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下水道，下水道应该不可能轻易让一个人站直身体。

    也没有水在流。

    许欢拉扯着乌邦的衣角，三个人慢慢地往前蠕动。

    三个手机电筒，喵向三个方向，走在前面的乌邦立即转过身，有话要说。

    “别照自己脸。”冯缘说完立即把手机怼到他脸上，减少恐惧感。

    乌邦把他拉到前面去，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叮当一声。

    “别玩了，许欢。”乌邦喝止道。

    学妹总是喜欢吓唬他，一点没变。

    哐当一声。

    乌邦一个急速的转身，正当要发怒朝向身后的时候，发现许欢正在墙角，低着头，一动不动。

    本来还好，见到此景后，反而有点慌张。

    乌邦拍了拍冯缘，并吞了吞口水。

    无论两人如何呼唤，许欢都没有反应，乌邦躲在冯缘身后慢慢靠近过去。

    许欢抬起脚。

    原来她脚下有一个凤梨罐头的瓶子，里面有一颗蓝色弹珠。

    乌邦发现她是活的，急忙拦住。

    冯缘瞪大眼睛，指着瓶子和弹珠。

    这玩意，正是昨晚在吊桥看到的东西，乌邦立马把手机左右挥舞，查看异样。

    许欢继续蹲下取弹珠，瓶子拧得很死。

    在这个逼仄暗黑的空间，摩擦声音让人烦躁，乌邦拉走了她。

    证据先留在这里。

    乌邦顺便把昨天晚上经历的事情，跟许欢耳语了一遍。

    很快就来到了隧道的终点。

    抬头看，上面有透下来光线，但是不多。

    想起刚才打算告诉冯缘的话，让他第一个查看，毕竟昨晚废弃电子厂的体验，如同噩梦。

    乌邦拍了拍胸脯，要照顾许欢小学妹。

    于是冯缘顺着梯子往上爬。

    然后往上顶，这里不像是井盖，就是一个普通的木头盖子。

    乌邦牵着许欢，后退两步，随时准备逃跑。

    开了。

    冯缘把上半个身子探出去看了看，乌邦又好奇又不敢上前，只能挤出一点鼻腔的声音。

    啊！

    冯缘把头探下来大喊一声，乌邦直接撞到了墙，冯缘哈哈大笑。

    见到自己的学长受到惊吓，许欢让地上的一个小石子飞上去，打了一下冯缘的膝盖，他从上方跌落。

    好在乌邦接住了他，并对许欢眨了眨眼，让她不要擅自乱用乌堡曼奇。

    许欢对学长的媚眼嘟起了嘴，那是欣然接受的意思。

    上面的空间并不大，三个人挤在一起，勉强站立。

    冯缘不断挪动身体，几乎要压倒许欢了，为了避免发生误会，乌邦使劲推了他一把，以便给学妹争取呼吸空间，他也就朝前面扑去，顺便推开了这道‘门’。

    这是一颗空心树。

    钻出。

    来到无人的小路，发现已经走出了高尔夫球场。

    线索断了。

    但是，情况变得清晰起来。

    凶手杀害冯缘的游戏网友后，从这里逃了出去。

    不对，如果凶手是大傻，他没必要立即逃跑，反而会引起嫌疑，反过来说，有可能从这里潜伏进去，为了避开死者的注意，方便从背后偷袭。

    所以冯缘可能不是唯一一个被约见的网友。

    “那天我又没迟到，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我们都不能靠近那里，后来我黑入监控，查看过，盲区。”冯缘补充说明，“大傻确实出现在球场上，但是找不到半点证据。”

    “安静，让我想想。”乌邦大吼一声，右手高举，作出冥想状，“老子好歹曾经是推理协会的人。”

    “垫底。”许欢对冯缘小声嘀咕道。

    “想不出来。”乌邦很快放弃了挣扎。

    许欢把她的手慢慢抬起来，乌邦对学妹在这个时候提出意见，有那么一丝丝不开心，仿佛是为了和自己唱对台戏一样，把身体转了过去，仅用余光瞟了瞟。

    手没有举高高，也没有指向乌邦，而是指向了刚才打开的空心树，三个人忙天慌地，连树门都忘了关，乌邦走过去把门复原，暂时还没有回到高尔夫球场的打算。

    糟了，衣服还在更衣室。

    乌邦一回头，发现许欢还在指着自己，作出皱眉的样子，并且开始把手指向其他树。

    巡视一圈。

    这条应该很少有人走来的小径，并不是每棵树都有涂白剂，至少身后这颗空心树没有。

    乌邦一下子理解了学妹的意思，抢先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最了解这里的人，嫌疑最大。”

    至少有两个嫌疑人，一个人给树涂白的环卫工，一个是对空心树下面挖隧道的下水道工。

    后者无记录。

    前者倒是一查就出现，最近鹿城环卫部在和工人们闹矛盾，还不是因为黑客大爆炸事件，让工资发不出来，所以很多工人就罢工，而树被涂白的工作，刚还卡在了这个时间点。

    老白，主要负责这一片区域。

    乌邦突然对身边有一个冯缘这样的人，感到欣慰，他仿佛天生具有搜索信息的能力。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的手机可以帮我分摊……”冯缘尚且不知道许欢的身份，所以没把话说完。

    “他是“分摊痛苦”，她是非常少有的“念动力”。”乌邦主动给两人做了相互介绍。

    很快，两辆共享摩托来到面前。

    当然，许欢还是上了乌邦的车。

    老白家并不远，一处平房区很快映入眼帘，与刚才的高尔夫球场来一个对比就能发现，这里的人们估计都等着拆迁发一笔横财，因为一路上看到不少的‘拆’字。

    想到这里，哪怕对方是环卫工人，乌邦心里也难免生起羡慕之情。

    按照门牌号，从巷道进去不远拐个弯就是，但是乌邦打算把摩托车停在门口，别太显眼为好。

    没什么人，此时应该都是上班时间，但是他们正在罢工，就不一定了。

    一楼一底，敲门无人应。

    冯缘指了指一个窗户的位置，那里可以爬进去，乌邦率先进入，一般来说，有学妹在的时候，总会主动一些。

    把门打开后，乌邦思考片刻，关上窗，又把门反锁上，然后三人小心翼翼的上楼。

    冯缘还在敲内门，乌邦制止他，认为没必要。

    三人轻轻走上楼。

    异常的安静，根本不像有人在。

    没人也好，可以搜查看看。

    突然，一双脚窜入乌邦的视野，这一次，不需要看个清楚，仅仅那双光脚悬荡在空中就能得知全貌。

    死寂一般。

    第一反应，当然是捂住许欢的嘴巴。

    冯缘第三个看到，乌邦不得不把手前臂伸过去，让他咬住。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刚才的反锁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