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眼睛闪了一下,见她衣衫单薄,眼神不禁看向屋内伺候的宫女,几人见了,惊出一身的冷汗,连忙跪在地上,吓得簌簌发抖。
木槿回头见了,不禁开口出声道:“不关她们的事!你别难为她们!”
“若不是娘娘替你们说话,朕绝对不轻饶你们!”萧牧冷声斥道。
“谢皇上开恩!谢贵妃娘娘仁慈!”宫女们连忙心思灵活的磕头道。
“都滚出去!”萧牧冷声道。
木槿的眉皱了一下,但却没有说什么。
“是。”宫女们福了礼,匆匆的逃了出去。
木槿不明意味的说道:“宫里的人似乎很怕你?”
萧牧走到她身前,静静的看着她,笑问:“你也怕朕吗?”
木槿淡淡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萧牧虽然是南越国皇,但他毕竟也是她的师父!
她的师父对她很好!可是站在面前的是南越国的主宰!她不敢保证,他是不是还如同往昔般那样,即使有时不用说话,都有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滋生……
萧牧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在西陵国的时候,竟然能够用东明轩的百姓身份,隐忍二十几年之久,就不难看出他的秉性。
后来帮助安昊翼,在暗门进进出出,只怕也栽培了不少的势力!
木槿原本还不明白,为什么有一段时间里,凡是和萧牧走的很近的暗门人,通常都会出任务时离奇的失踪,现在看来心思缜密的安昊翼,在那个时候就起了疑心,为了以防万一,这才对那些人下了杀意。
只是她这个和萧牧走的最近的人,却是一个例外!
后来萧牧身份曝光,也是因为南越的人寻来,他养精蓄锐,摩拳擦掌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大展拳脚,实施抱负的时候,于是便有了向自己的亲姑姑,也就是文姝太后相认,借机得虎符的计划!
萧牧很睿智,同时也是洞察人心的高手,他去之前只怕早就料到太后会为了西陵社稷,把虎符交给他!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虎符他得来的很容易,其实整个南越根本就没人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区区的莽将萧凉!
木槿忽然心想,这世间只怕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反之,只要他想,便会办得到。
萧牧轻抚木槿脸上的伤疤,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呢喃道:“颜儿,朕已经册封你为南越的皇贵妃,再过几日朕就风风光光的迎娶你,好吗?”
他原本想直接封颜儿为南越皇后,但是直接受封,怕引起朝廷的非议,这才想了缓兵之计,慢慢来!虽然只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但是一切繁文缛节,都是依据皇后的标准来操办!即使这样,他仍是觉得有些委屈她了!
他的颜儿值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木槿抬起头看着萧牧,秀眉轻蹙:“师父真的决定娶我吗?”
萧牧轻笑:“还假的了吗?”
木槿心中叹息一声,忧色蹙于眉间,淡声道:“我现今残颜不说,走路稍微快一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瘸子,师父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女子,若真是娶了我,只会招人取笑!”
其实她担心的还不止这些,在回南越国的途中,已经得知金国在知道天阙没有出事的情况下,已经暂停行进军的步伐,原地待命!
此番这个时候,萧牧又昭告南越,封她为皇贵妃,天阙只怕也会觉得很突然,就怕他会来到南越。
至于安昊翼……
也许就像他说的,他已经和她一刀两断,什么关系都不是了……
萧牧沉声问道,淡笑中含着肃杀:“谁敢这么不要命?”
木槿有些心不在焉,不动声色的说道:“他们自是不敢当面取笑您,但是背后呢,难道师父能够忍受得了别人对你的奚落嘲讽吗?”
萧牧冷哼一声:“谁敢这么放肆,朕就杀了他!”
“你能把南越的悠悠之口都封上吗?”木槿轻叹一声,微不可闻的,她深深锁眉。
沉瞳中精芒掠过,萧牧勾起唇角,笑着看木槿:“朕不在乎这些!”
静静地,木槿忽然冷肃的说道:“可是我在乎!”
萧牧看着她,皱眉道:“你受不了舆论,朕可以……”
木槿打断萧牧的话:“师父,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不可能为了安昊翼留在西陵,就更不可能会为了你留在南越国!如果西陵成为不了我的归宿,那么南越也绝对不会成为我的家!你明白吗?”
萧牧忽然间有些烦躁,“我不明白,我只知道这三年,没有你,我宛若生活在地狱里一般,那种痛不欲生的日子,朕不想再过了!”
木槿飘忽一笑道:“你虽然痛不欲生,不是照样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吗?而我离开了你们,同样也还好好的活着!这世间人和事都那么多,谁离开谁都照样会过得很好!”
萧牧一怔,冷峭的笑了,如夜沉眸扫向木槿:“你变了,颜儿!”
心思翻滚间,木槿也笑了:“你又何尝没变?你的高度,我永远都无法企及,而我的挫败,你永远都无法触及!”
萧牧的眼中有身为高位者的清贵之态:“不管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可我对你的心,永远都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木槿苦笑,叹息道:“放手吧!师父!一味的执着,只会让我们在这场拉锯战里,变得伤痕累累,情爱这东西,我真的是不想再触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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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牧略一偏首,看向木槿,面色森寒,手指握紧,关节已然泛白:“你把你的所有热情都给了安昊翼,这么多年来,你眼里心里盛装的都是他,那我呢?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残忍到连一点点的目光都不肯留给我?你但凡是看一眼,或是用心体会一次,就不难发现我对你的爱,从来都不比安昊翼差!”
木槿神色迷离道:“师父,你忘了我吧!”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子……她该怎么做?
萧牧皱起眉,笑中带冷,从厉眸中迸射而出:“忘!怎么忘?我已经习惯你的一切,习惯远远看着你,习惯默默的守着你,习惯心疼你,习惯去爱你,我已经习惯有你的存在,你说我该怎么忘记,又能怎么忘记?”
木槿叹息:“人总是要习惯一个人!”
萧牧半眯着眼,状似沉思,勾起笑,忽然问道:“你能戒掉安昊翼的毒吗?”
房间里面寂静的可怕,木槿蓦然逸出一声低长的叹息。
萧牧冷冷的问道:“回答我,你能吗?”
“不能!”
萧牧闻言低笑,然而笑意却未曾传达到眼里:“你不能,又怎能期望我能戒掉对你的痴念?”
颜儿的世界没有他,因为她的世界里面只有安昊翼!
世界就是这样,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这是一场没有时间限制的角力战,谁在乎的越多,到头来输掉的就越多!
他的世界沒有她,她的世界只有他。
木槿怔在那里,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呢喃道:“呵呵……原来是我错了!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
对于木槿周身散发而出的凄楚和迷乱,萧牧震动了一下,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脸上痛苦挣扎的表情全消,冷声道:“我不是安昊翼,他也永远成为不了我,他能够放手,可我不能!不管你心中爱的是谁,我都不在乎,因为……想要娶你的心也早已成为一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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