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我一起!”灰袍人形体飘散了一半,眼看就要维持不住。
陆司梧正好奇他是什么人,眼见他没有身体还能行动自如,甚至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法器。“你究竟是何人?”
灰袍人躲躲闪闪:“我,我是从影墟遗迹中出来的。”说话间,他的形体又暗淡了几分。
“你是从影墟出来的!”陆司梧眼睛一亮,正愁这趟差事办砸了不知道如何交代,既如此,也算将功补过。“我如何带你。”
“那个玉匣,你还有吗?”灰袍人见他愿意,省下些灵气将自己化做半透明的影子。
那寒玉匣对陆司梧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他很快从储物戒里又掏出一只,示意灰袍人容身。
“我们先去跟梁烽汇合。”苏鹤屿将玉匣小心的包好,轻舒了一口气。
在汇合地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的梁烽急的转圈,“你们怎么才来!怎么样?”梁烽的衣袍灰扑扑的,下摆全是尘土,神色焦急,拉着江约没受伤的胳膊上下打量,看他也没添什么新伤,又抽空看了一眼苏鹤屿。
苏鹤屿轻轻点头,走去一旁拍了一道密信给苏云乘。
江约细细的将刚才的战况讲予梁烽听。
梁烽皱眉:“翎妹妹的师兄对她的心如此赤忱,要不,你还是退出吧,你才认识人家姑娘几天。”
江约抿着嘴唇不说话。
“怎么了?逗你一下,这就生气啦?”梁烽扒拉着看他表情,“我错啦,我不应该说你心不诚。”
江约嘴唇被自己咬的发白,“我比不过苏鹤屿,但我待翎儿的心没有比他差。”
梁烽看他肩头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没完全凝固,想到他奋不顾身的扑上去为雪翎雁抢弱玉,撇着嘴角,啧啧有声,“也对,主要看人家翎妹妹的心意。”
“翎妹妹?”江约跟着读了一下,忍不住笑,“你怕不敢当着她的面这么叫。”
“不敢,不敢。听阿愿说,苏府上上下下都听雪姑娘管。”梁烽吓得摆手,又忍不住八卦,“你怎么就一见钟情了?”
“很难形容。”江约深吸一口气,想到雪翎雁从房梁之上落在他怀里的场景,还有她醒来,那一眼。江约觉得只是那一眼,便确定了,就是她,后面的相处一点一滴都在加深这种感觉,如果不求亲,那才是对翎雁的不尊重。
梁烽看他满面含春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进言,“他们不是普通人,可以说是半步天人。”
“我现在只能确定两件事,一,我喜欢雪翎雁。二,我愿意为我的选择付出。”江约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是清澈的坚定,那些光彩是少年郎的独有的。
梁烽怔愣着,伸手拍他,“好小子!我支持你!”
苏鹤屿牵着马走过来,一身水墨文竹,两侧的飘片上绣着精巧的同色小竹叶,一番打斗后仍不损其风采。“支持什么?”华美少年歪头接话。
梁烽瞬间叛变,“支持你!今天多亏有你,我们才能逃出来。”
苏鹤屿垂下羽睫,语带愧疚:“很抱歉,把你们牵扯进来,万一以后再遇到他们,一定要第一时间捏碎此符,我一定尽快赶到。”苏鹤屿摊开掌心,里面是两枚竹节形制的玉符。
“多谢!”二人赶忙收下,揣到怀中。
“是你师兄的信!他们找到弱玉了!”苏云乘转入内室,一把捞起颓废在床不愿见人的徒儿,“翎儿!你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薛夫人高高兴兴的接过信纸,但她也不识字,就是对这那些代表好消息的字激动万分:“哎呀!感谢菩萨!我感谢大帝!感谢佛祖!”
“阿娘,你到底拜了几家神佛啊?”雪翎雁眼角带着湿意,笑着打趣。
“你的朋友她也很担心你,要见见她吗?”苏云乘像小时候那样将翎雁的长发团成一个总髻,自己是大男人手艺并不好,只会团这种发髻,好在翎雁生得好看。
“嗯。”翎雁不再拒绝,谁能拒绝温暖呢?
梁愿和江约的大嫂齐云一同过来的,翎雁看到齐云,有些不自在的侧侧身子。
齐云心细,立刻反应过来,上前拉着薛夫人的手,“妹妹身子可好些了。人吃五谷,难免有个病病痛痛的,却月城也藏有不少珍稀药材,要有用得上的,一定跟我说。不是因为江约那小子,单是我一见妹妹,也心中欢喜呢!不知道妹妹愿不愿意和姐姐做个交好?”
本来还未成的姻亲这个身份是有些尴尬,但江约的大嫂这番话一出,即刻让人如沐春风。本来世家大族里疾病是很忌讳被别人知道的,为此薛夫人已经偷偷掉了好几天眼泪,直到现在才露出一点笑模样来。
梁愿挨到翎雁身边,两天没见,雪翎雁看着虚弱了不少,软软的倚在床榻上,倒和她之前扮演李梅殊的时候有些相像,梁愿联想了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梅殊啊!”
雪翎雁白她一眼,把袖子从她屁股底下扯出来,“空手来的?”
“给你带了我做的奶糕。”梁愿从食盒里端出食盒,里面放着六只小兔子奶糕,白白软软香甜可口,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苏云乘不好待在满屋的女眷之中,借口要走。
“云乘师父!”梁愿着急喊住他,塞给他另一个食盒,“这是我给您和薛伯伯做的一些下酒菜,您拿去。”
苏云乘微微惊讶,眼睛瞪得溜圆,懵懵的接过,“多谢!”
梁愿被他逗笑,撤回雪翎雁身边,“你师父,好可爱。”
“是吧,他可喜欢吃的了,你算是送对人了。”雪翎雁突然皱眉,朝着苏云乘方向,“师父,多吃菜,少喝酒,酒要温过。”
苏云乘逃的飞快,几个女眷笑成一片。
薛甫达经过,“里面笑什么呢?”苏云乘不答。
薛甫达看向他手中拎着的食盒,“一起喝点?”苏云乘白他一眼,自己跑了。
“哎!此人无理!”薛甫达气恼,甩袖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