果是良家子呢?她总有家人,要是普普通通的小户人家,几两银子也就打发了,万一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呢?

    天下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这样,这事还就怵头了。

    陈夫人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亏得大儿子还能这么冷静,惹祸的陈云方装的一副悔之不已的模样,其实就是个甩手掌柜,压根没有要承担责任的意思。如果恶毒些猜想,说不定他此刻正在幸灾乐祸呢。

    他吃干抹净,却推个了干干净净,只等着父兄替他善后。

    她怎么就有这么个儿子?这哪是儿子?这是祖宗!这是几辈子的仇家,来跟她讨债来了。

    陈云端走了,陈云方才期期艾艾的道:“哦,儿子想起来了,这女人也不是一句话没说,她还是说了一句的,儿子事后问她姓甚名谁,她说她叫曼曼,姓吴——”

    陈云方没打算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件事,除了小六,不会再有别人。就算他不说,陈老爷和陈云端也自有本事查得出。如果查不出,只能说他们不想查。

    而且他说了,也只会背上一个不义的骂名,陈云正不在跟前,陈老爷一迁怒,这雷他就算是扛定了。

    因此陈云方很乖觉的保持沉默,尽量让自己极尽委屈。也因此他连要审那女人的念头都没有。

    他乐得无事一身轻。

    陈夫人也不蠢,听说了这不像真名的假名,沉吟了一瞬,就气冲脑门,她几乎要脱口而出:“逆子。”

    她抬眼看了看陈云方,忍着怒气道:“你且去收拾收拾,看你像什么样子。”来的太匆忙,陈云方衣冠不整,鬓发散乱,连衣袖上都是女人的胭脂,一瞧就知道是刚从女人的床上才下来的。

    陈云方便诚惶诚恐的应了,道:“娘,您可要替儿子做主。这好端端的,谁这么坏心,竟然来了个大变活人?置儿子脸面于何顾?置父亲、母亲的威严于何顾?”

    他头一次当着陈夫人的面开口说这么长串的句子,偏还有理有据,说的义正辞严,连陈夫人都没办法反驳,尽管知道他骂的是小六儿陈云正,还得安抚他:“我知道你也受了惊吓,放心吧,有你爹在呢,这事断然不能善罢干休,总会给你个交待。”

    陈夫人带人去看这位“吴曼曼”。一进厢房,几个面嫩的丫头就惊叫一声,羞红了脸,低着头,下巴几乎就要戳进胸口里了。

    饶是陈夫人一大把年纪,也觉得老脸有些没地搁。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造下的孽,她不收拾谁收拾?沉了脸,把知事的大丫头们都打发出去:“还不去打热水,看看大夫来了没有?”这才又叫年纪大一点的婆子帮着收拾。

    莲妈妈带着人先替床上的女子草草擦洗,看着她那狼狈不堪的下体,不由的直吸气,小声道:“这三爷下手也着实太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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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瞧着,但凡这女子身体柔弱些,经此折磨,能不能活还得两说呢。

    勉强替她着好了衣服,叫人抬到一旁的软榻上,又匆忙换了被褥,再把她抬回来,这会儿大夫也到了。

    陈夫人也不回避了,直接请大夫进屋诊脉。还是相熟的程大夫,先给陈夫人见了礼,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坐下静心诊脉。

    一时收了瓷枕,程大夫道:“这位——”

    莲妈妈忙道:“这是三爷的姨娘。”

    陈夫人心里冷哼了一声,心道:看她有没有做这个姨娘的命吧。

    程大夫也就从善如流的道:“这位姨娘有点发热,想是初经人事,有些不敌,倒无什么大碍,容在下开几副药,将养几日也就罢了……”

    他说的委婉,开的药倒大都是外敷的,比他的言辞直白。

    陈夫人恢复了半晌,才算是把脸上的羞躁压下去,看一眼床上的女子,半天没吭气。莲妈妈便在一旁安慰:“太太也别着急,事已如此,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刚才奴婢瞧了,这位姑娘可还是个处子呢……”如果家世清白,总归是陈家亏待了人家姑娘,就真的给三爷做个姨娘算了。

    陈夫人无可无不可,她也做不了主,而且她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上头,见左右无都是自己人,便低声吩咐莲妈妈:“你着人去问问,那小畜牲可是真的回来了?如果这事是他做的,老爷还不得剥了他的皮?”她虽然也恨陈云正不管不顾的胡闹,可到底也是更偏疼这个小儿子的,她现在只想着找到陈云正,软硬兼施,逼他把苏曼曼交出来,而后早早的回陈洲府去,躲个三年五载的,等陈老爷气消了再回来。

    莲妈妈应了,自去找人打探。

    自有人给床上的女子灌了药。没多大一会儿,她便醒了。睁眼看到一屋子的人,先是吓的一哆嗦,待看清了并非先前对她施暴的那个男人,才一闭眼,涌出晶莹的泪来。

    她这一哭,便显得柔弱十分,让陈夫人也生出感叹之意来。

    她不好先做厉色,否则就显得有点欺负人了。便柔声安慰道:“姑娘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能否和盘托出?我也好替你做主。”

    如果可以,最好提前串供,把陈云正择出去。

    当然陈夫人是这么想的,可眼前的女子似乎并不知道,她柔弱堪怜,语气哽咽,声音哀婉,如同细细的音乐:“妾身本是邻县人氏,家父祁光以经营绸缎为生,妾排行老幺,上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闺名唤作菀莹……”

    这个祁光,陈夫人是知晓的,他在当地以家财万贯却又过于悭吝而得名。但这个人在商场上很有手腕,又交游广阔,所以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祁家和陈家已经有了媒妁之约,定下的就是这个祁菀莹和陈云正。

    要不是陈云正还在外游学,年纪又尚轻,陈家就该给他们两个准备婚事了。怎么现在,把她和陈云方凑成了一对儿?这可怎么办?

    这简直太荒谬了。

    陈夫人张着嘴,瞪着眼,道:“怎么可能?

    祁菀莹泣道:“妾身也不知道,昨儿还好好的在家,今天一睁开眼,就被人五花大绑,盛妆艳抹,一顶小轿抬了过来,还交待说若有人问起,只叫我说姓吴,名曼曼……”

    陈夫人气的一拍案几,道:“胡闹,简直是胡闹。”不知道是在骂这浑沌不知事的祁氏,还是在骂捅了这天大娄子的陈云正。

    祁菀莹几欲哭死,听她这一声厉吼更是吓的如同待宰的羔羊,眼睛里全是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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