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么样？还是经常惊醒吗？”

    “那倒没有，还是那个老问题”

    “三点准时醒来，然后一觉无梦到天亮？”

    “对，而且梦境都是和最近新闻里案件有关”

    “可能和你白天关注过有关”

    “也不完全是，有的内容反而是事后我去细查才有的细节”

    “嗯……在梦境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我是说那种不同梦境中都有出现的？”

    “……”

    “看来是有”

    “现在想起来，确实有个声音”

    “哦，是不是像这样”

    “阿宇，嘻嘻嘻”

    “阿宇，嘻嘻嘻”

    医生的身影变得模糊，声音变得扭曲尖锐，还是那个熟悉的戏谑口吻。

    “怎么会！我不是……”

    模糊的身影犹如影子，慢慢摸索着走向阿宇，在他即将触及阿宇时瞬间瘫软化成黑水，阿宇来不及躲避自己的影子和黑水融在了一起。

    “阿宇，嘻嘻嘻”

    “来玩呀，阿宇”

    小小的黑影从阿宇的影子中冒出头来，裂开的嘴角露出渗人的白色，就好像在用尽力气摆出笑容。

    “这不是真实的！”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快醒过来！醒过来啊！”

    阿宇身子颤抖着，闭紧双眼祈祷这些都是假象，就像多年前不愿面对那个变态有温柔的父亲……

    “阿宇，我好无聊啊”

    “阿宇，嘻嘻嘻”

    扭曲而熟悉的声音深深潜入大脑，即使在阿宇清醒过来的下一秒依然抓着他不放。有温热的东西划过眼角脸颊，控制不住的悲伤和绝望唤起了久远的记忆。

    “阿宇，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哦！”

    “阿宇，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阿宇，那些事由我来解决”

    “快闭上眼睛，我来帮你”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阿宇最难堪的时候出现，安慰他、陪他玩、一起说笑玩耍。

    阿宇起身走出卧室穿过客厅，走向了玄关口的穿衣镜，昏暗的镜子里，身穿睡衣的阿宇上翘的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阿宇，嘻嘻嘻”

    “你想起来啦！”

    “爸爸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被我下了三年的慢性毒药，也该起效了”

    “阿宇，你怎么不开心呢？”

    “他不在了，你才能彻底自由啊！”

    阿宇还处在震惊中，他还在努力消化镜子里那个自己所说的话。

    “所以，是我杀了爸爸？”

    “那是他活该！他是恶魔！我们的噩梦！”

    “该死！该死！该死！”

    “嘻嘻嘻”

    镜中的阿宇伸出双手企图抓向阿宇，阿宇吓得不断后退，呼地往后倒去！严重的失重感没有迎来落地的闷响，就像陷入了无尽的海水中，软绵无力陷落……

    “啊！”

    一阵抽搐，阿宇睁开眼睛，不停起伏的胸口带动狂跳的心脏。手掌遮住眼睛，整理混乱的梦境和破碎的记忆，最后阿宇恢复了淡漠的神情。

    “阿宇，我们好久没回去看妈妈了……”

    “嘻嘻嘻”

    “嗯，是啊！是该回去看看了”

    “上次寄回去的红茶不知道她喝完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