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九看似放松，实则已准备着抽出刀柄纸符，虽然心中很是不爽，却也全神贯注。

    小鱼儿浑然不觉，仍欢喜四处逛着。

    迎面一个侏儒吸引了均九视线。身形矮小，约莫一百多公分，面相却很是成熟，行止有些怪异。

    均九暗作准备，然而正适这一瞬，橱窗乍破，裙袂飘起。“哗啦啦”玻璃迸溅，夹着一道寒光袭向小鱼脖颈。

    “敕！”澄光射来，伴着均九疾驰，小鱼儿身周荡起涟漪。原来他早提起精神，默诵法咒。

    寒芒斩上光晕，凝滞一瞬，旋即向肉中切去。

    “啊！均”惊叫尚未发出，均九已然赶到，断刀抵住匕首，寸进不得，将小鱼夹在当中。

    又一刀袭来，小鱼儿惊愣之中被均九揽住旋身推开，心脏在耳边有力的搏动，将惊叫咽回了心底。

    侧身后脚踢出，足弓向刀面别去，对方被踢得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有些惊疑。

    交手不足两天，力道竟有此长进。

    均九此时才看清，这人竟也是个侏儒，较先前那个还矮上两头。方才便是藏在模特裙下，伺均九分神杀出，而另一人不必说也是“前狼假寐”的把戏。

    “弟弟！！！”这矮侏儒高喊，公鸭嗓一放，很是难听。

    大侏儒听闻叫喊，冲将过来。一众行人这才自震惊中回神，纷纷四散逃开。

    黑雾散出，将均鱼二人笼罩。均九未有掏出明目符，而是聚精会神，凝聚着双眸神光，捕捉着黑雾中的轮廓。隐隐约约可以透过迷障。他早就觉察到自己双眸的不凡，如今也有意开发锤炼。

    雾气翻涌，凝成人形。寒光闪来，均九断刀相别，旋即下撩。“锵！”金铁交鸣，斩到实处。

    刀光自迷雾中穿行，均九眸中波光闪烁，左右飘忽锁定着轨迹。

    “乒！”刀匕轻接，均九洞察虚实，当即旋身一张招火符贴出。

    “啪！”正中实处。

    “飞天欻火，驾景云龙。海岳稽首，万神敬从。雨师风伯，来往其中。如违上令，破身火镕。黑云速起，应运无穷。急急如律令！”均九急诵火咒

    “敕！”精气神一张，纸符微颤，闪动火星，黑雾瞬间爆燃。

    “砰！”服装店翻涌出熊熊炎火，碎片四射，狼藉一片。

    黑雾滚动，一个人形裹着火光冲出，捞起店中一件长衣。

    均九早料得如此，唤起月儿，鬼发缠臂，抽刀直刺。

    两侏儒已合于一块，哥哥站立弟弟肩上，深知力量不如均九，便使双匕抵住却正合了均九的意。

    弟弟奔走迅捷，却因哥哥重心不稳被推着踉跄。

    均九脚下发力，将二人猛地推出。

    “哗啦！”三人撞碎玻璃，落入绿化丛中。

    月儿鬼发抽回，回铃中休养。均九压住哥哥，断刀抵住脖颈。弟弟正倒在一旁，艰难爬起，枪伤开裂，汩汩流出血来。

    “哥！”声音同猪头人无二，却有些憨傻，两肩下凹，肩胛畸形，明显常年驮着哥哥。

    “到手的东西被抢走，不好受吧？”均九玩味地问。

    “哼。”哥哥不爽冷哼。

    “你需要鬼嫁衣？”均九笑问，这下，哥哥神情便紧张起来。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侏儒眼瞳转动，面色沉了下来，思索许久。

    “怎么合作。”他扯着公鸭嗓问。

    均九一笑，仿若魔鬼：“你所需要的，也正是我要解决的。我的敌人，也能为你的艺术提供很好的素材，你的弟弟会很开心的。况且，他现在也没处医治吧？”

    “不过你还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找上我们？诅咒？还是别的什么？”

    “嫁衣盯上了她，并且有更深层的联系杀死她，就会虚弱沉睡，方便我夺回。”

    “那你需要嫁衣做什么？”

    侏儒沉默，显然不打算告知。

    “行吧，成交。”均九作罢。

    草丛一阵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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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笛长鸣，很快便衣与干警便已在周边布控，小李带队赶来。

    在外面等着的是大龙，小鱼儿坐在一旁，时不时向窗洞望着，有些担忧。

    “没事吧？均小兄弟呢？”小李问，一行人皆是全副武装。

    大龙看着老实，将均九交代的说辞道出，领着警方来到二楼，指了指这大洞，才说他们掉了下去。

    小李急得跳脚，不过听说均九占得上风，倒是稍稍心稳些许，急忙带队赶去。

    赶将下来，只见均九持刀独立丛中，右臂发颤，神情愤懑。

    “我定要亲手抓住你！”低声呢喃，带着怒意。

    小李见状也不免心生敬佩。

    “均小兄弟，你不必自责，这次多亏有你，接下来我们缩小包围圈，功毕今日！”他宽慰道，却不知均九心思。

    心底微叹，均九并未将侏儒之事相告。

    他旋即假意关心，“方才门店有探头么？”实际上接到电话时，均九便观察过探头分布，以此推断可能的袭击地点。

    小李摇摇头，遗憾道：“没有，那里是死角，他很聪明。技术人员只提取到冲出火烟后的画面。”

    “不过我们已封锁了四周街道，全面布控，技术人员也在对比相貌，相信很快就能有所突破。”

    均九点头，面上看不出阴晴。

    “如今人手紧缺，多谢你的协助了。”

    回以微笑，均九随人马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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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侏儒自盲区摸回商城，大咧咧暴露在探头之下，从正门离去。

    一位警员提起注意，详细问询，监控画面正好能佐证他们的说辞，才放之离去。

    晚间，江凝凝视着眼前不断回放的片段，俏眉紧蹙，白皙的脸蛋爬上一缕冰寒。

    “均九”她轻声呢喃，电话摸起，纠结许久，终又落下。

    江父在一旁小憩，仿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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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很开心呀，好久都没有放松过啦，”小鱼儿活泼许多，不似平日里的紧张，“而且，你一赶来，我就不害怕了。”

    说着望向均九，期待着他的反应。

    今夜的天台格外拥挤，月牙儿也明亮几分。三人一鬼眺着城景，一同沐浴着清光。

    “唔你说我们该是什么关系？”小鱼儿扑闪着眼。

    “朋友？”均九淡淡反问。

    “不算吧，我们都不熟。”

    “你看呀，我们互不了解，仅仅相识几天，彼此疏离，却又同吃同住，生活在同一屋檐。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小鱼儿说着，甜笑着望向均九的眸。

    均九没有回头，眸光平淡，叹息一声。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你压力太大了，危机与险境迫使你抓住我。但我只是救命稻草，而不会是情感的归宿。”

    “况且，江城事了，我也会离开。”

    短暂沉默，小鱼儿眸光黯淡些许，又打起精神。

    “那我们是朋友？”

    “喂，你怎么总是心里藏着事的样子啊？”

    “嗯。”均九点头，心底不免悲戚。

    “你又是谁的棋子？扮演着怎样的命运？要将我引向何处？”

    “我又该如何保全你”

    “人世间，除却相逢，便是局啊。”

    “月儿呢？老狗呢？大龙？江凝？是巧合？亦或也不过是他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