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她怎么了?是不是她做什么或者说什么让娘子为难了?”
李靖天此刻也说不出自己对表妹是个什么感觉,想当年两个人分别的时候,年纪都还小,李靖天也只是隐隐的记着有这么个小小的身影,曾跟在自己身后甜甜的叫他‘乾哥哥’,其他的,他也记不清了。
如今,表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又脱口而出的那声‘乾哥哥’,让李靖天有种格外亲切的感觉,过去那些早就模糊的印象也仿佛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一般,不管是他真的记了起来,还是自己想象的,这种美好的回忆让他很珍惜。
再加上听了卢家因为李家而受到朝廷清算,害得表妹小小年纪便从大小姐变成了奴婢,受尽苦难的长大,这让李靖天很是愧疚,所以,见到表妹后,落实了她的身份,他就暗自决定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一定要好好对待表妹。
只是……
唉,不说也罢,李靖天在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抬眼看向王绮芳,等着她的回答。
“呵呵,您多虑了,表妹很好,对我这个表嫂也非常敬重,”王绮芳娇嗔的撇了他一眼,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不过,有句话我说了你可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有些不妥。”
李靖天歪了歪脑袋,挑起眉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王绮芳微微勾了勾唇角,斟酌了下措辞,慢慢的说:“我只是想着卢表妹的身份,对外该怎么表露?”
李靖天楞了下,表情有些凝重,“什么意思?”
“相公现在是李靖天,是国公爷和大夫人的长子,您的表妹怎么会姓卢?”王绮芳早就想说这件事,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见李靖天对卢秋娘有了看法,这才趁机讲了出来。她半低着头,不看李靖天的脸色,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继续道:“世人都知道北唐的皇帝是李家的三少爷,咱们更因为这件事被关入了天牢,事后虽然证实与咱们无关,可今上心里怎么想,国公爷和您想必都清楚。而卢家——”
李靖天一扫刚才的慵懒神态,腾地一下子坐直身子,拧着双眉闷头想着什么。
是呀,他怎么又办了件糊涂事?
隆庆帝和三公主对李家一直心怀戒备,更是不止一次的想把辅国公的爵位削掉,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合理的借口,这才作罢。
若是让隆庆帝查到李家跟二十年前的叛乱有关系,那么他和国公府都会有灭顶之灾。
哎呀,他真是被北唐的建立和丹书铁券的事冲昏了头,以为隆庆帝不过尔尔……大意了,真是大意了。
他那日在门前应了卢秋娘那一声‘乾哥哥’,就已经相当于把李家曾支持叛乱的证据亲手送到了朝廷的手里。
现在唯一祈求的是,卢表妹不是朝廷派来的人,隆庆帝也暂时还不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
但是,这可能吗?!
王绮芳见李靖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不禁有些担心,忙柔声问道,“相公?相公?怎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
李靖天摆摆手,然后利索的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最后停到王绮芳身边,低声道:“多谢娘子提醒,为夫险些铸成大错。我现在出去一趟,卢表妹那里,娘子先不要管,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和三个孩子即可。懂吗?”
王绮芳楞了下,心想,是不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否则,为何李靖天露出这种表情,就像他们又要被朝廷关入大牢一般。
“别担心,我只是这么一说,事情没有这么严重。”
李靖天看到王绮芳满是焦虑的模样,忙弯腰拍拍她的肩膀,强扯出一抹笑,安慰道:“呵呵,没事,真的,别担心!”
王绮芳木然的点点头,见他拿了外衣作势要出去,忙叮嘱道,“我知道,你也万事小心。”
李靖天应了一声,披上罩衫便走了出去。
王绮芳一个人坐在里间儿,咬着下唇兀自懊恼着,我是不是做错了?耽误了靖天的大事?
正琢磨着,外头有人启禀,“大少奶奶,石三少爷求见。”
“哦,请他先去客厅稍坐,我马上就来。”
不管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来不及。再说了,她要相信李靖天的能力,也许正如他所言,他们夫妻都只是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事实上,还到不了这一步。
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王绮芳拍拍双颊,强打精神来到客厅。
石文颂不是第一回来李家,随着他跟李靖天的合作关系加深,现在的他,已经可以非常熟稔、坦然的坐在客厅下首的椅子上,一边随意的喝着茶,一边跟旁边随侍的小丫头聊天。
正悠闲的等着,王绮芳走了进来,“呵呵,三少爷来了,这两天店里的生意可好?”
“好,托赵会长的福,咱们烟草店的生意越来越火呢。”
石文颂放下茶杯,起身冲着王绮芳随意的揖了揖手,笑嘻嘻的说道:“不知赵会长什么时候上任?呵呵,我可眼巴巴的等着他拿到会长的大印后,给咱们烟草店盖章题词呢。”
五岁的会长?唉,隆庆帝果然够牛叉,这种惊世骇俗的旨意都能下。
不过,比起牛叉的隆庆帝,面前这位老乡则是牛叉的最高级。啧啧,想想之前她办得那些事,硬是把当今皇帝都算计了进来,果然是个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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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别人不知道隆庆帝为何会亲自插手儒商会会长任命的事,想必就是前任会长赵永年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唯有石文颂,不但知道原因,还知道整件事的前前后后。
因为,这件事,他也有份。
这话还得从烟草专卖店说起。
王绮芳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宫里有不少内侍、公公甚至宫女都喜欢上了烟草,时不时的派人去专卖店采购。为了核实消息,她特意叫来石文颂以及店里的大掌柜。
通过账本以及大掌柜的俱佳记忆力,王绮芳不但核实了消息,还无意间在熟客里发现一个在御书房当差的内侍,通过这个内侍,王绮芳轻松的了解到隆庆帝的某些情况。
比如今上他最近心情不好啦,时不时处罚宫人啦;再比如,老神仙的日子也不好啦,经常被今上召进宫训斥啦;再再比如,赵会长也够可怜的啦,过去一年都进不了一次宫,这个月却被今上四次召进宫,每次还都被骂的狗血淋头……
清楚了今上的近况,王绮芳又旁敲侧击的了解到,造成今上性情骤变的原因竟然是自己曾经提供的药材。
知道了这个情况,王绮芳顿时有了主意,百草园的药材都死绝了,但是她空间里还种着大片大片的上好草药呢。
有资本也就有了底气,王绮芳立刻派人找到那个小内侍,花重金让他在隆庆帝面前说一句话——
“陛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会长他们找不到灵药,为何不把百草园以前的主人找来呢?”
那日,隆庆帝接到百草园的草药都枯死的消息后,一时火大,命内卫将管事平安锁了来拷问。可不管是杖责也好,还是行刑也罢,平公公只有一句话,他冤枉。
冤枉?听了下人的回禀,隆庆帝气得将书房砸了稀巴烂,更是一叠声的命人把赵永年和内府管事叫来,又气急败坏的冲着两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并勒令他们火速把药材找来,这才喘着粗气,将他们赶了下去。
内侍见状便知道机会来了,故作忠心的模样,凑到隆庆帝面前,跪下来把王绮芳的话复述了一遍。
还别说,内侍的话音刚落,隆庆帝便抚掌笑道,“好你个机灵的奴才,是呀,朕怎么把忠义夫人忘了?!不过,她现在应该在平州吧?不对,等等,你去把三公主叫来。”
内侍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忐忑,生怕自己没得到王绮芳所预言的富贵,反而会把命丢掉。这会儿一听隆庆帝笑了,那颗纠结的心顿时放松下来,忙答应一声,颠儿颠儿的下去办差了。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隆庆帝从三公主那里得到准信儿,知道王绮芳已经进京,便迅速派人去平康坊把她宣进宫,随后,王绮芳将库存的药材进献给隆庆帝,那位方士更是当着王绮芳的面儿,亲自验收了这些药材,并兴奋的对隆庆帝说,这便是以前他炼制不老药的药材,有了这些药,他敢用脑袋担保,接下来炼制的丹药,定有神效。
听了这话,隆庆帝郁结于心的怒气终于散去,天子高兴了,也开始有心思打赏有功之人,当下便问了王绮芳有何要求。
王绮芳也没客气,婉转的将自己想当儒商会会长的意思说出来,不过,她当时的打算是,自己只担个名儿,具体的事务由她的代理人,也就是石三少爷出面打理。
隆庆帝一听是这个要求,嘿,小意思呀,没问题呀,为了犒赏功臣,更为了未来的草药有人供应,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王绮芳的要求。
当然,最终的结果虽然跟计划有些出入,但对于石文颂来说,他还是非常满意——有会长做靠山,他的烟草店终于保住了。
“没问题,烟草店也是我的买卖,等拿到会长大印后,我会第一个给烟草店换牌匾。”王绮芳听了石文颂的话,笑着点点头,接着话题一转,问道:“对了,那个研制成功了吗?”
石文颂点点头,从袖袋里掏出个一扎长的纸盒,来到王绮芳近前,抽开纸盒,露出一根根整齐的小木棒,当然,我们也可以叫它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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