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迪伦大口的喘息着，试图平息自己脑海中传来的钻心疼痛，不过他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
之前所有的布置与计划，全部在这不明攻击中化为乌有。
眼见凛冬之爪已经越过了战线，那么接下来他需要思考的，只有一件事。
哪怕是死，也要除掉瑟庄妮。
……
“记住了，不留活口！看到会动的就给我补一刀！”
瑟庄妮骑着钢鬃，慢悠悠的走在最前方。
她的身边时不时传来霜卫祭祀的哀嚎声，在她看来再也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了。
“接下来……”
她将目光投向了阵地最后方，那是迪伦的指挥处。
……
瑟庄妮那边如何了？
刚突破防线，还没和迪伦碰面。
那就好，我……
秦沐拖着身体，脚步却十分沉重，他已经不止一次了，甚至对于透支精神力的副作用都有些适应了。
秦沐同学，我还是建议你最好休息一阵子，毕竟……
我要保证瑟庄妮的安全……
你这样能给她提供什么帮助！？况且迪伦已经被你重创了，如果你再插手她和迪伦的战斗，她会怎么看你？她真的会感谢你？还是说责怪你没能让她亲手杀掉自己的弑母仇人？
秦沐难得沉默了，脑海中紫瞳的话他现在听着都有些嗡嗡作响。
你果然……早就知道……
我知道这些很奇怪么？
也是，毕竟你是虚空。
秦沐仔细想了想，紫瞳的话确实是合理些。
好吧……我先恢复吧。至于迪伦，就交给她了。
你知道你像什么么？就和护着鸡仔的母鸡一样，生怕你的鸡仔出一丁点事。
听到这话秦沐露出一抹苦笑，又想起了艾希死去的那天，她如雪般苍白的脸色，和举起连枷时眼中的哀伤。
“因为……我真的不想再看她……露出那种表情了。”
紫瞳也沉默了，它清楚，那天痛苦的绝不止瑟庄妮，秦沐同样备受煎熬。
你就算护的了她一时，你也护不了她一辈子，你清楚的，她是弗雷尔卓德的战母，你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是啊……
秦沐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他清楚，她能忘掉他，对于瑟庄妮而言，其实是件好事。
她不用再去经历那些痛苦，也不用苦苦等候，他身上的责任太重，重到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样也不错，挺好的，我累了紫瞳，我想休息一会了，晚安。”
秦沐找了个地方靠了下来，往西边看了一眼，他知道，她就在那个方向。
“祝你武运昌隆，我的战母大人。”
说完他有些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缓。
紫瞳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第一次对人类的情感产生了好奇。
……
“战母大人，您是要去帮助凛冬之爪……”
“不，我不会出手的泰达米尔。”
艾希快步赶到了战场，四周随处可见被扒光的冰傀，和已经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霜卫祭祀。
“那……”
“我是去见证，见证她的复仇，仅此而已。”
她的眼神坚定，没有半分的迟疑。
“我从不觉得瑟庄妮会输，只是我希望，当我的挚友完成神圣的复仇时，我能陪同在她身边。”
“是我僭越了，战母大人。”
“无妨，战斗或许已经开始了，我们快些。”
“是”
……
“我还以为你会逃跑呢，原来在这里等死。”
瑟庄妮看见迪伦站在自己的面前，反而不太着急了，她一抬腿，从钢鬃身上跳了下来。
“呵，不杀了你，我没法向女巫大人交差。”
迪伦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套盔甲，看上去样式还颇有几分高级，比那些冰傀的盔甲要好上不少。
瑟庄妮看向他，突然笑了笑
“啧啧，怎么，不敢让我看你的模样？套着一身龟壳，还真以为自己是个战士了？”
“你会为你的无知狂妄，付出代价！哈哈哈！”
迪伦大手一挥，顿时从附近的遮掩处冲出了二十个冰傀。
看这盔甲样式，应该就是迪伦自己随身的仆从了。
“去死吧！杂碎！”
冰傀瞬间动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朝着瑟庄妮冲来。
后者眼中只带着浓浓的不屑。
“五年前你就是这样，五年后依旧没半分长进！”
瑟庄妮挥舞着手中的连枷，每一击都会将一个冰傀砸的支离破碎。
眼见着冰傀一个个倒下，迪伦的眼神中也难免出现了一丝慌乱。
“喝啊！”
眼见最后一个冰傀也被砸的扭曲变形，迪伦眼中也从慌乱变成了歇斯底里。
“你这该死的杂碎！当年我就应该直接把你……唔……”
还没等迪伦说完，瑟庄妮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单手将他举了起来。
“哈，迪伦……还记得么？五年前，我母亲就是这样被你抓着，嗯？”
“你……嗬……”
“呵，五年前，你趁着我和我母亲决斗的时候……我至今还记得。”
瑟庄妮愈发用力，迪伦不断的挣扎，但却无法从她手中挣脱。
“霜卫部族还驱离了我们凛冬之爪，从此我们部族只能在无法耕种的土地、没有猎物的猎场上生活！这笔账，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用力的将迪伦砸向地面，后者则在雪地上滚了几圈。
此时的迪伦披头散发，头盔也不知飞到哪去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神中尽是怨恨。
瑟庄妮看向他灰白色的头发，心底有些疑虑。
“咳咳……你……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咳……女巫大人的事业……”
“你就带着那个老女人的秘密，滚去地狱等她吧！”
她挥舞起手中的连枷，重重的砸向迪伦。
“去死吧！你这懦夫！”
“噗……”
厚实的盔甲并没有能阻挡住瑟庄妮含恨一击。
相反，迪伦的胸前连带着盔甲都凹陷进去，眼神逐渐涣散。
生命的最后，他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便失去了生机。
艾希早已赶到，她吩咐泰达米尔去协助奥拉夫，独自一人过来，见证了挚友的复仇。
可她分明看到，大仇得报的瑟庄妮，没有痛哭，也没有喜悦。脸上只是透露着一股……平静。
艾希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站着，许久瑟庄妮才开口
“真是……简单又轻松……但……”
“我知道的，廓吉雅妈妈要是看到你帮她报仇了，她会安息的。”
“呵……或许吧。我到现在都不理解，她为什么宁愿为了一个臭男人放弃部族的责任。要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凛冬之爪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艾希点了点头
“是啊……那你还恨她么？”
瑟庄妮沉默了。
或许曾经她恨过自己的母亲，但更多的，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当时不肯带上她一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别忘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瑟庄妮……”
艾希双手搂过瑟庄妮的腰肢，丝毫不介意那盔甲上还沾着敌人的鲜血。
“姐妹……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但是我们身上的悲剧……不应该在其他人身上发生了。”
“我希望弗雷尔卓德的人们能幸福，从此再也不用互相争斗，我们能做到的，只要你我携手。”
瑟庄妮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相拥。
直到第三方打破了她们之间的伤感氛围。
“我以前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们俩是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