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少年才俊还单身,那简直是钻石级别的金龟婿,多少人家盼着能将女儿塞给人家,哪怕做妾也好啊,所以为他在二楼单开一桌席面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兰湘月唯一奇怪的是:池铭这厮怎么会堂而皇之地也入了席?那货真不是乱入吗?
谁知接下来一听,兰湘月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脸红了。敢情人家池铭还真不是乱入,这厮和陆家三公子交好,而这三公子也恰好和段明睿外祖家的几个子弟往来密切,因此陆老夫人此次过寿,那陆三公子便求好友带着段明睿过来为陆家添点光彩,恰好段明睿无事,闲极无聊之下就来了,陆三公子喜出望外,自然要找知交才子之类的人陪席,池铭既是他好友,又有点诗词歌赋的歪才,那正经是被当做首要人选请了来的。
因为这些事分散了下精力,回过神来后总算开席了。兰湘月刚从面前盘子里夹了一粒花生米,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乐声,微微扭头一看,原来是歌舞登场了。
这种场合,谁也不会把吃东西当做主要任务,不过是偶尔夹一筷子,大家都把精力放在聊天八卦上。也幸亏如此,才让兰湘月得知,此时正在舞台上扮作白莲仙子翩翩起舞的倾国佳人竟然就是池铭的心上人红袖楼花魁萧怜月。
真是尤物啊,难怪池铭迷得死去活来呢。兰湘月暗地里品评着,心想怪不得老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穿越后我觉着这兰湘月的容貌本也算不错的,但和人家一比,还真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嗯,幸亏是被我穿越了,不然就原本那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嫁过去也得活活窝囊死吧:要手段没有,要容貌也比不过,在丈夫心中地位也被人家甩了几条街,这太悲剧了这。
“姐姐。”
正赞叹着,忽听耳畔传来兰湘雪的声音,回头一看,就见这妹妹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见她看过来,便笑着道:“那位怜月姑娘真不愧是当红的花魁,真真是风华绝代,比姐姐强出百倍,您说是不是?”
“没错。”兰湘月正经点头,认真道:“胜我百倍,也胜妹妹百倍。”她又夹了一粒花生米,动作优雅的放进嘴里,目光微微一瞟,就发现池铭那桌上的段明睿与池铭都不见了。
咦?哪里去了?
兰湘月有些好奇,暗道这个时候儿池铭不是应该眼珠子都粘在花魁身上吗?你看人家跳的多卖力?哎呀这转了得有二十几圈吧?如此高难度的动作,你作为蓝颜知己,半途跑掉这种行为是很不礼貌的你知不知道?
她默默在心里吐槽,又只顾着看舞台上的萧怜月使尽浑身解数跳舞,竟丝毫没发现段明睿和池铭以及陆三公子等都在往陆老夫人的席间去,眼看就要走到她们这一桌的身后了。
其他人也没有发现,都只顾着说自己的话,兰湘雪被姐姐将了一军,心中不忿,有心要嘲讽几句,但看兰湘月聚精会神看着舞台,自己说话未必能听到,因便将她袖子扯了,靠近她耳边冷笑道:“是,我也比不上那怜月姑娘的容貌,可我不用嫁进池家去啊,到时候嫁过去的可是姐姐,您这样平庸,而那怜月姑娘又是如此出色,小心被宠妾灭妻。”
这话声音不大,然而此时池铭和段明睿陆三公子在席间穿行,恰好就在她们姐妹身后不到三步处。三人耳力都不错,恰好把这话听在耳中,当下池铭便停了脚步,眉头也皱起来,目光在兰湘月兰湘雪身上掠了一下。
见他停下脚步,段明睿和陆三公子也不由得都停下来,疑惑看着他,这时便听兰湘月也小声笑道:“不会啊,我觉得挺好。你看,将来我嫁过去,丈夫负责赚钱养家,小妾负责貌美如花。我什么都不用管,只负责吃喝玩乐逍遥度日就行,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咳咳……”
池铭一下就让口水呛了嗓子,忍不住咳嗽起来。他本是听见兰湘雪对姐姐出言不逊,心中薄怒,才不自禁停了步子,谁知紧接着就听见那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回答了这么一句,如此乐天的态度实在让他惊讶,那新鲜话儿更是有趣,然而听在他这当事人耳中,只觉说不出的怪异,一不小心就让口水给呛了。
这咳嗽声不小,当下附近桌席的女眷们都惊讶回过头来,兰湘雪说坏话被人抓包,更是连脸都涨红了。独有兰湘月,一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便立刻正襟危坐,也不转身回头,只是拿起桌上装了桂花蜜的小酒杯轻轻啜一口,动作尽显优雅淡定范儿。
“丈夫负责赚钱养家,小妾负责貌美如花,那位姑娘的话,倒是有几分趣味。”段明睿不知道这当中曲折,一路跟在池铭身边,便拿这句话说笑道:“其实道理不过寻常,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而已,难得这话儿说的新鲜有趣。”
“唔,是吧。”池铭含含糊糊的道。兰湘月会如此大度乐天,说的话还有趣得紧,这本是让他十分得意的,只觉着这一次父母总算是做了件合心意的事。只是这夸奖的话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他心里还是觉着有点小别扭,虽然他只爱怜月一个,可兰湘月那也是要成为自己妻子的人,吃点小醋再伴着些得意,也是人之常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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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刚刚那两位姑娘,便是兰家的姐妹俩?”陆三公子这会儿却是回过神来了,扭头问池铭:“哪位是大姑娘?不是已经和你家定亲了吗?你娘今日过来便是为了相看吧?你们家也奇怪,早干什么去了?都定亲了才想起来相看?”
池铭含糊道:“之前母亲不在,是父亲定下这门亲事的。母亲也听说过兰家姑娘贤惠温柔,也不反对,不过是今天适逢其会罢了。”
话音落,就见段明睿惊讶看着他,低声道:“刚才那位说话的姑娘是池兄的未婚妻?抱歉抱歉,实在是唐突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着那位姑娘说话十分有趣。”
池铭笑道:“无妨,段兄不必放在心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撇嘴,暗道别的意思?你还想有别的意思?那将来是我的女人,我的妻,你敢有别的心思,我……我先把你揍一顿再说。
几人给陆老夫人敬酒贺寿,只把老太太喜得合不拢嘴。和他们说笑了一会儿,三人方才回席。路过兰家姐妹桌子的时候,段明睿和池铭便下意识的又向兰湘月身上看了两眼,不过这一次她却没有和兰湘雪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台上歌舞。
池铭心中蓦然就是一紧,不自禁的就又多看了两眼,却见那女子面上一片平和,并没有什么嫉妒冷漠的神色,目光中还隐有赞叹,他这才松了口气。仔细想想,却又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惭愧。
寿宴很快就结束了,歌舞表演却没有停下,萧怜月再次上台,一舞倾城。女人们的羡慕嫉妒恨自不必说,男人们则纷纷看向池铭,心中也都是又羡又妒,这会儿没人肯正视池铭这厮也算是个才貌双全的佳俊,人人都觉着怜月姑娘委身于他,是好好一棵白菜让猪给拱了。
萧怜月这一舞便是压轴戏了,她退下去之后,台周的乐手们也都鱼贯退了下去。陆老夫人也自和那些上了年纪的女眷们回房,年轻女孩儿们却都像是约好了似的,一个个寻朋觅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渐渐地便都聚到一块儿去了,足足几十个女孩子,坐在二楼上,莺声燕语不绝,好一派衣香鬓影的热闹景象。
陆三公子微微一笑,心里都明白这些女孩儿和那些任由女儿留下的女人们的心思。因转头看向段明睿笑道:“段公子向有才名,我们一向仰慕得紧,今日终于见到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不如就在这里,也让咱们见识见识公子的才情如何?”
段明睿目光在远处的女孩儿们身上略略扫了一下,有些犹豫道:“这……不如换个地方?留在这里,只怕于小姐们不便。”
陆三公子笑道:“无妨,你看她们现在在一起,怕是正商量着要怎么对付咱们呢。”话音未落,他身旁一个年轻男子已经笑道:“没错没错,陆家三姑娘可也是咱们茂城有名的才女,素日里最是目空一切的,听说连池兄都曾在诗词上输给她,这会儿段公子来了,陆三姑娘未必服气,只怕正在撺掇着那些女孩子们,要以讨教为名,力压咱们一头呢。”
另一个脸上长了几个青春痘的青年也笑道:“这话再正确不过,段公子您是不知道,这里可是聚集了咱们茂城有名的几个才女,素日里偶尔集会,打个照面,我们才疏学浅,可算是被挤兑的不轻,好不容易盼到您来了,定要替我们好好出这一口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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