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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9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众人见情况不妙,早就一溜烟跑得远远地避开——开玩笑,这两人居然跟疯子一样,梗着脖子死磕上了。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离得太近变成炮灰可怎么办?

    只有一旁的左相,看着这两人的对话朝着小孩子吵架的方向一路滑去,他忍无可忍,试图打断他们。

    “你们……”

    “你别吵!”这是异口同声的两人,心有灵犀的证明。

    左相气得脸色发青,险些昏死过去。他同样恶狠狠地瞪着这两个浑蛋,但,根本没人感受到他那怨恨残念的目光。

    “你们到底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只因明灭不定的空中,有一道闪亮的彩光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竟是出自明瑶华的五色光轮之中。

    彩光直击无翳公子,无翳公子伸手格挡,那光波却瞬间扩散为圆罩,震荡于他周身。

    下一瞬,他一直戴在脸上、以蜃华为幻的面具,当啷一声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化为了一缕青烟袅袅而起。

    他身畔的苏幕,一直保持着心如死灰的空寂模样,却在这一瞬突然一跃而起,以长袖替他遮住脸。

    雪衣翩然,瞬间将她的脸密密遮住,但那惊鸿一瞥的瞬间,已经足够昭元帝看清一切了。

    那神秘的蜃华面具之下,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相貌眉目。

    一切,在此时此刻,再清楚不过了。

    昭元帝冷冷地看着他,或者说是她,此时此刻,这宽阔正殿中的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似乎不存在。他只是这般盯着她看,看她无所遁形地被那半幅雪袖遮挡着。

    “够了……小苏,你把袖子放下吧。”至高处,那宝座上的人,轻叹一声说道。

    苏幕站在她身侧,无比接近,那一声叹息仿佛是在他耳边细语。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瞳孔因激动而微缩,只是全心全意地凝视着她,咬牙不语。

    我,我不会放开的!

    自十三岁初识起,你的真面目,就只有我一个人见过。

    只有我一个人……

    只有……

    这般的执念,让他浑身激动得微微发抖,死死咬着牙,就是不愿放开。

    好似只有他一人看见这真面目,便象征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旖旎和默契。

    “放开吧!”

    略微加重的语气,在他耳边响起,他抬眼,对上她的,那般淡淡无奈后的释然,好似无力挽回,更像是懒得再去遮掩。

    或者说,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屑再去掩盖些什么了。

    相识多年,她就是这么别扭的人,总是自欺欺人却又心高气傲,一旦越过底线,她便有捐弃一切的决绝。

    月已过中天,从上次被宁非一剑刺破的屋顶窟窿照射下来,淡淡的霜华,在巨烛的光芒下显得黯淡,难以被人觉察。

    宁非看着自己的袖子被月华所染,透过这雪白绸料,丹离那精致皎洁的面容却隐约透了出来——突然地,他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消散了。

    他将袖子一甩,垂下头,一语不发地转身退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丹离就这么毫无遮掩地静静地出现在昭元帝面前。

    “果然是你。”

    他目光变得更加冰冷尖锐,抬起头,直视她的面容。

    那张面具之下,原本存在的,就是他平时看熟的、精致而明丽的面容,让他感到陌生的,是那眉梢眼角的冷酷与威仪——很难想象,同样的一张脸,因着表情风韵的不同,将是怎样天差地远的两副模样。

    她眼角略微眯起——平素做出这个表情,她总是娇憨的,笑得没心没肺,此时看来,却是说不尽的冷然狠绝,“确实是我。”

    “你,竟然没什么可说的吗?”他咬牙怒喝道。

    “确实没什么想说的。”

    她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声,把玩着白石扶手上精美的雕纹,俯视着他,“无论你信或是不信,我只解释一遍——我掩饰身份在你身边,只是机缘巧合,并无任何不轨的企图。”

    “就这么一句解释?”她抬起头,唇角的笑意是高傲而不驯的,“我从不对人做任何解释,对你已算是破例。”

    “所以朕该感谢你这份特别的宽待吗?!”

    他低吼出声,目光犀利得几乎可以把她的本体射个对穿。

    “这话说得重了,但我对你始终保持善意,所以你不该对我动刀动枪……难道这么久以来,你还不了解我是怎样的人吗?”

    最后一句,居然隐约带着些抱怨和祈求。

    无奈昭元帝已经气昏了头,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份亲昵的抱怨,他冷笑道:“你是怎样的人,我原先以为自己知道,但现在,我却发觉这是笑话一场!”

    “对你来说……这只是一场笑话?!”

    她的嗓音也变得尖锐,甚至能听出咬牙切齿的意思来。

    “欺骗人心的女人,你的一切都不过是装模作样,枉费我还替你担心……”

    他心头怒火熊熊,说起这个蛊惑人心的小骗子,更是咬牙含恨。

    “好,很好!既然我是专骗人心的妖女,那你就去跟你的老情人羽织重叙旧好吧,她可是冰清玉洁的圣女——就是年纪大了点儿。”她不怀好意地斜眼一瞥,阴阳怪气地冷笑道。

    一旁的左相听得直皱眉头——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总能把话题带往诡异而暧昧的地方,简直是离题千里!

    他咳了一声,插嘴道:“不管怎么说,你隐瞒身份、居心叵测是事实——今日天门的聚会,这些术者也都是危险人物,应该一齐抓入诏狱,好好审问才是。”

    “哟,你对术者的恨,可是无比深重啊。我们是刨了你祖坟还是拐带了你亲娘,值得你这么深仇大恨地惦记着?!”

    无视左相越来越阴沉可怕的脸色,丹离倚在宝座上,嗤笑一声,指点着在场诸人,“这里有六七千号人,其中一大半是我天门的门徒,你那个诏狱,可住得下这么多人吗?真是笑死人了!”

    左相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也不差什么了,“你真是太猖狂了!这些人虽多,可你别忘了,前朝文帝为了搜捕太子余党,曾经一次将五千多人下狱——那些旧的监狱,虽然荒凉肮脏,但配上你们这群妖人,实在合适不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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