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很安静，窗外是长青的荷花玉兰，风一吹，荷花玉兰清冽，悠远的香气传来，沁人心脾，不染一丝尘土。

    病房里的墙壁颜色单调，白蓝分明，白炽灯的灯光比较晃眼。

    窗户是开着的，本可以关，但谁会去抹掉一棵荷花玉兰带来的美好亲和，它在那儿是风景，也是陪伴。

    周星涵刚开始精力十足，一直注意着药水的剩余，前几瓶输得比较快，最后一瓶容量很大，而且医生嘱咐不能输得太快，不然输急了血管会冰凉的痛。

    周星涵很想有一幅画板，因为百无聊赖，画玉兰、熟睡的人、甚至一格一格转动的钟。

    渐渐地困意来袭，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水醒醒神，可是茶多酚也挡不住眼皮闭合，脑袋像小鸡嘬米一样支点着。

    终于护士来收掉了输液器，周星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完的，反正护士说是可以休息了，人的身体想安静的时候你最好遵从，不然下次它不会提醒你了。

    周星涵一躺在旁边的病床上，钟的转动声从耳朵移进大脑响动了一会，便没有了声响。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有种经历过的熟悉感，那是四处荒无人烟的平坦公路，两面是漆黑连绵的高山。

    悠长的公路两边排着整齐的路灯像是按比例放大的蒲公英，整整齐齐、清清爽爽。

    梦里的温度很冷，无论是风还是光亮，完全不同于秋日的温凉。

    她的视角是坐在副驾驶，开车的男人侧脸有着流畅的下颌线，眉眼分明间尽是散漫，一只手随意地轻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肘靠在车窗边支着脑袋看着前方。

    路灯的光不断明暗地晃在车厢内，车里开着空调，很舒适的温暖，她在讲话，

    “你……她……我……”

    零零碎碎的连自己也听不清，男人面无表情，没有回应。

    这个片段的结尾是男人无奈的一句话，

    “那就暂时分开吧”

    又侧过头地看了她一眼，模模糊糊的脸，没有表情，但好像很落寞。

    ……

    醒来天还没亮，窗外灰暗一片，周星涵睡眼朦胧地看了一下时间，黎明时分，吕蕊睡得很熟，像个洋娃娃，很安静。

    她又想起了贺秋，那个眼神让她讨厌，因为曾经那个男生也是这样的眼神，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怯懦逃避，没有那样的喜欢，自己也不应该那样的委婉和不明确。

    周星涵要去问个清楚，吕蕊明明不远不近地站在湖畔边，贺秋侧着跑过怎么会碰到感觉那么用力，像是故意撞的，只希望是多想吧。

    黎明的世界由灰白慢慢到朦胧的明亮，然后眸里的光被初阳的芒一刹那带来的鲜明颜色给替代，周星涵挽发到头顶，系着一个紫红色的蝴蝶结，匆匆地离开了。

    不同于蒋舒书脸上冰凉，鲜红的唇，她的面颊红润，吻却浅淡的艳。

    一路上没有行人，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晨晓微凉，只有她在不断地向前走，她感到一种喜悦，很莫名，但也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