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身着黄色领口袖口的云青色长衫,面白如玉,头上扎着发髻的青年。他左手提灯笼,右手拿着一把折扇。
青年嘴边挂着微笑,神色热情,上来就放下灯笼,对陶跃拱手行礼,与其兄弟相称。
陶跃很确定没见过他,但是对方却能叫上自己的名字,而且看样子知道自己会经过这里,恐怕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此人处处充满着可疑,给人的感觉却十分亲近。
“你是?”
“在下宜川人士,有个小小的诨号,笑面梦玄,自在梦。我姓自,名为在梦。”
青年微笑着,从旁边树丛中拿起一个不小的塑料袋,放在脚下。
“陶兄,在下这两夜梦寐不断,皆不得其解。晌午卜问,才知原是陶兄乘祥云而来,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看见陶跃还背着死尸,自在梦皱了皱眉。
“陶兄,此不诚不信,易怒粗鄙之人,还负他作甚?当交于在下处理。”
说着,这个自称自在梦的青年用手点指死尸,轻喝一声:“还不给我下来。”
陶跃只觉得身后的死尸一扭腰,自己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自在梦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接过目瞪口呆的陶跃手中的榴莲扔在尸体旁边,然后打开纸包,把其中的白色粉末撒在死尸和榴莲上面。
做完这些,他掐诀一指。
撒上白色粉末的尸体与有陶跃指纹的塑料袋榴莲都发出“呲呲~”的声音,片刻便化为一摊浓水。
这个时候,陶跃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帮忙处理了尸体。
“哦哦。多谢道长出手帮助。”
“误也,陶兄。在下想与你交个朋友,你何必如此见外。”
自在梦摆了摆手,“这样,这次我称你为陶兄,你称我为自兄。等你有了道号,我称你道号,你称我为‘在梦’即可。”
自在梦说着,把刚才拿出来的那沉甸甸的塑料袋交给陶跃。
“陶兄,此人一起初卖给你的榴莲乃是次品,我这里有两个好的送与你。”
隔着榴莲皮,陶跃看不出哪个好哪个坏,不过对方如此友善,他也笑呵呵的接过。
在伸手的时候,他无意之间瞥见了自己的手表,已经十点了,他需要尽快到达石头阵,不然迟到了就得等明天了。
“多谢自兄,以后若有需要之处,在下定效犬马之劳。”
自在梦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起来。
“陶兄够义气,请先行吧,误了时辰可不好。”
“告辞。”
陶跃说完,冲着后山的方向刚走出两步,就被自在梦叫住。
“陶兄!”
见陶跃回头站住,他接着说到。
“人言‘朋’字两月,形同意通;但实在的朋友,只需意通,无需形同。你说是也不是?”
陶跃一开始没搞懂他的意思,愣了一下,随后明悟地点了点头。
“有难同当,事儿来了找我。希望咱俩以后还有好好处的机会。”
“哈哈。”自在梦拍着手,开怀大笑起来,“陶兄,好悟性,好悟性。理应飞升天外,免无量苦。快先请,快先请。”
陶跃不再客套,脚底用力双手分开植物向着深山走去。
自在梦目送了陶跃一会儿,然后转过头,盯着站在那摊浓水上,身形透明、一脸懵逼的大汉。
“不诚不信粗鄙易怒,好欺弱小不辨是非,惜命怕死鼠目寸光;你这样也配托生为人?污染尘世,排挤善人,使大道日远日疏。该死!”
他拿出一粒丹药,那大汉的魂魄瞬间被收了进去,然后将丹药扔入口中。
隐隐能听见腹中大汉连连惨叫的声音,自在梦哼着小曲,摇着折扇,心情十分不错。
“今晚是耽误了,明晚,又有什么玄妙之事入我梦来呢?”
自在梦嘴里念念有词的向着远方走去。
陶跃则在一阵狂奔之后爬上了一座看上去挺高的山,他在在山顶,想看看哪边是最高的山峰。
幸好他知道要赶路,提前准备了面包火腿酱牛肉这类的食品和手电筒。此时正好饿了,拿出来对付几口。
此刻天上明月高悬,一个个山头看得还算清楚,他要是再来晚一天就是阴天,云层遮着看不见月亮。
虽然很费力,但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看到有一座很陡很高的山峰。
胡吃海喝完毕,陶跃记了记那座山峰的方位,然后下了这座山向着那边走去。
“嗯?”
他下了山才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山上的路,没走出几步就绊了几个踉跄。
“明明刚进山的时候我还能看见,现在却看不见了。”
想起自己刚才杀人的时候,也是一脚就将那大汉踢死。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眼。
“莫非刚才是这颗师父给的眼球在起作用?不行,今天我必须去到秘境里面,虽然起冲突的那段路没看见摄像头,但是我是用微信转账的,警察怀疑到我身上实在容易。”
他如此想着,拿出手电筒,照着路大步流星向那方向走去。
阵阵阴凉的山风吹得他颈背发凉,加之刚才杀了人,他心里泛起恐惧。
要不是在崆峒山锻炼了两天,他早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虽然速度没有刚才快,但是他很幸运,之前看到的那座山峰就是要找的,他在山的东面果然发现几块不小的石头组成的石头阵。
几块半人高的石头围成了一个大圈,大圈里面还有几块膝盖高的石头围成了一个小圈,小圈里面就是脚踝高的石头摆成的八卦图形。
他站在石头阵的中间,想起妘鸩告诉他的方法。
拿出刀子在自己的手指上比划两下,最后他一狠心,划出一道口子,然后将鲜血滴在粗略组成八卦的那八块石头上。
将血液滴在最后一块石头时,他两眼一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