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殿下窃窃私语的妃嫔,不禁招来宫中的小太监,低声嘱咐他分别去御书房和椒华殿催催两人。
小太监还没有出了咸福宫的门,就看到暗夜中一排宫灯缓缓逼近,亮光照耀出一袭明黄的衣角来,小太监心一颤,连忙跪在地上,直呼万岁。
安昊翼认出来他是太后宫中的人,想必是开席时间到了,太后久候不到人,这才吩咐宫中的人过来催促。
木槿大概也猜到了,脸色不禁有了丝为难。她在未央宫和安昊翼说话忘了时间,后来出了宫门就看到琅琊等人一脸的激动,几个男人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直呼少主。
她的面纱已经取下,但是看琅琊等人的神情,想必是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几人相认又说了会话,却不曾想耽搁了时间。
如今让那么多人等着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郁结。
安昊翼察觉到她的心事,始终不发一言,牢牢的握着木槿的手,不肯松开。
“我自己走!”木槿说着就想抽回手。一路上他都握着她的手,现在已经到了咸福宫,安昊翼还如此,让别人看到,岂不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但是很显然,安昊翼并不在乎这些。
感觉到木槿的退缩,安昊翼的手紧了一些,牵着木槿的纤手,淡声说道:“朕喜欢牵着你走!”
安昊翼的话动了情,沉甸甸的感情压在里面,木槿心中一动,无奈的任由他握着,心里却在暗叹,只怕一会儿,里面的人看到她的容貌,都要惊呆了。
木槿的预想果然见效,甚至比预期的还要猛烈。
当庞泉朗声叫驾喊道:“皇上、长公主驾到!”时,殿内的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长公主,长公主不是死了吗?
庞泉叫的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悉数望向殿门口,在看到缓缓走进来的女子时,都不禁呆如石雕。尤其是在见到她的脸之后,都变得惊惶无措起来。
安昊翼拉着木槿在呆愣的太后面前,礼貌的行了礼,这才带着她坐在席间。显然并不想多说些什么,至少是在这样一个场合。
皇上不说,似是没有人敢多问上一句。
这种场合,这种眼光,对于木槿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只是有些恍若隔世罢了。
所有人的脑中一瞬间乱哄哄的,似要爆炸开来。
皇上身边坐着的女子不就是三年前因为乱党而坠崖身亡的长公主吗?怎么她如今还活着,甚至还摇身一变成为名动三国的神医。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上嫔妃们的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都知道此刻并不是问出口的时候。
杨淑妃的眼中含着一丝迷惑,看皇上如此厚爱长公主,甚至将她拉到身旁坐,要知道这是张皇后都不曾得到的殊荣,可是皇上却为了一个死而复生的长公主而破了例,这说明了什么?
德妃的手颤抖不已,无意识的绞弄着手中的丝帕,心里升起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悲伤。
安琉颜没有死,她还活着还活着太后从最初的怔忡间回过神来,眼神中犹带着一抹不敢置信的光芒,本来有话想问木槿,但是在看到跟皇上坐在一起的木槿后,秀眉蹙了起来。
她这才感觉到一丝不寻常,也许她早就感觉到了,安昊翼是她的亲身骨肉,有时候她又怎会察觉不到他这些年的异常究竟是为何?
但是他们毕竟是父女,尽管没有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甚至坐在一起,难免不令人胡思乱想,到时候乱嚼舌根就不好了。
她以前虽然猜测过两人的关系不寻常,但是也仅止于想想而已,可是现在却是亲眼所见,看来她这个皇儿还真是爱惨木槿了!虽然她以前就很喜欢木槿,甚至打从心眼里心疼她,但是下面的嫔妃,又惊又妒的看着台阶上的人。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所以才出现了错觉。
皇上一改之前的霸道冷酷,不但亲自布菜给木槿,甚至在她唇角出现菜渍时,一脸温柔的拿着手绢帮她擦干净。
她们在皇宫多年,何曾见过皇上对哪个嫔妃如此细心宠溺,凭什么她就能得到皇上专注的目光,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公主,皇上即使是她的父亲,父女两人这样会不会也太不寻常了。
左先子的心里溢起一丝叹息,伸手执起桌上的酒杯,递到嘴边又放在了桌上,伸手取出腰间别着的酒囊,拔开壶塞,仰头喝下。
哎!他这个徒弟又想干什么?
三娘和白草相视一眼,复又垂下头去,心思均是兜转起来。
木槿在这个时候恢复身份,究竟是想干什么?主子亲自率了精兵,现在正在赶往西陵的途中,她原本计划着明日一早木槿和左先子离开西陵后,她和白叔再设计拖住木槿的步伐,只要等到主子汇合就大功告成,却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事情,还真是防不胜防!
是夜,一顿夜宴就在每个人复杂的思绪中草草完结。反倒是当事人的安昊翼和木槿,一晚上心情惬意。
木槿被安昊翼强逼着吃了很多东西,底下的人或惊、或悲、或怨、或妒。
出了咸福宫,安昊翼先行去了御书房,处理下午因为木槿消失而未批阅完的奏折,左先子这才和木槿说上话。
因为是散席不久,一路上嫔妃宫女很多,左先子拉着木槿去了一处假山后面,这才吹胡子瞪眼,说道:“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木槿一脸无辜的说道:“徒儿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左先子气的想伸手撕掉木槿脸上的假笑:“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明白?”
木槿闲适的问道:“那师父觉得徒儿在想些什么?”
“哼”左先子冷哼一声,拿起酒壶,气冲冲的又仰头喝一口,说道:“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和建文帝走得那么亲近?”
木槿眉眼一闪,装作不解的问道:“这个时候怎么了?”
左先子对她无可奈何,说道:“我们明日本来就打算离开西陵,走得远远的,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偏偏让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究竟想干什么?”
木槿叹声道:“师父,建文帝是何许人,没有人比我还要清楚,我的身份还需要我亲自告诉他吗?其实我刚进宫,他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这怎么可能?”左先子怒瞪着她,埋怨的说道:“你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呢?”
木槿轻笑:“说了就有用吗?”
左先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若是告诉我,最起码我也有心理准备,说不定现在也想出法子离开这牢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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