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学校订了十桌没有酒的酒席,今天中午订的也是十桌,但有一部分人选择离开,所以多出了一桌。于是,大家挪了挪椅子,每桌12人降到了每桌11人。
今天晚上学校减少了一桌。
那为什么不减少两桌呢?
因为万一大家都想来吃个晚饭,但座席却不够,岂不有失风范?
但这种想法显然是有漏洞的。
灰谷高级中学里进入半决赛的约有1人,上午有5人参赛,25人出局。
25人对应的是两桌,就算这些人上午都来了,那下午他们也会全部离开。
即使下午出局的人也全都没有离开,也得减少两桌。
中午是十桌多出一桌,大家换换位、坐得宽敞点,是件好事。
晚上则是九桌多两桌,人们心领神会,重新分配座位。
昨晚坐在一起的四人,今天还是坐在一起,这四人里,有三个人赢了。
余婷看到易正光坐在徐白树身边,心生诧异。你中午没来,但是晚上却来了,放着免费的饭不吃外出用餐,真是难以理解。
一桌坐九人,人与人之间余地很大。
非常不巧的是,易正光在餐桌上看到了一个被他秒杀的陌生人。
李堂华比赛结束后接近下午四点,坐汽车回学校要两个小时,再加上等车的时间,到校就该吃晚饭了,那还不如先在这儿把晚餐解决掉,夜里坐1小时15分钟火车回县城,毕竟下午参赛的人不用上夜自习。
他一见到那人险些火冒三丈。原来你和我同校!就是你吞了我13分!不,不仅如此!我本可以走得更远!我半决赛第一局就输了,一分钱的奖金都没拿到!这不行,你必须得给我个解释!
虽然花瓶打碎还未能恢复,但是,我没了花瓶,依旧很强大,你不就是跑得快点吗?你敢和我比力气吗?
………………
李堂华认不得易正光,但他却记得徐白树。徐白树穿着男生校服上台演讲,太引人注目,她是二(2班的,她前面一位肯定是二(19班的,知道了班级,再想查这个人就方便多了。
不多时候,他就从其他同学那里得知了易正光的名字。他估计了下时间,离上菜还有几分钟,足够他秀肌肉了。他离开座位,走到那人身后,“易正光,我不服,你敢和我再比一场吗?”
旁人听到这话都摆出一副吃瓜的架势。
卢浩担心友人吃亏,“不要动手,给他留点面子,省得他再输一次。”
他这话进可攻退可守,稳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毕竟友人获胜的印象先入为主,即便友人拒绝挑战,别人也没法说什么。
徐白树很看好光同学。这种小角色,不管挑战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面对挑衅者的邀战,她既不劝止,也不劝战,“无论战与不战,你在我心里都是获胜者。”
她这句话不仅仅可以用在这件事上,更是一个长远的承诺。
易正光知道这句承诺的意义,白同学说的是“无论战与不战”,但考虑到她的性格,这句话更应该是“无论胜与不胜”。说的更直白一点,如果能赢,那就战,如果赢不了,那就不战。
人群中爆发一阵阵感叹声,在他们听来,徐白树的话实在是太暧昧了,就连一位带队老师也被这事吸引而来。
“白同学,我知道啦!卢浩同学,既然有人甘愿‘舍己为人’,我又怎么能拒绝呢?这位同学,你要比什么?”
………………
“掰手腕。”
掰手腕这种活动通常在小学校园里流行,高中生里还坚持做这件事的,往往是关系亲密的死党。
由于不是大动干戈,带队老师并未制止,而且,出于私心,他也想看看这些能进半决赛的学生到底有多么不凡。
“卢浩同学,你的位置暂时让他坐一下。一分钟之内能赢。”
卢浩站起,李堂华坐下。
易正光拿出沙漏,反转运行15%,存在吸收1%,倒计时开始。
李堂华刚一坐下心中就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花瓶被打碎,他正处于虚弱期,力量只能发挥出6%,平日里他的力量堪比三人之和,降到6%就是18人,欺负力气小的人没什么问题,可是……
………………
易正光的力气并不异于常人。他敢接受挑战,纯粹是因为存在力给他带来的好处太赖皮了。
此消彼长,李堂华略微弱于易正光,但有一点还好,他认为一分钟还是能坚持得住的。
过了约有4秒,徐白树意识到胜利极有可能“迟到”,暗中帮了他一把。
变动汲取15%。
变动力有多种表现形式,其中一种是速度,比如说奔跑速度、力在人体中传导的速度。
取走15%的变动力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
犹如人一口气爬了十层楼,上气不接下气,变动力减弱带来的是力的传导突然中断,虽然不至于在一瞬间把全身的力气抽走,但至少有那么一刹那,他的手没有力气。
他毫无悬念地输了,心中无比沮丧,他引以为傲的力气,竟然……他听到了一句特别刺耳的话,这使得他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
“46秒。”
报时的人是卢浩。他在关键时刻补刀、带节奏,使这场比赛更具戏剧性。
李堂华对他怀恨在心,气呼呼离席而去。这破地方,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呆了。
然而在围观群众看来,他这番举动有另一种含义:作为这场大戏中唯一的失败者,他没有资格与胜利者同桌用餐。
好戏结束,观战的人立即散去,严阵以待,等菜上桌。
卢浩回到座位上,无法掩盖的喜悦之情迸射而出,他眉飞色舞道:“你果然赢了。”
“是啊,因为我有绝不能输的理由。”他用左手食指指了指心脏,随即扭头看向白同学,腼腆一笑。
徐白树知其指意:他把她装在心里了。
但眼下时机还不成熟,两人的能力还不足以履行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帮助、关心、照顾、陪伴,所以有些话、有些事不可启齿、不可思量。
“昂,我也一样。”
徐白树拿出四叶风车放在沙漏旁边,金沙流淌,叶片飞转,存在,变动,时间逝去,人心稳固。到上菜时她才撤掉风车,易正光紧随其后,收起沙漏。
今天又有鲈鱼,眼看昨日之事即将重演,易正光把最后一块鱼肉夹到自己碗里。
徐白树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还真是“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