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穿成这样的话，是进不了这扇门的。”
极夜指了指那扇大气磅礴的门户。
在那后面，某种锋锐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好巧不巧，剑光劈在了大地上，仿佛就是它生生斩开了门。
“这儿是不是就和梦一样？”
赫尔卡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是只属于您的世界，算不算个梦也仅取决于您。”
女仆长的声音如梦似幻。
“它是什么？”
赫尔卡指向了巨门左侧，在那里，一个高耸入云的巨人正俯首称臣。
“这是赫卡忒大人您曾经用过的战体?封夜，您说过大的体积无法合用于关键的作战场景，所以把封夜淘汰了，但它终究是陪伴您时间最长的机体，故在您的星星上得以留下了自己的身影。”
“我没用过这个…但是它好酷！”
赫尔卡望着“封夜”，冥冥中，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攀上心扉…
赫尔卡走上前去，一步步靠近着它…
唰唰唰。
赫尔卡觉得自己身体很重，胸口明显被什么压住了。
他睁开眼，刚好和某人对上了眼。
“早安。”
那颗脑袋有着似曾相识的红色头发，正面的皮肉不知怎的褪去了，露出了一张铁灰色的脸庞，深深凹陷的眼窝里跳动着红光。
但声音确确实实悦耳，还是极为年轻的女声。
“哦，赫尔卡你总算醒了，我在给恩莉刷牙。”
那是盘坐在他身上的小鲨鱼艾伦，他此时一只手把着牙刷、一只手把着杯子、正为坐落在他双膝间的一排铁齿铜牙做着清洁工作。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在了疲惫的艾伦身上。
“恩莉？”
“恩莉?托格，小女孩啊，你忘了吗？她不是你一路抱回来的吗？”
小鲨鱼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有气无力地说道，连带着手中刷牙的动作也变得断断续续。
“艾伦先生！请您认真一点！”
“呃呃，我没睡！”
恩莉娇喝一声，小鲨鱼一个激灵立刻打起了精神，手又使上了劲儿。
但这次也没持续多久，小鲨鱼手速渐缓，眼看打起了盹。
“艾伦…”
“嘘…我来帮你吧。”
赫尔卡食指点唇，示意恩莉噤声，随后夹住了被小鲨鱼把着的柄，一前一后推送了起来。
只是刷着刷着，赫尔卡便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异样。
“恩莉，我现在用的是你的身体对吗？”
赫尔卡发现自己的手指比之先前更加纤细了，不仅如此，这种白嫩间透着嫣红的肤色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对呀，你一直醒不过来，艾伦先生说你可能是没电了，让我先把身体借你顶一下。”
恩莉的声音听起来腼腆极了，像是一个等待着老师表扬夸赞的模范标兵。
“嗯，谢谢你，我刚才确实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恩莉口中含糊不清，但其中的惊讶格外清晰。
“赫尔卡先生，您清醒点，我们械人不做梦啊，您是不是上网时中病毒了？”
“不是梦？”
“肯定不是。”
名为极夜的女仆长，还有那扇大门与巨兵“封夜”。
一切都显得那么真挚，让人分不清何方为现实。
恍惚了片刻，赫尔卡收敛了发散的思绪。
“恩莉，你的脸…”
“那张脸是放逐区的所有物呢，虽然放逐区不会阻止我离开，但不属于我的东西…它会扣下。”
金属脸上分明没有表情，但赫尔卡就是读得出少女的失落。
“那个…其实我卖火柴这些年是有攒下一点摩尔的，等您用完我的身体后我可以自己去香学会订做一张脸。”
赫尔卡的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他将恩莉的头从小鲨鱼怀中抽走，一只胳膊扶住了酣睡的小鲨鱼，蹑手蹑脚地把他扶到了枕头上，自己则抱着恩莉站在了地上。
随后赫尔卡给小鲨鱼盖上了被子，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缓缓扣上了门。
“赫尔卡先生，您这是？”
恩莉虽心里已有了些猜测，但嘴上却愈发地迟疑。
“我带你去香学会。”
“好呀，但是…赫尔卡先生，能先帮我漱个口吗？”
“…………”
抱着金属骷髅头的“少女”赫尔卡推开了厕所门，她身穿着单薄的红衣，赤着脚走在走廊中。
“1摩尔等于1摩拉，普通脸皮的话香学会大概卖1～5个摩拉，按材质和款式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恩莉已不再开口说话，趁刚才在厕所里洗漱的时候她也连上了赫尔卡的热点，所以他们现在都是在用心网交流。
“这样你就可以变回本来样貌了吧。”
“不行的，有些样子是有版权的，像我之前用那张脸，想再用的话就需要向自由教会买版权，而且即使拿到了授权，想要订做这种脸也是必须付出不费代价的，而且有价无市，一般来说械人中只有大人物能拥有不一样的脸。”
听到这儿赫尔卡停顿了一下，折返回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
“哎呀，赫尔卡先生您又回来做什么呀？”
“恩莉，我的脸…怎么样？”
“唉？”
镜子中，赫尔卡的头配上恩莉的身体显得略大，但并不割裂，只是稍显幼态。
恩莉那张金属骷髅脸一动不动，只有眼窝中红芒不住地跳跃，似乎大受震撼。
“您很美。”
和方才的轻松有所不同，恩莉的声音明显捎上了一丝敬畏。
闻言赫尔卡不悦地敲了一下恩莉的小脑袋。
“我是男的！”
“呜，可是…赫尔卡先生，您的脸真的很好看。”
这一个爆栗并没有让恩莉改变看法，她顶多是将让自己用的修辞变得委婉了些。
“难道说…我是大人物？”
赫尔卡默默忽略了恩莉，在心底如此疑惑道。
与此同时，械人社?findmgaic工作室。
“哟，自己送过来了。”
积灰的橡木工作台上放着一具苍白的无头模特。
班罕见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嗡嗡…
一只银色的小小工蜂振动着翅膀，吊着一个体积有自身3倍大的银匣子飞到了工作台上。
他虽闲着，他的掌与心可不闲。
“没想到还有启用你的一天，也好，跟着你最熟悉的主人再战一次吧。”
哈利?班?波特来回摩挲着银匣子，他的掌心每一次拂过银匣子都会让其散发出紫色的裂纹，重复三次后…
匣子碎了…
随后夹杂暗紫与银辉的流体覆盖了那副躯体…
哈利?班?波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再不做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