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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3 章
    沉闷的天气热得让人心烦意乱, 车特尔之死让蒙古国乱了好几天, 但随即不久, 另一个亲王以他的死激愤士气。

    他虽未登上大位, 但离上面那位置也不远了, 盯着他的人不少, 他嘴上说得好听, 却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闻琉在驻城营帐内养伤,为定军心,没有回城。他背后被车特尔砍了一刀, 伤重流血,跟王诀说完那句话后就晕了过去。当天就发了一趟大烧,要不是命大, 可能救不回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旁边围了一圈将士,他药还没喝, 便沉声问战场上的战况如何。

    闻琉取敌军首级比那亲王所做之事要振奋得多, 于晖朝将士而言, 有位不顾生死的英勇帝王镇场, 心中再无半分惧意。皇帝来此要做的是振奋士气, 倒不料他还会亲自出征, 也难怪是宴将军教出来的。

    他身受重伤,在营帐内躺了一两天,余下旁事由王诀与岩城将领一同商议。

    闻琉从被蒙古国拦截, 到回到岩城, 在边境疆域外整整呆了快要一个月,守城将领知他辛苦,在他养伤时不会特意过来打扰。

    营帐床头旁有一个装信的木盒,雕刻精致,与营帐内别的东西格格不入。京城来的消息不能径直传到他那里,直到现在闻琉才有时间开始拆里面的信件。

    为了不影响伤口,他只能趴在床上。闻琉的面孔有些苍白,眉目间满是漠然,不像平时在宴卿卿面前的温润。

    他拿着手中的信件,一目十行,见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时,又停在那里顿许久,心想义姐果然还是走了。

    事情照着他设想的发展,只不过还是掺杂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声音。京城中的各种谣言是他派人传的,但皇帝急躁导致出兵失利这种,就与他无关了。

    手上不干净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留下了蛛丝马迹。只要线放得够长,总会有鱼儿上钩。

    暗中的尖刺最熬人,必须拔除。

    可他越往下看,却越觉得不对劲。闻琉的眉毛紧紧皱起,他将手上的信看了好几遍,又接着拆开下一封。

    一封又一封,都在说宴卿卿离京去扬州后,安心在扬州养胎,似乎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杨捕时与宴卿卿相处不多,他只能这样说。

    闻琉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义姐怎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他的人?

    不可能,她还没那么迟钝。

    闻琉脑中想法一闪而过,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背上的伤被牵扯,鲜血开始从包扎好的伤口渗出,他却像没感受到疼意样。

    不好,出事了。

    “来人!”

    ……

    闻琉平安归来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又掀起一阵波涛。

    某些大臣本就猜这事悬,现在更是夹着尾巴做人,御林军统领暗中盯着几个可疑的,也不打草惊蛇。

    民间言论被紧紧压着,但私下的言论传得火热朝天,竟不知道怎么烧到了宴卿卿身上。

    皇帝旁边极少女子,只有这个不同姓的义姐。听说他极其宠□□家这位小姐,宴家小姐出身高贵,又是已逝功臣之后,没有外戚,如果说皇帝要立她为后,倒也意料之中。

    但礼部尚书亲信所说的皇帝早已成婚,又让人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家的家风正派,宴卿卿虽被人暗中说过有狐媚之气,但平日进退有度,是心性正直之人,言行举止挑不出任何错误,倒没有人乱想她。

    据说是皇帝爱慕宴家小姐,宴家小姐百般拒绝,最后在天子山时救了宴小姐一命,她被皇帝的深情感动,答应了他。

    这种事闻所未闻,却也着实新奇荒谬。大多数人心思都放在了皇帝身上,上位者的事总是比别的要吸引人。

    还有文人专门写了感人的话本子,痴情帝王与将军小姐的曲折逸事,广为流传,竟不少人读过或听人说起过,更有甚者,竟心疼起了话本的可怜儿。

    很是怪异,几乎所有人都盲目地默认了闻琉已和宴卿卿成亲的事,偶尔有些不同的话语,也会被不动声色地压下。

    有人在引导百姓的言论,官府越压,事情传得越快,但也幸好,并不是负面的。

    晖朝风气开放,宴卿卿与闻琉又不是亲姐弟,不需要讲太多伦|理,虽说有些迂腐人家是受不了,但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在乎。最多就是有些疑惑那孩子,可他们若是早已成婚,这也就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了。

    宴府的大门紧闭,两头威猛的石狮立在朱红大门前,没人出来否认这件事。事情传得更像真的,可实质不过是里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统领瞒着宴卿卿的事,不让宴府透漏半点风声,他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却不料还是有人发觉了异常,如牢狱之中的赵紊。

    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许久,宴卿卿说到做到,当真没再来过。地牢四周围满了狱卒,要想越狱,难如登天,倒是能得个外界消息,但也没什么人敢明目张胆地跟他传递,只敢私下传几次。

    赵紊既然能行反叛之事,那在京城中的人脉还是有的,可他出不去,只能咬牙让底下人偷偷去边疆送消息。

    ……

    宴卿卿只在吴州呆了两个多月,在此期间,她没再听过半分有关闻琉的事,相然也没刻意去打听。

    府外倒是有过议论,但也仍然还是闻琉夺回两城的事。淮安县的人大多是平民百姓,顾及的是赋税多少,降水如何,对京城事务并不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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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叔传了消息,说是在岭州找了处隐蔽的宅子。宴卿卿本就有意要走,便差人抹掉踪迹,辗转到了一旁的岭州。

    岭州故县那小地方更加不便利,但宴卿卿目前只是想要个安定的地方,倒没有太多要求,她肚子已经有六个多月。

    七月下旬正是最闷的日子,穿着轻薄的衣衫也常常出热汗,宴卿卿怀有身孕,身子受了影响,也出些了尴尬的小意外。

    明明孩子还没出世,娇软的雪脯就开始漏乳白的奶水,时常打湿薄薄的衣裳,嫩|滑的肌|肤也染上白|液的痕迹,弄得宴卿卿身上总有淡淡的乳香味,着实窘迫。

    她看医书上说不是坏事,但出了这种情况也得好生养着,让人适当按揉,还要用温水轻拭。她性子并不腼腆,却也不好让丫鬟进来弄,只能自己沐浴时动手。

    宴卿卿身子不好生养,但看这样子却也还好。至少生了孩子后是个奶水足的,怕是奶娘都不用请。

    等宴卿卿肚子到七个月的时候,相然就差人出去提前找了三个稳婆在院中住下,都是朴素安分的。

    大抵是因为这个月太过闷热,又或许是宴卿卿久未与闻琉一起,身子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和他时的快活,腿软得连走路都有些难。

    闻琉身上处处都是硬的,年轻力壮的男人浑身散发猛兽般的侵略气息,宴卿卿以前总觉自己会永远下不了床。

    她自然是羞恼无比,觉得自己实在真是想男人想多了,怀着孕竟还有那放荡念头。

    宴卿卿只好把所有荒淫念头压下,就这样又慢慢过了大半个月。

    而此时,故县才开始有人说起闻琉的事。

    终究是离得太远太偏僻,他们说的不是闻琉大胜凯旋,而是闻琉的下落不明,这事在故县人口中传得更离谱,有的甚至说闻琉已经死了。

    故县的县令是个不作为的,加上底下人不敢明说,他也没发现哪里错了。

    宴卿卿腹中的孩子已经快要八个月,现在每日下地活动都觉得困难,但她还是得多走动。即是头胎又是双胎,孩子还有些大,不仅稳婆和相然怕,就连宴卿卿自己也怕。

    她住的新院子在故县最边上,以山坡为院墙,比淮安县那个要大一些,山上的树木茂盛,大热的下午也能挡住灼热的阳光。

    这天早上凉风习习,给宴卿卿送柴火的老汉和婆娘一起出来,准备送完柴火后给刚生产的儿媳妇和小孙子买些东西,遇上自己侄子,多聊了几句。

    宴卿卿一手托着肚子,另一手撑扶腰肢,相然和几个丫鬟跟在一旁扶她,随她慢慢往厨房里走。

    相然皱眉道:“一条帕子而已,奴婢来一趟就好了。”

    “出来走走,也不拘着。”宴卿卿回,“后院走多了,心情烦闷,倒是想出去一趟”

    宴卿卿昨日走了一圈,掉了条锦帕,没有下人捡到还她,今日便随便来这一趟。

    “小姐得小心地滑,”相然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地上露水湿滑。”

    “还有两个月,不用担心。”宴卿卿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淡淡的不安。

    府中小厮正在和送柴火的老汉聊天。

    听见皇上二字,宴卿卿的脚步顿了下来,相然不明所以。

    宴卿卿摇摇头,说道:“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下,你帮我去拿件外套过来。”

    她的肚子大,经常也走几步就累了,相然也没有怀疑,扶她到一旁坐下后,便让几个丫鬟在这好生照顾,回了一趟她的屋子。

    这几个丫鬟都是在这里买的,相然都不太熟悉,不放心她们做事,宴卿卿的东西更不敢让她们单独碰。

    等相然走后,那小厮和老汉的话还在继续。旁边丫鬟要给她去端壶热水,宴卿卿抬手止住,让她别发出声音。

    闻琉的事她已经几个月都没打听,宴卿卿抬手揉着额头,反正现在闲来无事,听上几句也无妨。

    “皇上这也太突然了。”那老汉叹声,“边疆还在打着,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现在这个就不错,你说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

    宴卿卿的手僵了一下,心倏地往下沉,她快要听不出他说的出事是什么意思。

    她轻轻说:“把人带上来。”

    柴火老汉是住山里的,平日就喜欢私下和人唠上几句朝廷之事,也就是这地方小,没人想害这糟老头子。这般口无遮拦,在别人家也议论皇家事,迟早都要进牢里蹲一场。

    他被宴卿卿的丫鬟叫过来时还一脸懵然,宴卿卿身上气质逼人,将她的美艳藏了几分,让人不敢抬眼望她。她本就是宴家唯一的小姐,撑起宴家这么多年,自不可能让人看低。

    老汉满脸皱纹都要团在一起,干瘪的身体战战兢兢。

    她淡淡问:“你说皇上出了事?什么事?”

    老汉哪里敢瞒她,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官家小姐,得罪不起,便一一将知道的话说给她听。

    宴卿卿脸色越来越白,手心快要被指甲掐出血痕,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肚子有淡淡的疼意,都被心中想法冲淡。

    胡说八道!闻琉怎么可能出事?宴卿卿半点不信,边疆的守将绝不会犯这种错,满口胡言乱语!

    带着怒意的荒唐二字脱口而出,老汉和这小厮不知哪里惹恼了她,慌忙磕头告罪。

    相然拿着件薄外套过来,见到此景不免有些惊讶,她连忙跑过来问宴卿卿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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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卿卿嘴唇惨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一瞬间,她面上竟有种莫名的呆滞。

    微风吹起她身上的衣角,宴卿卿身子打了个颤。她的父亲死在边疆,兄长死在叛贼手中,闻琉被蒙古国人伏击……出事的都是她最亲的。

    相然察觉不对,把衣裳给宴卿卿披上,对这二人道:“下去吧。”

    那二人连忙起身下去。

    “小姐怎么了?这两个人犯了什么事?”

    宴卿卿紧紧攥着相然的手,她的手扶着肚子,肚子阵阵疼痛,额上开始冒薄汗。

    相然慌忙问:“小姐?!”

    宴卿卿疼得厉害,颤声道:“去叫大夫,稳婆。”

    ……

    与此同时,一队训练有素的人突然出现故县边上,前面马上一人风尘仆仆,素日里的清隽文雅样浑然不复,他眸中全是阴郁沉闷,身形消瘦见骨。

    闻琉身上的伤还没养两天,便发觉事情不对,而赵紊的人恰好到了岩城,费了不少心思,见到闻琉。

    他在边疆还没养便先一步回了京,问清事责后,重罚了御林军统领,又把底下所有的暗卫派出去找钱叔和宴卿卿。

    钱叔是宴将军的人,最善躲藏,闻琉面无表情,派出去的人却从没停下过。

    藏在朝中的蒙古国探子自以为掩饰得好,马脚不漏,不料正撞枪口。他的下场无人敢回想,朝中大臣此时仍然心惊胆战。

    本以为皇上回来会让百姓镇定,朝堂安稳,没想到结果是百姓没乱,还传出许多奇怪话本,倒是朝中压着的乌云更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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