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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荡平(大章)
    从理论上来讲,人是跑不过马的,但山路狭窄蜿蜒,不像平原开阔地带可以肆意奔跑,有些弯道过于弯折,如果跑的太快,是可能会发生危险的,那黑风的体型巨大,曲折的山路让它的速度不可能提的太快,而七剑门弟子身法灵活,人与马的距离正在逐渐的拉近。

    转过了两个弯道,七剑门弟子和后面的监工距离越拉越远,但是与黑方的距离却越来越近,后面的监工见自己追不上,就放弃了,慢慢的走了回来。

    前面又是一个急弯,黑风一下子转了过去,但是因为弯道过急,他的身形慢了许多,后面七剑门弟子看到心中一喜,转了几道弯,追了快一里地,这种高速的奔跑,饶是他们也有点吃不消了,心中还真有些奇怪,冬子和猴子是如何抓住这匹马的?

    不过抓住这匹马的决心也加重了几分,宝马难寻,这种马有钱都买不到的,现在亲身感受到这匹马的力量与速度,与他们以前见过的所有马相比都强了太多太多,现在两人拉开的距离有七八步远。

    转过弯来,突然一棵大树横卧于路上,前面奋力奔跑的一个七剑门弟子此时减速已经来不及,只得脚部用力迅速跃起。

    就在此时,旁边的草丛中,一道身上满是杂草的人影猛地站起,然后手中持着铁棍朝他横扫而来。

    半空之中,无处借力,空中的七剑门弟子心中大骇,连忙想要抽出背后长剑格挡。

    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薛守拙这一棍横扫都出现了残影。

    之前和两个抛尸的监工打的时候,因为是要抓活口,没用全力,怕一不小心打死了。但现在毫无顾虑,现在的他要大开杀戒。

    砰的一声闷响,被击中的这名弟子身子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就喷了出来,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竟是当场就打死了。

    后面那名弟子只见师兄转了个弯,然后就倒飞而出,喷出的血沫子都有些溅到他脸上。心中一时惊怒交加,连忙止住脚步,把背后的剑拔了出来,厉声问道:“谁?”

    没有人回答,一个身上满是杂草的高大男子从弯道那边转了过来,二话没说手臂挥舞,一根铁棒在他眼中急速放大。

    感觉到这一棍势不可挡,他身体往后一仰躲了过去,腰功——铁板桥。随后立即腰身一扭,人就翻了回来,手中长剑直刺薛守拙面门。

    薛守拙也是快速的回棍格挡,哪知这一剑竟是一个虚招,半途就收了回去,这名七剑门弟子闪过铁棍后回身一个旋转,长剑斜着就朝薛守拙劈去。

    薛守拙一棍挡空,心知不妙,脚步用力,人就往后急退,同时单手握棍,朝着对面之人捅去。

    铁棍有六尺来长,是长剑的两倍,那名弟子见两击不中,铁棍又飞快的捅过来,就顺着棍影劈了下去,捅过来的棍子比横扫而来的力量小的太多,而且对方是仓促变招,只要这次能够压制他的长棍,近身格斗他还是有把握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力气太大,长剑劈在棍身上,火花飞溅,但是长棍并没有预料中的被劈飞,只是方向略微向下移了一些,一棍正点在他的右侧大腿上。

    一个踉跄,他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受伤的腿就单膝跪了下来,此时一股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这是要完。

    薛守拙没有浪费大好良机,一棍点中对方大腿时,手中长棍往回一收,左脚向前迈出一大步,收回的右手再次往前猛地一伸,同时左手掌顶住棍尾加大力度。

    那名七剑门弟子也许是感受到了致命危机,左手持剑向上格挡,同时人也朝右边滚去。

    又是一声金属交击之声,本来戳向心口的棍尖只命中了七剑门弟子的左肩,力道之大已经扎入了肉里,被骨骼阻挡才停了下来,但那名七剑门弟子受此重创,猛地发出一声惨嚎,肩骨应该碎了,手中长剑再也拿不住,哐的一下掉了下来。

    大局已定。

    没有废话,也不需要活口了,薛守拙上前结果了这名弟子。

    这些人平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虐待矿工的事情都没少干,有时练武都是直接拿活人当靶子。

    这些外派的弟子都是资质平庸之辈,武道一途难有成就,出来值守就是图一个逍遥快活。

    此时身后也传来一阵马蹄声,黑风已经跑了回来。

    这边的声音不知有没有传到铁矿那里,薛守拙对着黑风点了点头,黑风会意,在他身前停了下来。

    薛守拙把长棍往身后一背,翻身上马,黑风就朝着铁矿那里奔去。

    临近铁矿的最后一个弯道,薛守拙从已经减速了的黑风身上下来,从旁边的林子里拿出几根一头削尖的木矛放在手上。

    黑风看薛守拙已经准备好了,则是加速朝着铁矿奔去。

    可能是山里的树木太多,先前那名七剑门弟子的惨叫声可能没有传过来,铁矿门口的几个人还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看见黑马又跑了回来,但是没有见到七剑门的弟子,正感到有些诧异,所有人都看着又跑回来的黑马,包括箭楼上的两名哨卫,一会看看黑马,一会又看看门口的山路,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就在箭楼上那名哨卫低头看黑马跑进围墙的时候,嗖的破空声传来。

    两声闷哼,一前一后两道人影从箭楼上面栽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巨响,每人身上赫然都插着一支木矛。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所有人一缩脖子,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这是遇到了敌人,几名监工有两名迅速往木墙后面躲去,准备关闭大门,当他们刚刚才推动大门,一匹黑色的骏马从他们身后冲来。

    邻近两人身前,黑马两只前蹄高高抬起,一个急停,然后重重踏下,一名监工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而黑马踩下的同时,马头往另外一名监工的方向一转,马嘴咬住此人的后衣领,然后用力一拽,此人被拽倒在地,然后又是两只前蹄重重的踩下……

    两人都倒地后黑马并没有放过他们,前蹄抬起—落下—抬起—落下。两人渐渐没了声音。

    而有个监工则是往院内剩下两名七剑门弟子住所方向逃跑,口中大声叫道:“敌袭!敌袭!”

    院中的狗受到了刺激,大声的吠叫了起来,拉的拴着它们的绳子被崩的直直的。

    薛铁东就是边跑边喊的那个人。

    听见了他的喊声,院子内最高处的房子里冲出两道身影,都是手提长剑,其中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迅捷异常,一下子就到了薛铁东面前,询问他是什么情况。

    薛铁东手指门口,说道:“不知来了什么人,用木矛杀死了箭楼上的两个人,此时正向这里冲来。”

    而另一名比较年轻的七剑门弟子此时也赶了过来,那名五十多岁的武者给了他一个眼神,朝着门口跑去,看到那匹不知哪里来的高大黑马在院子内乱跑后,稍微有些诧异,但脚步没有停留,依然朝着院门赶去,那名年轻的弟子也紧随其后。

    薛铁东跟着这两名七剑门弟子,紧随其后。

    这名五十多岁的七剑门弟子名叫明南生,入七剑门已经三十八年了,虽然是个内门弟子,但是因为年轻时练功岔过气,根基受损,实力就停留在一流高手,难以寸进,上了年纪之后也熄了再进一步的心思,就谋了一个矿山镇守的差事,在这里过得好不快活。

    而三个比较年轻的弟子都是外门,从辈分上来讲都是他的师侄,在矿山里要听从他的安排。现在在他身边的这个人名叫易忠,因为资质平庸,和另外两人都是二流武者。

    此时薛守拙已经跑到门口,右手一根木矛,左手提着铁棍,扫视一眼,看到手提长剑的两人,杀气腾腾的一根木矛就投掷而出,随后双手持棍就冲了上来。

    “¥##@!”两名七剑门弟子此时心中怕是已经骂开了花,明南生拔剑出鞘,只轻轻一挑,木矛便被挑飞,但是手上传来的劲道让他也是小心了起来。

    易忠也拔出长剑,站在明南生右边一丈开外,眼睛紧紧地盯着薛守拙,准备随时上去搏杀。

    薛铁东也从后面跑来,手上握着腰刀,似是要助两名七剑门人一臂之力。

    薛守拙冲到近前,依旧还是一记横扫,又快又狠,明南生眼中精光一闪,艺高人胆大,竟是不避不闪,内力倾注,长剑朝着铁棍缠了上去,意图要将其缴飞。

    易忠此时也来到了薛守拙侧面,一把长剑犹如灵蛇吐信闪电刺出。

    而薛铁东此时也到了明南生左边,手中腰刀朝着薛守拙斜劈而下。

    三人夹击之下,飞龙骑脸之势已成。

    噗嗤,长刀划破皮肉之声,鲜血喷出,明南生一脸不敢置信,薛铁东那劈向敌人的一刀,突然中途变向,加速的朝着自己劈来,而自己的长剑刚刚缠上铁棍,正要发力,那长刀势头太快太急,比那铁棍还要快上几分,再加速猝不及防,仓促之间只能往旁边避开,可还是慢了。

    左胸之上此时一道狰狞的口子现在往外汩汩冒血,而右手长剑突然失去力道,被薛守拙一棍击中,脱手飞出,差点击中右边的易忠,吓得他身形一晃,攻击为之一滞。

    “贼子敢尔!?”看到这一幕的易忠目赤欲裂,一声怒喝。

    薛守拙却没有再管明南生,转过身去对付易忠,薛铁东则是乘胜追击,长刀又朝着明南生快速劈去。

    明南生身受重创,又失了武器,好在还有行动能力,脚尖连点,身体猛地朝后退去,右手在胸前连点,伤口流出的鲜血顿时止住大半。

    在薛守拙势大力沉的全力进攻之下,易忠也是连连后退,明南生见到此景,心中愈发惶恐,一转身,竟是要逃。

    然后迎面一匹高大黑马冲来,他又吓得往旁边急闪。被这一耽搁,薛铁东又追了上来,手中长刀一刀快过一刀,他左支右绌却还是中了几刀,最终被薛铁东砍下了脑袋。

    而易忠在薛守拙手下苦苦支撑,当看到明南生被薛铁东砍下脑袋后,心神失守,被铁棍砸中左臂,当时一声脆响,骨头被打折,人被击飞数米,再接着一棍打中脑袋,顿时红的白的溅了一地,紧随明南生而去。

    而此时才赶来的其他监工看到这一幕,正准备往上冲的身形顿时一滞,既有对明南生和易忠被杀死的惊惧,又有东子突然倒戈的疑惑,然后几个彪悍的监工依然冲了上来,而还有四个监工则是朝着门口跑去,看来是准备逃了。

    出了院门就是林子,往里面一钻就有很大几率逃的生天,但是薛守拙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他离门口本就不远,铁棍的攻击距离又长,几棍下去,这些丧了胆气的监工就全被打断了腿,躺在地上哀嚎。

    薛守拙没有杀了他们,等下还有用。

    回过身来,薛铁东和余下的七个监工正在纠缠,对方人多,乱刀闪烁,他也只能边打边退,被压制住了。薛守拙提着铁棍加入了战团。

    一盏茶的功夫,这七人就或死或伤,全部都躺在了地上。

    在门边把黑风踩上的两个也拖了过来,清点了一下人数,算上薛铁东,现在在院子里的监工一共有十七人,还有三人一直没有出现,一定是躲在哪间屋子里,他们是不会下矿洞的,下面黑暗狭窄潮湿,下去后怕被那些矿工一时激动弄死在矿洞里。

    关上大门,插好门栓,薛守拙和薛铁东就一人警戒一人进屋搜索,可能是被外面的情况吓破了胆,薛守拙把他们从屋里都找了出来,三个人没有一个敢反抗或者偷袭的。

    还有两个胖胖的厨子以及八个女人全都赶到了院子中央,和那些没有死的监工们站在了一起。

    让其中的一个监工在矿洞口敲响了收工的铜锣,不一会儿,从山脚的矿洞里,陆陆续续出来了两百多号人。

    看着这些人,薛锋们甚至觉得被抛下山崖的尸体也许算得上是一种幸运一种解脱。

    这两百多号人面容枯槁、头发肮脏又蓬乱,全身都是黑乎乎的,大部分都穿着破烂的衣服或者没有赤裸着上身,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有鞭痕、烫伤、锐器伤、各种大小不一的脓包,散发着恶臭,很少有人有鞋子,手脚上不是吼吼的老茧就是受伤后没有愈合的伤口,大部分因为没有得到医治和长期在地下阴暗潮湿的环境,流出了黄褐色的脓液。

    所有人都像行尸走肉一样,双目失去了光彩,只有浑浊与黯淡,佝偻着身子,只知道机械的听着监工的命令行事。

    不听话的不是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就是已经被丢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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