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准备去汤河遇害的地方走一走,或许可以发现点什么。他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拿水壶在后院的古井中打了一点井水,便朝后院走去,他来到大门前。
“咚咚咚——”就在他右手快要触碰到门栓的时候,敲门声突兀的响起,吓了自己一跳。
地喾心脏猛地一紧,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过旋即会过意来。他有些想骂人,立刻没好气道:“谁呀?”
“是我,地喾,出大事了!”后院大门外响起了李婶儿的声音,带着焦急。
地喾此时才觉察到屋外面沉重的呼吸声,他预感到大事不妙,便急忙打开了门。门刚一打开,李婶儿一只脚便踏了进来,她气喘吁吁又道:“出大事儿,秦麻子死了!”
“秦麻子又死了?!”地喾再次震惊出声,这一刻,他大脑飞速运转,如果秦麻子也死了,那岂不是昨天的推断都得推到重来?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便急忙问道:“李婶儿,秦麻子是怎么死的,难道也是被那名凶手杀死的?”
“这个不知道,但是他们死亡的样子几乎一样,都是全身衣物破烂不堪,就像是有人拿耙子硬生生将其耙烂的一样。”李婶儿思索着说道。
如此看来,凶手还极有可能是同一人。
难道凶手和汤河还有秦麻子都有仇,但是汤河和秦麻子几乎没有交集,怎么会得罪同一人?
难道,凶手是冲着断崖村而来的?
这一刻,他脑海里想到了天罚,可是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走,去看看。”地喾说着,便走出后院大门,他随即关上大门,跟着李婶儿朝村西头秦麻子家而去。
刚在铁索桥上走了十几米,地喾便隐约听到了河对岸震天的哭喊声,声音悲痛欲绝,透着不甘、愤怒,还有气愤。
地喾加紧速度赶去,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位正在赶往村西头秦麻子家的村民,他们都是生活在村东头的村民,也是刚听闻秦麻子遇害的消息。
啪啪啪——
这时,村西头方向传来燃放鞭炮的声音,地喾抬头看去,发现高空陆续升腾起一股股烟雾,这些烟雾从远方飘过来。
这些烟雾顺着风飘过来,一股硫磺味钻入口鼻,地喾顿感一阵特殊的香味,非常好闻,就像拖拉机启动时从尾气排放管道里喷出来的气味一样,好闻。
只是那烟雾窜起的方向,不是秦麻子家,而是汤河家,今天,是汤河死去的第二天,按照断崖村的习俗,需要燃放回魂炮。
地喾继续走着,在经过汤河家不远时,一股鱼肉香味随之而来,还有村民们举杯相碰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着小孩子讨要食物的声音。
很快,地喾和李婶儿来到秦麻子家,这里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偌大的后院里,此时挤满了人,这些人分成好几拨站立着,其中几名妇女正围坐在一名嚎啕大哭的中年妇女身边,这名妇女年过半百,衣着朴素,她神色憔悴,眼神通红,鼻尖不时流出蜡黄的液体。
“刘妈,你还是想开点儿,人死不能复生……”一名妇女安慰着秦麻子的老伴儿。
“就是,也不知秦麻子是怎么得罪了那凶手,按理说,秦麻子这么好一个人,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
“难道是秦麻子走街串巷售卖自制剪刀,得罪了什么沙河乡的村民?”
几名妇女围坐在刘妈身旁,他们不时劝慰刘妈,有时也猜测着说出几句。
李婶儿先一步走了进去,她来到刘妈身旁,加入了安慰刘妈的队伍。
地喾跟着进入,他来到另一侧,这里同样挤满了人,都是老爷们儿,此时他们站着围拢起来,人群很多,估计不下三十来人。
人群中,应该就是秦麻子的尸体,地喾朝其走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乡亲们让一让。”地喾叫喊着,朝拥挤的人群走过去。
最外侧的村民听到了喊声,纷纷侧头,见地喾过来,想要进去,他们随即挪了挪身体,让开一条狭窄的细缝儿。
地喾随即迈步钻入,他一边叫喊着,盖过他们大声的议论,一边轻轻拨开人流,乘着人流让出的缝隙朝里钻。
不久,他来到里面,立刻看见地上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垫子,垫子上盖着一张白布,白布勾勒出一道人形,那里面应该就是秦麻子的尸体。
“地喾,你来了。”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地喾闻声立即抬头,他迎着声音看过去,见到了熟悉的笑容,那是断崖村的村长,村长如今年纪也大了,一头青丝换白发,容颜苍老,其上大小不一的沟壑昭示其沧桑的阅历。
“村长。”地喾微笑着道。
“秦麻子是怎么死的?”地喾问出心中疑惑。
他伸出右手,朝盖住秦麻子尸身的白布伸过去,五指捏住白布的一角,随即将其慢慢掀开。
“秦麻子也是死的蹊跷,他一向水性很好,但是这次却死在了村里码头附近,他全身湿漉漉,好像是被淹死的。”村长略带悲伤的说道。
“淹死?”地喾诧异,李婶儿不是说秦麻子也是被那凶手杀死的吗?
此时,随着他右手缓慢抬起,秦麻子的容貌映入地喾眼帘,他相貌苍白,透着不健康的苍白之色,看起来的确和溺水很像。
忽然,数道血痕浮现,那是来自秦麻子的胸膛位置,此时胸膛位置破烂不堪,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划烂了,露出里面被同样被划烂的胸膛。
这些血痕深可见骨,血痕四周不少血肉被撕扯掉了,一些地方结出血痂,而且有些血痂上面沾染了黑色的粘液。
地喾疑惑,随手轻轻擦拭,发现这些粘液极有粘性,很黏,而且闻之有一股很浓厚的腥味,仿佛动物腥,但是不像任何一种自己曾经见过的那种动物体腥。
这些粘液呈现黑色,但是用手刮起来一点,却发现它近似透明色,只是粘液全都叠加在一起,看起来有些黑。
“秦麻子是淹死的?这不是被凶手杀死的吗?而且凶手还在其身上涂抹了不少不明液体。”地喾随口问道。
他看向村长,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猜测可能是他和歹徒搏斗的时候,被歹徒强行推入了水里,而且他又受了伤,最后流血过多,体力不支,被淹死。”村长想象着,解释道。
“如此的话,好像也有可能。”地喾根据村长的描述,在脑海里想象着当时的场面,随即他又道:“村长,这些黑色粘液是啥?听说汤河身上也有这种东西。”
“是的,汤河身上也有。我怀疑这次的凶手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针对我们断崖村所有人。”村长继续道。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大家互相大声议论,不少人觉得村长是在危言耸听。
“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有危险……”有人不敢相信,话语里透着希望村长把话收回的意思。
“看来还是被我不幸言中了,诶——!”这时,杨癞痢也加入了讨论,他一脸颓丧,有些看不到未来的样子。
地喾掀起白布,继续往下看秦麻子的身体,等他看到秦麻子腹部时,有些心惊,他发现秦麻子伤口几乎是连在一起的,胸膛位置的划痕没有断,继续往下延伸到腹部。
这歹徒真是残忍至极,居然一刀滑倒底。
他继续往下挪动白布,他是越看越心惊,划痕不仅延伸到了腹部,而是延伸到了大腿,甚至小腿,一直到身体的另一端。
这些伤口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柄粗壮的利器,他直接将利器插入你的胸膛肌肤和肌肉组织里,接着用手握住利刃,朝身体下方划拉,用力极大,伤口立刻被划出一道血痕。
此时凶手还没停,他继续滑动,直到利器划到小腿,划过全身,悠长的血痕宛若对着你砍了一刀,划过全身,产生的深可见骨的伤痕。
而且不止一刀,而是两刀、三刀……几十刀可能都不止。
就在地喾心惊的时候,院子外一阵骚乱,那里传来人群的大声窃窃私语,一股略微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地喾周围的人群有不少跟着出去,村长此时也出去了。
地喾疑惑,他放下手中的白布,让白布重新盖好,接着蹲起身,也看向大院门口方向。
只见高空陆陆续续有几艘飞船降落下来,这些飞船比地喾昨天乘坐的飞船要高级一些,其上喷涂着三个隶书大字:巡天司。
巡天司是龙国的治安管理机构,其中大部分人目前都换成了非凡者。
地喾眼前一亮,昨天巡天司就来人布置了现场,说不定此时已经发现了一些凶手的蛛丝马迹。
他快步走出院子,跟在人群后头,朝院门外聚集。
很快,三艘太空船从高处缓缓降落下来,他们停泊在院子外面,急着舱门打开,每艘飞船里走出一名巡天司人员。
其中一人带着领头者的气势,他左胸前别着一块矩形切角小牌子,上面刻印着几个小子,那是用设备刻印出来的,带着凹痕的宋体字,谢谦,还有三个小些的楷体字,巡天长。
这人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他留着一头三七开发型,头发长度适中,面白无须,只是左手拿着烟的手背下缘,靠近手肚子的位置,有一个清晰的咬痕,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张嘴用巨力咬上去,形成的牙槽印一样。
“巡天长,有没有找到凶手?”村长急忙上前询问。
“是啊,有没有找到凶手?”四周不少村民同样焦急,凶手接连杀害两名村民,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谁也不希望发现的下一个死者就是自己!
此时人群聚集,地喾赫然发现,有几名村民眼神通红,仿佛熬了几个通宵一般。
他诧异,不过随即了然,生命只有一次,谁都很珍惜,坐在床上一夜不睡,也没啥,毕竟和生命比起来,通宵一晚也没啥大不了的。
巡天长谢谦转头扫视众人,眼里透出领导的气势,他虽然刻意收敛,但依旧不能完全藏住。
扫视一圈,他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大手下压,等人群安静的差不多了,这才转头看着村长,他正色道:“村长,目前进展虽然不大,但是也有一点发现……”
听了谢谦的话,地喾顿觉好奇,谢谦说让几名巡天员安置在断崖村各处的针孔摄像头里,捕捉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好像在流沙河之滨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速度很快,绝对比普通人奔跑速度快多了。
只是流沙河之滨有铺天的浓雾,那里能见度很低,完全看不远,断崖村两岸还稍微强点。
黑影,有黑影在摄像头前一闪而过。
有线索,好像和没线索也差不多嘛!黑影会是什么,好像啥都有可能。
谢谦见人群中带着不满,他立即再次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补充道:“大家别急,从黑影的形状我们基本判断处嫌疑人身形,那嫌疑人好像还挺高,在画面里可以看出,那黑影移动很快,而且很长,我们怀疑,嫌疑人应该是一名擅长速度的非凡者。”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不少,此时现场紧张气氛陡增。
断崖村非凡者一个都没有,大家都是普通人,如果真是非凡者作案,那普通人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必死无疑!
后来,谢谦又通告了不少情况,其中说到那黑色粘液,经过化验得知,那居然是一种动物体表分泌的液体,具有保护体表不受侵害的作用,类似鱼体粘液。
看来这名歹徒不仅嗜好杀戮,而且还是一名行为艺术专业的高材生,热衷于给尸体涂抹上珍惜的动物体液作为保护层。
最后,巡天长谢谦无奈说道:“我最后告诫大家一点,这名凶手极有可能有严重的心里问题,有着近乎病态的杀意,他或许恰好碰到了死去的两名断崖村存进,才将其随手杀害的,所以,大家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起的太早,也不要睡得太晚,最好太阳下山就不要出门了。”
谢谦随后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便匆忙离去。
听了巡天长谢谦的完整描述,地喾对于凶手有了更多的画面感,他脑海里慢慢勾勒凶手的样子,其样貌渐渐清晰起来。
就在谢谦等人离去后不久,高空再次传来一阵飞船飞行的声音,地喾疑惑,朝高空看去,顿时发现另一艘飞船从远处疾驰而来,带着焦急。
此时村东头的村民接着去忙碌一天的农活了,村西头村民也走了不少,在这七月的季节里,许多农活都需要加紧干。
剩下还在秦麻子家里的人不多,基本都是一些小孩子,再加秦麻子家人和较近的亲戚。
此时除了地喾看到高空飞船正朝这里降落下来,这些小孩子还有秦麻子家人也听到了。
“又是谁来了?”正准备离去的李婶儿也听到这声音,她抬头疑惑的说道。
地喾此时还站在后院大门外,高空飞船降落速度很快,而且它正朝着地喾不远处的一块小空地降落。
不久,飞船停稳,飞船盖子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轻人来,此人看起来比地喾大几岁,他样貌普通,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不过地喾倒是看得惊奇,此人脖子上居然挂着一截白布带子,这条带子在其脖子上缠绕了好几圈,最后露出一截掉在外面,随风飘舞,尾部都快拖到他的屁股那里。
他从飞船出来,扫视一圈,便看见了地喾,他一脸微笑的朝地喾走来,眼神里带着好奇,一道希冀的目光从其双眼绽放出来。
地喾有些纳闷儿,自认并不认识眼前之人,但是此人却是对着自己微笑,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不认识,但是做人的基本礼节还是不能少,他站在大门口这里,迎向来着的目光,等此人快走到自己跟前时,他缓缓伸出手,准备和对方握一握。
却不料,这家伙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径直朝秦麻子家后院大门口走进去,贴着地喾身旁鱼贯而入。
这是被——无视了?
地喾心中泛起惊诧,如此大活人难道对方看不到,还是说对方其实是个高度近视眼……
靠,不管怎么说,这完全就是无视了地喾的存在,做人的基本理解都丢失了,这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他迅速转身,追寻这家伙的身影,等他转过身时,赫然发现这家伙径直朝地上的秦麻子走去,他步伐越发加快,一阵激动的情绪在空气中发散开来。
直到此时,地喾才意识到,刚才这家伙其实一直在盯着地上的白色垫子看去,他眼里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此刻,地喾看见这家伙蹲下身,快速掀起盖住秦麻子的白布……
“干什么?”突然,一道中年妇女的不满怒喝之声响起,带着愤怒和暴躁。
这一刻,伤心了好久的刘妈,内心的郁积终于达到了顶点,此时见到陌生人掀开老伴儿的白布,一股恼怒顿时在心中猛蹿。
此人突闻身后的怒喝,身形一滞,正在下蹲的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他急忙朝前探出一步,稳住重心,这才避免了跌倒的命运。
稳住身形的刹那,他急忙回头看去,顿时看到一张满是凄苦、不满、愤怒的脸,他脸上的错愕随即消失,转而是尴尬的讪笑取代。
“我——,我就是听闻你们这里发生了离奇的命案,想过来看看——”他尴尬加歉意的解释道,还伸手摸了摸头,本就不长的头发立刻有几根被摸了下来。
见此人吃瘪,地喾心中升起一丝暗爽,叫你不把本大爷当大爷,现在吃瘪了吧!
他朝前缓步走去,见到李婶儿等几名安慰刘妈的乡亲也跟着从后院椅子上接连坐起来,她们朝着陌生男子走去,眼里同样显出极度的不满。
“看看!”刘妈语气依旧很愤怒,不满的喊道,“老伴儿人都死了,你还要过来看看,你这是不尊重死者,你和我打过招呼了吗就来看看……”
听了刘妈梨花带雨、疾风骤雨般的斥责,陌生男子有些发蒙,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虽然此时是尴尬的笑,但他脸上笑意始终没有敛去。
“小子,你也对断崖村的命案好奇?”地喾走到此人面前,略带笑意的问道。
陌生男子见有人和自己搭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急忙转头寻找认同的声音,在还未看到说话之人时,他便急忙开口道:“是啊,我就是好奇才来断崖村的,我就是想过来破案!”
说话的同时,陌生男子几乎同时也看到了地喾的身影,他连忙朝地喾笑笑,寻求解除尴尬的稻草。
地喾看了看他,并没有从其身上感受到异样的气场,觉得此人应该也是一名普通人,他顿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
“行,那我就和你说说死者的基本情况……”地喾边说,边朝刘妈看去,眼神里有问询之色。
刘妈见地喾说话,她没好气的看了地喾一眼,最后无奈的朝院子里走去,算是彻底不想管这里的情况了。
接着,地喾向陌生男子展示了死者秦麻子的死装,虽然看的不够仔细,但是大概情况还是让陌生男子看了几眼。
“卧槽,这是什么凶手,居然如此残暴,这还是人吗?太血腥了……”陌生男子看完一阵后怕和惶恐,内心升起一种几乎要忍受不住的欲望,那场面太血腥了。
“经过巡天长分析,嫌疑人极有可能是一名擅长速度的非凡者,而且实力可能不弱。”地喾见陌生男子愤慨,透着正义的气息,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和好感,便接着补充。
“走,我们去流沙河之滨看看,两名死者都是在流沙河之滨发现的,或许凶手就躲藏在流沙河之滨附近。”
陌生男子微微点头,他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诶,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总的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这时,地喾想起来这一茬,便急忙提醒说道。
陌生男子立刻意识到失误,急忙正色道:“我叫乐天,来自沙河乡上。”
“好。”
李婶儿见陌生男子和地喾说的还算投缘,本来打算训斥一下这小伙子的,现在又感觉还是算了,她安慰刘妈几句,便出门朝自家田地方向走去。
就在地喾和乐天去村西头流沙河之滨探查时,杨癞痢等几位村民正在鼓动一些思想陈旧的村民,希望他们和自己一样,赶快离开断崖村,出去躲避灾祸。
“乡亲们,现在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而且巡天长也说了,凶手极有可能是心理病态的非凡者,他为人残暴嗜杀,说不定明天你我这些人中,就会有人死在某个地方。”杨癞痢说的笃定。
“可是——,我在沙河乡也没有亲戚,去了住哪儿……”
“就是,我在盆县倒是有些亲戚,但是距离有些远,而且坐飞船过去还要花费一些钱财,要是明天凶手落网,我这钱不是白花了……”
不少村民有顾忌,有些犹豫。
杨癞痢见状,接着鼓动道:“乡亲们,就算凶手明天有可能被抓到,但是你们可别忘了天神的恩泽,我们断崖村可是许多年都没有祭祀天神了,说不定这次的凶杀案就是天神动怒,想要降下天罚惩治我等。”
“这——”
此话一出,在场十几位村民全都骇然变色,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眼下被杨癞痢点出来,还是有些心惊。
“不太可能吧,那些都是传说罢了,应该不会成真……”有人心中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不太愿意动来动去。
“……”
就在这时,听到村民举报这里聚众闹事儿的村长过来了,他铛的一下踹门而入,来到杨癞痢几人跟前。
见到村长过来,本来热火朝天讨论的几位村民全都齐齐闭了嘴,他们有些不太敢去看村长的神色,全都耷拉起来。
村长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杨癞痢脸上,冷冷道:“杨癞痢,你怕死自己走就是了,揣度他们这些人做什么,你还想将恐怖的气氛放大,让整个断崖村都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里吗?”
杨癞痢有些理亏,其实他也有些犹豫,不确定相不相信那些老祖宗的禁忌之说,总想着多弄一些人跟自己走,这样是不是安全一点。
他讪讪笑笑,略带无力道:“我这不是担心乡亲们的安危吗……”
村长没听他继续哔哔,直接道:“乡亲们,你们想暂时出去躲避风头这无可厚非,但是你们也不用大张旗鼓议论这些,悄没声儿走不也一样,难道就一定要搞得人心惶惶,大家伙儿跟着害怕?”
一席话说的在场众人哑口无言,不少村民借机出去,很快,这里便只剩下杨癞痢几名核心想要出去避货的村民。
此刻,杨癞痢几人正在举行热烈宣讲的事儿无风而走,这些消息很快在断崖村四处传播,本来就笼罩在一片恐惧中的断崖村,此刻风声鹤唳,村民心中雾霾更甚。
一些人已经打包行李,锁好家门,朝沙河乡亲戚家奔去。
还有老人来到村委会,缴纳押金和使用费,准备乘坐飞船去盆县避货。有的则准备去更远的大城市躲避,那里人多,或许要安全一些。
就在断崖村人心惶惶的时候,地喾和乐天已经到了流沙河之滨,村西头的河岸下方。
他们先是来到汤河遇害的地点探索搜查,经过一阵寻觅,地喾在汤河遇害的地方附近草丛里发现了一些粘稠的物质。
这些物质很黏,闻之有浓厚的血腥味,一股异样的气味在草丛根部弥漫,这些物质呈现灰黑色。
经过比对,地喾发现这些物质沾染了河岸不少荆棘和野草丛,这些沾染黑色动物液体的植物,呈现长条状分布,两端和河岸交叉。
“难道,凶手杀人之后就潜藏在流沙河里面?”地喾做出如此推测,边问边看着乐天。
“嗯,很有可能,目前龙国就有掌握了‘水’元素之力的非凡者,说不定此人就有这样的能力。”乐天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在这附近接着寻找,只可惜再没发现其他线索。
接着,他们在河岸边行走,朝着秦麻子遇害的码头方向行走。
嘶嘶嘶——
就在他们沿河行走,通过村西头铁索桥那里时,河岸边的几块形似豆腐块的巨石里面,却是发出这种低沉的声音,很轻,几乎不可听见。
此时他们所过之地,距离铁索桥根部位置,有几块完整的巨石,这些巨石都是类似长方体形状,看似无规则的摆放在那里。
空气中有轻微的光波涟漪在荡漾,那是从某一块最靠近河堤里面的,几乎是半掩埋的巨石堆里,发出的。
“咦?奇怪,我怎么感觉空气中好像有一股能量在颤动。”乐天正在行走的脚步豁然停下,他随即朝四周张望。
“有能量波动?”地喾诧异,他仔细抽了抽鼻子,好像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只是这香气极其轻微,几乎快闻不到。
这种气味地喾感觉很缥缈,似有若无,极不真切,好像闻到了,又好像没闻到。
乐天感受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这股能量从哪里传播出来的,一阵搜索之后,他放弃了,接着朝前走去。
地喾见乐天朝码头走去,他没有感受到什么能量波动,而且那香味也极其飘忽,完全不能确定真伪,便压下心中疑惑,跟着乐天的脚步走去。
此时,巡天司布置在断崖村的临时工作小组,却是有了惊人的发现。
就在刚才,两名值守在断崖村的巡天员,他们通过分部在流沙河两岸的针孔摄像头里,捕捉到了令人恐怖的画面。
那里距离河岸稍微有些远,而且那里不时流沙河垂天瀑布的核心地带,四周雾气淡了不少。
两名巡天员从摄像头里,赫然看到了一只猩红如血的眼眸,这只眼珠有灯笼大小,全身流淌着血红的雾气,其中心一道梭形幽蓝色竖瞳,还在透射出丝丝缕缕的诡异绿色雾气,它们围绕在红灯笼般的眼珠四周飘荡。
这只猩红如血的眼眸,赫然正是从一块完整的巨石里看到的,这块巨石就落在地喾和乐天刚才经过的那里,正是铁索桥和流沙河交界的铁索桥根部位置。
“不好,那块巨石里有凶兽!”一名高瘦巡天员惊呼出声。
此时一旁的矮胖巡天员都被眼前的监控画面看呆住了,如此大的眼珠,可见这凶兽体型有多么庞大。
听到同伴的惊呼,矮胖巡天员才从呆滞中回过神儿来,他也跟着从以椅子上坐起来。
“有危险,的赶快通知那两个年轻人。”高瘦巡天员接着焦急道,他拿起手机,在手机屏幕上一阵操作,直接拨出了一个号码。
嘀——嘀——嘀——
高瘦巡天员话筒里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嘀嘀嘀之声。
“快接电话呀,怎么还不接,都要急死个人了!”他一阵心焦,手心冒出许多冷汗,不停在屋檐下走来走去。
“我看你在这里通知村长,让他通知断崖村全体村民,我则直接去村委会,寻找一些核心成员,让其帮助疏散群众……”矮胖巡天员见电话还没打通,便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院大门走去。
高瘦巡天员短促的“嗯”了一声,他微微点头,接着继续倾听电话那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