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刀寨污蔑岳阳大统领声誉,该剿!”
许杰正义凛然道。
麾下将士一怔,旋即毕恭毕敬,神色严肃道:“伍长大人赤心一片!”
“挺会捧人的,好了,你们听,有脚步声,是那里面的。”许杰向洞窟望去,黑魆魆一片,不可见光,不可见物。
这般洞府如何住人?他暗暗嘀咕。
那脚步声大了起来,扩散到洞外。
众人竖起耳朵,凝起眼睛统统向里面瞧。
吴萧心里暗暗惭愧,身随伍长首次出战,却被敌人毒药放倒。
好在地处空旷,通风良好,再是猛烈的毒药也没多少药性,她只是浅浅吸了一口,冷不丁没反应过来软了身体,等闭了口鼻,催动气血逼出一身汗也就没事。
山风一吹,一层凉意窜上心头,她又是羞愧自己矫情。
她心中多是不自在,便故意打开话题道:“出来的会不会就是风雅刀寨的人,倘若他们真是岳阳大统领的棋子,我们贸然进去,我等小兵无所谓,到时许伍长是必然要被穿小鞋的。”
许杰四顾,见左前方有一块椭圆形的石头立在一面凹坑中,他走去,道:“我们杀的是诬蔑大统领名声的悍匪,大统领两袖清风岂会做这种事?”
吴萧脸皮红了起来,一直红到耳根,心中暗暗道:“吴萧啊吴萧,你还是别说话了。”
许杰走到椭圆形灰色石头面前,双手抱住两面便往头顶一擎,随手一扔就落入黑魆魆的洞窟。
咚咚咚。
闷沉的碰撞声连响,一道猛烈的劲风竖直飞出洞窟,刀一般从许杰两层掠过在他身后岩壁劈出两道倾斜的深痕。
“那个挨千刀的不做人事,想惹事便报上名来。”
这道声音中气十足,粗粝似钢刀在铁块刮过。
许杰拿起长枪,握着枪杆平举,枪尖只在洞窟正中心。
一道风窜出,忽的静止,停下身子时候,许杰的枪尖刚好抵在来人的咽喉。
“是悍匪?”许杰问道。
他朝前走了一步。
那人退了一步,身影办掩在幽暗的光线中,看不真切面容。
许松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刚垫付了风雅刀寨副寨主喝花酒的钱,以至于堂堂一个缔结气血之轮的好手裤兜干净。
本想入村劫掠一番,听到此处传来打斗声,他按奈不住好奇心便寻道而来。
只是刚走了几步那声响疏忽静止,然后一块巨大滚石直砸他面门。
许松取刀劈出,心头火大,已经忘了自己的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感受咽喉的锋锐,许松想躲,却生出无处可躲的窒息感。
他脊背生汗,自知遇到强者了。
“走投无路,如果有机会,谁想当悍匪呢,我向来爱好和平,不喜欢杀生,朋友你是来除匪的?我倒是能为你找一个穷凶极恶之辈。”
许松扔掉刀,两手朝上举起,却暗地里一面观察许杰神情,一面暗用巧劲。
在他舌苔下藏着一根破血绣花针,正是为此日这种困境所用。
长久的练习,然他这一口绣花针吐得是狠、是快、是准、是毒。
猝不及防下,哪怕高他几轮的修者也要一命呜呼。
只是他还未爆起,疼痛袭来。
他错愕看着许杰,不敢相信许杰这般果断。
“绑了。”许杰挑断许松的四肢。
许松脸色苍白,气愤道:“你想干什么?”
立即有将士上前以黑绳绑缚许松双手。
心眼神通下,许杰能看见许松身上流淌的黑气。
在自己弱小的时候,常常活在悍匪的余威恐吓中,对于悍匪,他向来是心生憎恶的,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王英绑缚许松,不顾许松流血的腿,提着便随手扔在角落,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抓匪。”他还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觑了眼许松,似乎不解许松为何这么说。
你已知我们是陵卫军,你是悍匪,抓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许松的脑袋重重撞在石头,怒的他破口大骂:“你们是陵卫军吧,可知你们坏大事了。一群狗娘养的,快放开你爷爷,快放开你爷爷。”
许松犯了恨,张嘴向许杰吐出一根藏在舌尖的绣花针。
为了这一击,他一年四季,酷夏寒冬时常常以青冈岩为目标练习。
为此许松还特意修行了《铁肺功》、《弹惊舌》、《毒龙钻》等奇诡的秘术,一身上下口里的功夫秒到毫巅。
往昔遇到四次这种困境,他都是以此法反杀。
“只是我如今四肢断了,杀了那个领头的,自己也得死,”他悲绝地想着。
只是等了一会也不见许杰倒下,这让他愣了一下,甚至以为自己没有凸出绣花针。
“怎么会?”他惊叫出声。
左向春皱眉道:“喊叫什么,将你知晓的事情都告知我。”
左向春自然不知就在先前,许松已动用了他的绝招。
除了许杰,没人知道许松已经发出他生平最恐怖的杀机。
许杰佯装一脸诧异道:“喊什么。”
“你,你这不可能啊,你,怎么会这样。”许松挫败,甚至忽略四肢的痛。
他衣衫敞开,一张泛黄的纸从衣襟冒出。
赵刚眼尖,伸手抽出信封,小跑到许杰前,双手捧上献宝似地道:“大人,有信。”
许松着急,奈何四肢被断,躺在血泊中无可奈何。
似乎是已知自己不可活,许松反而更加勇猛,吐了一口痰道:“呸,你们这些狗杂碎,平日吃我们的东西吃的满嘴是油,恨不得刮走我们的地皮,今日到是惺惺作态主张起正义来,什么狗屁陵卫军,什么狗屁守护城池的将,只不是披着兵皮的悍匪罢了,要我说,你这么这些人比我们悍匪还恶心,我们好歹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做着悍匪,你们倒好,名誉拿了,好处占了,到头来还要绝了我们的生路,做一些明面的光彩给那些蠢驴似的村民看,真是放你娘的狗屁正义。”
许松满脸通红,还在破空大骂。
到了这个时候他似乎勇猛如开天辟地的战士,把一切罪孽都骂了进去。
“让我说,我劫掠那些村名,枪几个女人玩玩和你们这些陵卫军一对比,反而是大善人,要给我竖雕像,鸣爆竹,记载功德碑上哩!!!”
他说着,声音又复先前中气嘹亮态,似乎自己真的是一个大善人。
左向春听得面容臊红,吴萧地下了头,大大咧咧的赵刚也颓唐的坐在地上,王英下意识不敢看许松的脸。
“你们做过这事没。”许杰看着自己的手下,反问道。
众人齐声道:“没有。”
他们当然没有,身份太低是没有毒蛇獠牙腐蚀他们的。
左向春身份颇高,遇见过此事却年轻方刚,自然也没做过这种事。
“那你们低什么头,一个杀人劫掠的悍匪站在高处指责你们,你们到时羞愧了。”许杰冷哼一声,拆开信封阅其内容。
他向着许松笑道:“不得不说你是挺会说的,你要死了,多说点,以后没机会了,说说吧,这批货有什么好东西?”
这是一封密函信,关于孝敬陵卫军的物料单。
许松只是负责一部分,信中记载的是他所负责物料,上面勾画一些对号错号,显然物料只是筹备了一部分。
这是一笔庞大的财富,许杰心动了。
难怪这些陵卫军会被腐蚀。许杰心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