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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一张照片
    自从阿辉知道一直资助姐姐上学的恩人竟然同时也是个畜生,是那个让姐姐未婚先孕无情抛弃姐姐的畜生之后,阿辉陷入了十分痛苦的挣扎之中。

    阿辉的体内同时有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涌动。

    感恩——阿辉感激董事长能够在他们姐弟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救他们姐弟于苦难之中。为了报恩,阿辉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所以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地在董事长身边做牛做马,阿辉依然无怨无悔。

    仇恨——正是这个男人让阿辉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亲的亲人。阿辉有一种恨不得将董事长扒皮抽筋拔骨喝光他的血也不会打嗝意欲压在的心头,仿佛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阿辉喘不过气来。

    弄不清楚的事情就不去弄它。痛苦挣扎之中,阿辉决定把这难以理清的事暂时放在一边。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孩子,假如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阿辉希望那个孩子还活着。

    现在,阿辉手中拿着二十年前出生在凌城出生的所有孩子的资料。这离昨天晚上仅仅过去了不到二十四小时。

    在凌城混了这么多年,依靠着董事长这棵大树,加上阿辉为人处世的好口碑,再巧妙地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奥秘应用,权力人脉金钱,三大法宝古往今来无所不能。

    在阿辉的手边,是董事长给的两张照片,最上面的那张照片里,婴儿躺在粉红色抱被里,睡得十分安详。

    粉红色的抱被,粉红色,这是不是意味着孩子是女孩呢?

    阿辉觉得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产前姐姐按照自己的愿望准备了女婴的东西,结果却生出男孩,最后也将就着用的可能性。

    阿辉把手中的资料按照男孩女孩分成两类。

    接下来就是要从这些资料里边将可能是孩子的资料给翻找出来。

    阿辉思考,如果姐姐是一个人偷偷生的孩子,那么孩子资料中父亲那一栏应该是空白的。但没准姐姐也会胡乱填写孩子父亲的名字。

    等一下,二十年前,也就是自己准备毕业的那一年,姐姐曾经有一次给自己发来信息,说她将要出差,到时候可能有一段没办法联系上她,所以给阿辉提个醒。

    当时阿辉觉得有点诧异。因为姐姐工作这么多年,就算出差,姐姐也没有提前通知过阿辉。这一次的例外,再加上姐姐言语中的无奈与不舍,让阿辉赶紧姐姐似乎有事情瞒着自己。

    可是,无论阿辉怎么追问,姐姐就是矢口否认。

    现在算起来,姐姐应该是要临盆了。想到跨入生死门的关键时刻,却要姐姐一个人独自面对,阿辉的心中如刀割般。

    可是,那个时候,董事长人呢?他也许再和自己的妻子卿卿我我,也许在和他的妻子儿子一起共享天伦之乐。想到这一点,阿辉心中对董事长的恨又多了几分。

    这样推算的话,姐姐应该是在那之后生孩子。那时候,是接近阿辉毕业论文答辩的日子,也就是四月底五月初。那么那孩子的出生日期应该是四月底之后。

    这样一来,那一打资料中又可以精减出一部分来,由原来的一百张那么厚减少了一半厚度。

    可就算是这样,真要落实到每一个小孩,真得花上一番功夫。

    阿辉思考着能不能从孩子这边入手。于是,阿辉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孩子的照片上。

    粉红色的抱被里,婴儿在熟睡。多么可爱的孩子,可是还没有出生,就被他的父亲抛弃了谋杀了。好在姐姐是善良的。姐姐凭借着一己之力拯救了这个孩子的生命,就如同当年姐姐拯救阿辉那段不堪的岁月一般。

    等一下,那个抱被上似乎印有什么标记。阿辉将照片扫描到电脑上,经过处理后放大来看,那的确是一个标记,确切地说是一个logo。

    两片绿色的叶子组合成的一双手呵护着两个黄色和红色的简笔画作的孩子。

    这个logo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阿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钟,阿辉已经熬夜工作了一个晚上。自从离开董事长的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阿辉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后就开始着手调查孩子的下落,从没间断过。

    阿辉掏出手机调了闹钟,然后转身回到床上躺下。一秒钟后,呼噜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十五分钟后,手机里的《野摩托》歌声响起。

    阿辉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起来,来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搜索凌城月子中心和托幼中心的logo。

    很快,电脑屏幕里显示出一个又一个的logo。

    阿辉的眼睛如老鹰般在那些logo中掠过。很快,阿辉就捕捉到了猎物。

    “爱育月子中心。”

    阿辉马不停蹄地来到爱育月子中心。那是一栋二十层的高楼。

    此时天刚蒙蒙亮。阿辉站在月子中心门口。里边的灯亮着。这家月子中心二十四小时营业。

    阿辉往外走几步,抬头看着这栋装修华丽的别墅在其他别墅中间特别显眼。

    楼房里的每一个房间都透出暗黄色的光亮来,时不时还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像午夜的猫叫声。其间还夹杂着女人温柔的低低的哄娃声。

    阿辉觉得那光亮特别温暖,宛如华灯初上万家灯火般带来的烟火气,更增添了一种令人激动的希望。

    阿辉幻想着当年要是自己早点发现姐姐的端倪,跟姐姐一起面对,那么现在,姐姐肯定还活着。就算只有他们姐弟两个,也能够把那孩子抚养好。

    一种深深的自责与懊悔涌上心头。

    “咦?怎么霞姨还没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工作服从月子中心里边出来,边走边四处张望,手里拿着装满东西的大纸箱。

    “也许霞姨今天有事情不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话尾随着出来,手里也拿着一个大纸箱。

    “那我等她来了再丢。”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拿着箱子转身返回月子中心。“这二十多年来我每天都是给霞姨来收废品了,习惯了。”

    那年轻一点的三十多岁女人虽然不认同但也跟着转身返回月子中心。

    正要往回走的时候,两个人都看到了站在月子中心门口的阿辉。

    “您好,如果您需要我们月子中心提供相关的专业服务,那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你要我们提供客户的资料,对不起,我们办不到。”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将头发高高盘起来,脸上抹着淡淡的粉底女人,从她那唇红齿白的嘴里不紧不慢地吐出这温和却掷地有声的话来。

    阿辉听了露出大方得体的微笑,“我知道,爱育月子中心能够有十几间房的规模做成一整栋楼,不是没有原因的。”阿辉拿出那张姐姐的照片,递到女人跟前,“院长,您帮我看看这个照片。”

    院长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阿辉的姐姐秦林那甜美的笑容上。

    阿辉则关注着院长的神态。

    “院长,我想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在爱育月子中心做过月子?”阿辉饿语气十分诚恳。

    院长笑着摇摇头,“对不起。无可奉告。”

    对此,阿辉并不意外。“这照片里的人是我的姐姐。”此话一出,阿辉的喉咙就有东西堵住了。“是我相依为命的姐姐。她在二十年前生下了一个孩子。之后,她就因为飞机失事而生死未卜。”阿辉又拿出那张保存了二十年的报纸。

    院长盯着那张报纸愣住了,足足有三秒钟。“对不起,我爱莫能助。”院长的话保持着职业上的冷静,但声音在颤抖。

    “哦,打扰了。”阿辉收起东西,离开爱育月子中心。

    虽然院长什么也没有说,但她的表情与反应却告诉了阿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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