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梅尔斯教会,侧厅。
安波里斯颤抖地跪在地上,恐惧令他全身冒汗,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
“孩子,不要紧张嘛,你好像很怕我。”奥姆托双眼微眯,眼神中分明充满了杀气,却又极力掩饰着。
“对,对不起,主教,是我太无能了,没能完成启封大帝给我的任务。”安波里斯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啧,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忍心怪罪于你呢。”奥姆托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并走向了安波里斯,“本来嘛,人有失手就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嘶——但是呢,你拿着“灼心蛇牙”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见习魔剑士,然后还失手了,这好像就不太正常了吧。”
“主,主教,那个家伙当时蒙着面,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潘。”安波里斯慌张地解释道。
“不管是不是,你难道不会先动手试试吗?”
“我,我怕万一,杀错人了……”
“讲仁义,不愿意滥杀无辜,”奥姆托随即将安波里斯的下巴抬了起来,并冲他笑了笑,“但不合时宜的仁义道德相当于软弱,那么,出于对教会的责任,我该不该留你这样一个软弱的人呢,嗯?”
“主教,主教!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杀了零司·潘,求你了,求求你了。”安波里斯的眼泪和汗水混杂在了一起,他的全身抖得厉害,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抗拒。
“机会,我挺愿意给你这个机会的,但潘不会,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不过放心,你的家人会得到一笔不错的抚恤金。”奥姆托将魔力聚集在他的右手。
“气旋·急速钻机。”
风钻贯穿了安波里斯的整个头部,血液将奥姆托的白衣染得鲜红,他早已习惯了这股味道,但还是会觉得恶心。在没有成为主教之前,奥姆托曾以为,只要杀的人够多,总有一天会麻木的,直到双手沾满鲜血,他才意识到,有些人的负罪感,会伴随着他的一生。
“呼……拖下去,给他在后院找个好点的地方埋了,”奥姆托向贴身教徒示意道,“还有就是,找到他的家人,多给点钱,编个好听点的理由。”
安波里斯的尸体被抬了出去,奥姆托随即转身走向了侧厅后方的隔间,里面摆满了各种附魔的艳色花卉,能够做到几十年都不枯萎。
在花卉的最中央,是一口由云削石制成的棺材,棺材的侧面挂满了某种巫术环,可以防止尸体腐烂。
“奥缇娜,在等我一年,一切就能重新开始了,回到以前的样子……”
……
凌晨三点整,托恩多商会下层,三号仓库。
“有人吗?”希璐拉轻叩了一下仓库门,但始终没人回应,“会不会走错了?”
“在,在休息吧,都这么晚了。”瑞伊提醒道,他背靠着墙面,几乎要站着睡过去了。
“也对喔,那只能在门口等着了。”希璐拉说着蹲了下来,她们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找到这里,早已经累得神志不清了。
门内,塞维尔通过观察筒注视着外面的情况,她无法确定这两个人的身份,但保险起见,她只能把不认识的人当作敌人处理。
“醒醒,潘,醒醒。”塞维尔用力地推了推熟睡中的潘,旁边的可茵也一同被叫了起来。
“怎么了?”
“刚刚有人敲门。”塞维尔朝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谁?教会的吗?”潘瞬间从迷糊中醒了过来,并迅速穿上了外衣。
“不清楚,一个红发女孩,还有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男生,穿着不像艾米罗的人,但不排除教会乔装的可能性。”
“红发?难道是他们两个……”
“你认识吗?”潘看了眼可茵。
“就是那个在大试里找到你的人,他们是从伊姆利亚过来的。”
“伊姆利亚,你怎么认识的?”
“是场意外,她们的飞艇撞进我家后院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为什么会找来这里,之前明明给了五千云螺……难道是觉得钱不够?”可茵看了塞维尔,她也不确定要不要开门。
“看来他们不打算走了,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我去问问?或许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反正我不觉得她们是教会的人。”可茵笃定地说道。
“好吧,总比坐以待毙来的强。”塞维尔随即走到了门前,犹豫了几秒后,她缓缓地转动了把手。
突然开启的屋门吓得瑞伊一哆嗦,他的梦刚做到精彩的部分。
“你们有什么事吗?”可茵直愣愣地看着瑞伊,像是在质问他。
“姐,姐姐,门开了。”瑞伊踢了踢希璐拉的左脚,她正靠着几个纸箱子酣眠。
“嗯?怎么了……我们到哪了?”希璐拉迷迷糊糊地挣开了眼睛,她刚刚梦到自己在海面上开船。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们,主要是怕到了早上,你们万一走了。”
“所以……找我们到底干嘛?”
“合作!”希璐拉突然直了直身子,表情从“醉酒”的状态变得严肃了一些。
“什么意思?”塞维尔插嘴道,一个来自伊姆利亚的陌生人突然要提什么合作,听着就像是另有所图。
“你们不是要对付教会吗?一起呗。”希璐拉轻描淡写地说道,随后从口袋里捞了一把旅店拿来的浆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们是从伊姆利亚来的,艾米罗的党争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况且跟教会作对不就是惹祸上身,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情,你们有必要掺和进来吗?”塞维尔的眼神相当锐利,她仍旧对这两个外乡人存有怀疑。
“我说我心中正义感爆发了你信吗?”希璐拉开玩笑地说道,随后又往嘴里塞了颗果子,“行了,跟你们说正经的,本来艾米罗的事情,确实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但那个乌梅尔斯教会,抓了我朋友,所以准确来说,是麻烦主动找上我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偏偏现在来找我们,这让人怎么信你。”可茵质疑道,但她内心深处还是相信希璐拉的,只是想获得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也是晚上才得到消息,我一个朋友现在被迫为教会卖命,这是他给我的信,”希璐拉说着将格莱纳的信件递了过去,“只能证明这么多了,你们要是还不信的话,那也没什么办法了。”
简单略了一遍信的内容后,塞维尔基本相信了希璐拉的话,现在这个时候,能多几个队友无疑是好事。
“进来聊吧。”
“呼,终于有地方坐了。”
突如其来的合作结束了几个人短暂的休息时间,同步双方的信息似乎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那说说吧,希璐拉小姐,你们有什么计划?”互相问过姓名后,塞维尔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她需要知道这两位新队友的想法。
“啥,什么计划?”希璐拉呆滞地看了眼瑞伊,她从来没考虑过计划这种东西。
“教会,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总有些想法的吧。”
“直接冲进去一锅端呗,还能怎么着?”
仓库内突然没了声音,其他人的沉默令希璐拉有些尴尬地咽了下口水,她随即直了直身子,摆出一副认真的姿态。
“吭,那个,这计划有什么问题吗?”
“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教会了,虽然十几年没跟他们接触了,这帮混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包括骑士团在内,他们至少有两件皇器兜底。所以希璐拉小姐,你是凭什么觉得,我们能直接冲进去一锅端了教会。”塞维尔的语气有些尖锐,她倒也不是针对希璐拉,只是想让她知道,敌人并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对付的臭鱼烂虾。
“好吧,那你们打算怎么办,这里是艾米罗,你们说了算。”
“我在司彼纳坊有个朋友,得先跟她会合,再商量下一步计划。总之,要准备的还很多,我们得暂时避开教会。”
“行行行,就这样叭……”(哈欠声
“希璐拉小姐,请你认真一点,我们不确定你是否遵守规定,万一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提前招惹到教会……所以,我可能需要你做一些保证。”
“放心,我会按你们的计划走的,这点我可以保证。”希璐拉用比较正式的语气说道。
“既然如此,合作愉快。”塞维尔象征性地笑了下,她不板着脸的话,看上去还是挺温柔的。
“呃等等,找你那个朋友之前,能不能先休息一会儿,我都一天没睡觉了。”
“当然,我们明天晚上才出发,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休息,”塞维尔看了眼旁边的旧箱子,似乎已经没有能睡觉的地方了,“仓库有点小,见谅。”
“没事,我随便将就一下就行,各位晚安。”希璐拉像是在家里一样,没有丝毫拘谨,不过主要原因是,她确实太累了。
“晚安,瑞伊。”希璐拉将旧箱子拼接成了一个简易的床,睡着虽然有些硬,但也勉强凑合。
法力油灯熄灭后,仓库内便重新恢复了平静,他们必须要好好享受,这最后的休憩时光……
……
某些特殊的原因凑齐了这支反教会小队,五个人的战力虽然参差不齐,但目标却出奇的一致。至此,少年的故事仍将继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