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送者用麻绳捆住手脚扔进后座,铁栅栏将驾驶位同后座彻底隔离,让白鹭在上车前打的劫车想法也泡汤了。
四下扫视试着寻找尖锐面,双手不断发力尝试挣脱。
死亡是会引起基因深处的恐惧的,白鹭没兴趣掩饰它,不到死亡前的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放弃挣扎,无论是否有用。
被加固的只剩一条缝隙的车窗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但挡不住外面变了又变的景色。
行驶过大半个城市,吉普毫无征兆的减速让白鹭一头撞在了前座上。
暗自咬牙将被刺穿的手指从螺丝钉上取下,从衬衣上扯下一块紧紧攥在手心止血,白鹭继续着徒劳的尝试。
*咣当*
车门被打开,另一道身影紧跟着被扔进来,伴随着的是那股瞬时弥漫在车厢的烟草味。
被扔进来的男人有着一脸显眼的络腮胡,从耳朵上的挂链看,那里应该有一幅单片眼镜不知所踪。
相比起白鹭被麻绳束缚手脚,大胡子被控制的更加严实,脖颈以下都被布袋套住,外面则是一圈又一圈的麻绳。
“啊哈!没想到还有同坐一辆车的好homie!”
起身默默远离这个砸在自己身上的大汉,白鹭将藏在暗处的手抽出继续剐蹭着绳子。
车辆继续开动,通往那个未知的目的地。
“嘿!你是我没见过的新面孔,你是什么时候加入闪刃教团的?“
“教团?什么教团?”
“我知道叫闪刃的教团很多,但和狼帮有恩怨的就只有那一个嘛!在这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小子。”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不认识什么教团,接下来也很有可能会被拉去喂铁花生米。”
同样的处境让白鹭多了一分接纳,沉重的心情在多出的这一分可能性中缓解了一点,多一个人想办法总比继续徒劳的尝试要强。
不过白鹭的话似乎引爆了大胡子的情绪,他咚的一声撞在栅栏上对着司机愤怒质问。
“你们这群狼崽子想毁约?!!”
前排的司机没有回话,只是按动无线电对着跟在后面的押送车队交流。
“教团的‘圣父’情绪激动,申请在此处停车注入镇定剂‘低语’。”
“距离目的地仅剩八公里,‘低语’留给剩下的其他人,加速”
“明白。”
白鹭此刻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与其继续白费力气不如先搞清楚眼前越发离奇的状况,或许在这个大胡子身上能找到一些逃命的机会。
调整姿势好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这几小时内各种稀奇古怪的名词不断出现,‘狼帮’与‘狼毫’,‘闪刃教团’与‘圣父’。
“先从逃命开始吧……喂,大胡子,你有办法从这出去吗。”
“你们这群改不了吃屎的哈巴狗,给老子停车!”
“喂!你个肌肉棒子!你有办法逃命吗!”
提高嗓门重新问了一遍,白鹭总算是吸引到了大胡子的注意力。
“对了!这里还有人!我问你答,事关逃命!“
“啊?好,不过我建议快点问。”
八公里的距离不近不远,大概只留给两人约十五分钟的时间。
大胡子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倒不如说是有些异常,他那布袋也掩盖不住的心脏的蓬勃跳动声笼罩了整个车厢。
“是否为成年人类,至少二十岁。”
“是。”
“是否亲历过有生命死亡的战斗,且身上没留下伤疤。”
“没错,有过。”
“是否愿意为了什么再次进行生死搏斗?”
“当然。”
那笼罩在耳边的蓬勃心跳,乃至有些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陡然归于寂静,司机反复呼叫无线电的声音也终于从掩盖中浮现
不过暂时也顾不上那边,因为大胡子此时已经挣脱那个布袋抓住了白鹭的肩膀,但是依旧有几根坚韧的丝线搭在他的手臂上。
“都是实话!条件符合,我帮你‘启蒙’!情况紧急我就不问你愿不愿意了!”
“启蒙?”
“逃出去再跟你解释,跟我念就完事了!”
皱眉点了点头,此时的确是逃命的关键时刻,活着是谈论其他要务之前的最高前提要素。
“嘴上念,心里念怎么都行!耳边听到什么念出来就……”
大胡子的声音逐渐淡出耳边,白鹭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就好像在做一个清醒梦。
“我许诺我将带来抗争与变革。”
我立下九重忍耐之誓言束缚己身。
“我让力量在皮下无止境增长。“
我在皮肤上留下伤疤以经验狩猎。
“血浓于水,大地浓于血。“
就这样如梦呓般在嘴上与心中念出内容截然不同,但排版又十分相似的咒语,尽管摸不清头脑,但这种被注视的不自在感无法作假。
血腥气缠绕在鼻尖,刀剑的嘶鸣声与火药的呐喊不歇的回荡,明明四下入目皆为冲突,但一切又如交响乐般和谐。
正如咒语所描述的一样,一种诡异的感觉充斥身体,面前的一切物体似乎都变得易碎且脆弱。
秉持着最后试一试的想法,白鹭猛然发力挣脱绳索的束缚,双手握住栏杆的两边像扯碎布条一般扯碎了栏杆。
嗡——
爆发出如此超人的力量所带来的代价是极致的耳鸣,以及短暂的剧烈头晕以及刺痛。
但他也不是一个人,同坐一辆车的大胡子大吼着冲入前排,双手扒住司机的头重重的撞向仪表盘。
“你们这群哈巴狗滚去地狱去找你们的主人去吧!”
司机身体一僵,双腿紧紧绷直随后缓缓落下,最终彻底失去了生息。
捂着脑袋跨到副驾,白鹭甩了甩昏昏涨涨的头:“测,这什么东西?”
“无形之术,等安全了再和你解释!抓稳了!”
吉普一个甩尾拐入依旧空无一人的小巷,尽管甩开了大量追兵,但毫无准备的白鹭也遭了殃。
从窗户上挪开脑袋,抬手紧紧的抓住头顶的扶手。
“你特么开稳点!我找找这司机有没有枪!”
“别找了!能在狼帮当司机的多半是哪里的底层崽子,不可能佩枪!”
又是一个甩尾,大胡子紧抓方向盘的手绷的很死,另一边的白鹭抬头时鬼使神差的看向了后视镜。
“rpg!!!”
“啊!?”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