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啦。”
饭桌上的苏萧箫老师微笑着朝我们招手。
“这是……”还未搞清现状的我，在原地发着那一小会的楞。
“快入座吧。”
“啊，好……”我在苏萧箫的一侧坐下，苏小小顺势坐在旁边。
接着，苏老师用平静的语气和我们介绍道：“对了，这位是我的故识，山空冬冽，也是我们这一带蚩邪队的负责人之一。”
餐桌上的那位陌生面孔鬓角有几缕白发，脸上皱纹繁多，四五十岁的样子，城府颇深，气场宽强，又因不苟言笑，看上去有几分难以靠近。见我来后，他眉头微皱，话语中略带有几分不屑：“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位？”
“嗯，正是。”苏萧箫保持着原有表情，回答。
“请问您要怎么称呼……”
有些沉重的气氛，使我不由得有些拘禁。
“不必称呼，你我以后不会再见，这点礼节管他作甚。”
“……”涉世未深的我一时无言以对，空气一度陷入沉默。
“哈哈哈。”苏萧箫见状，以一声笑打破这短暂沉默，“你为难他作甚。”
那犀利的目光被苏萧箫一番话吸引过去：“那好，我就来为难为难你。你确定你没有找错人？”
苏老师的回答很是谦逊：“反复确认过了，不会错的。”
“呵呵，但愿如此。”山空冬冽端起桌上圆碗，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随后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我看。
“秋眠……”旁边的苏小小抓着我的衣角，和我贴紧了些。
而慕容白则走到门外：“我去吩咐人上菜。”
“去吧。”苏萧箫朝着慕容白说。
来者不善。事到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气氛沉重，就连平日活泼的苏小小此刻都紧抿着嘴唇。
不多时，慕容白重又出现在房间里，后面跟着的是几名和刚刚下车带路的服务员穿着一样的侍者，有男有女。一时间，摆碗筷的叮叮当当声响起，无规律，但不肆意，带着些分寸。
随后，餐车上的银白色餐盖被打开，一道道朦胧蒸汽涌出，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虚幻不真实。
“这是我们的开胃小菜蜂蜜碳烤猪排，请慢用。”
被烤的金黄的肉块铺在瓷盘左下角中心，一大滴金色蜂蜜从上流下，与其作为背景的红黑色猪排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右上则是摆着一只青绿色的西兰花，平平无奇。
不过，这猪排好小……目测看来，也就只有我手掌四分之一大。确实是开胃小菜。我用筷子夹起，一口吞下。
“哼，如我所料，没有一点贵族之风。”对方轻蔑一笑，像是放下了某种负担，将盘中猪排放入嘴中，细细品味。
不是，我吃个猪排，又怎么他了……
“这是第二道小菜，清水鲍鱼，请慢用。”
和刚才一样，鲍鱼从朦胧蒸汽中出现，又在身前变得清晰。这只鲍鱼虽说和猪排一般大，但是它的白色和刚刚猪排的黑色形成了鲜明对比，两种菜品在脑子的形象变得立体起来。和刚才一样，我也是一口吞下。
“噫！”
带着各种鲜味汁水在口中喷涌而出，只是可能……有一点烫。
“……苏老师，有纸吗？”
“哈哈。”苏老师笑着递过来一包纸，“给。”
“呵呵，这就是你们找了几年的人，不成火候。”山空冬冽甩臂起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苏萧箫随即起身反驳：“冬冽老兄此言差矣！要不是夏族多次阻扰，秋眠本该回山空进修的！”
他们……他们在说什么？
“一个人的修成，真的就需要举一族之力么？”山空冬冽冷笑，“我家寒一，不就是我一把手教出来的？这小子和我们家冬寒一比起来就有所不及了，更别说他的对手还是山空夏炎那小子。你还是趁早放弃吧。此人，不过是废物罢了！”
我拍案起身：“喂，我到底哪做的不对了？”
“秋眠……”小小再次抓住我的衣角。
当时我是哪来的勇气去反问这样一位的长辈的？
“秋眠，不得无礼！”苏萧箫大声呵斥。
“哼，有意思……”山空冬冽把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愤怒的我。
那声呵斥后，苏萧箫重又看向山空冬冽，眼神变得冷酷：“一年，我只需要一年时间。秋眠的成人礼距离现在还有一年的时间。我有把握在这一年内把他培养到“己”级。”
“你花七年时间把那个女娃培养到己级就已是奇迹，居然还想用一年时间再培养出一个己级？就算有鬼器符的加持，要做成这件事，也不会那么容易，我劝你还是不要不自量力。更何况，你现在要解决的问题，也不仅仅己级而已吧。”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哼，随你。反正到头来，也只是使用那么一次罢了。如果还要想分外之事，那你们真是贪得无厌。”山空冬冽再一甩手，做离开之势。
“等等。”苏萧箫向前一步伸手阻拦，鞠躬作辑，“冬冽老兄能否隐瞒今日之事？倘若秋族后代的事被广为传播，我怕事情会愈发麻烦。还请行个方便。”
“哈哈哈哈……！放心，我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我对夏秋之争向来没什么想法。反正争来争去，也争不到我冬族的头上！我在意的，不还是魂散蚩梦罢了！”
随后，笑声同山空冬冽一并消失在房间门口。
“还站着干嘛，坐下吧。”苏萧箫应付完山空冬冽，转身对我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先吃着，我慢慢和你解释。”苏萧箫安稳坐下。
门外的服务员看到山空冬冽走之后，才推门来上下一道菜。
“这是我们的招牌之一，清蒸春笋，请慢用。”
三根白中透绿的细长竹笋被摆在一个盘子里，在温和灯光之下，显得安静和谐。
“……请问一下，那位先生是离开了吗，之后的菜……”
慕容白回答：“嗯，之后只需要上四人份的菜就好。”
“好的。”语毕，皆退下，最后就剩我们四人。
我看着盘中竹笋，一言不发。晶莹竹笋本应让人很有食欲，但我还是更在意刚刚发生的事。
回山空进修？把我培养成己级？夏秋之争？
“秋眠，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