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决愣住了,不知道小姑娘怎么突然就委屈上了,他弯下腰,平视着寂言,“怎么了,言言?怎么这么问呢?”
寂言红着眼睛不说话,沉默地看着路决,眼里有恐慌,还有胆怯。
路决心疼了,不知道寂言是因为什么突然这样,他握起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也认真地看着她:“言言是很乖,但是不乖的言言一样可爱。而且在我这儿,你不需要乖,只要你每天都开心,我就每天都爱你。你要是不开心,我就想办法让你开心。”他沉了嗓音,语气更认真了些,缓慢且坚定地对她说,“言言,有人爱你,不是因为你的乖巧或优秀才会被爱,而是因为是你。”
寂言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在理解他这些话的意思。慢慢的,寂言的眼睛又睁大了些,眼眶里渐渐续起眼泪。
路决这下彻底慌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抱她。
却见寂言在眼泪快要溢出来的时候,突然紧攥住他的手,自己用力仰起头,向上的目光几乎与天空垂直。
路决站直身体,看着小姑娘睁大了眼睛瞪着天空,又快速眨了好几下,硬生生地把眼泪收回去。路决眉头微皱地看着她,没说话,感觉心口发酸,想把小姑娘揽进怀里,却又好像明白,她现在似乎不想要一个拥抱。
夜晚的微风中,在这个他曾经非常熟悉的街道上,路决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在独自处理情绪。
他想着这段时间两个人的相处,寂言确实很乖,总是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很少跟他要求什么,体谅他工作时间的特殊性,也从不埋怨他没空陪她,甚至晚上下了课,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他办公室自己看书,等着他忙完了来陪她说说话,偶尔赶上店里有事,她干脆就自己回家,也不要他送。
乖巧懂事,让人省心。
可更多时候,路决感到的,是无力。
一开始,路决本以为女朋友年纪小,自己得多宠着,为此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却没成想,自家小姑娘独立自强,一点儿不矫情。
连小五有一次都跟他感慨,他这女朋友是真不错。
是呀,她很好,近乎完美的扮演着女朋友的角色。
可瞧着,却也是真的有些疏离。
到不是拒绝,只是不依赖。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路决就明白,寂言不是个需要人捧着的公主。只是终究成为了自家小姑娘,总是要呵护着的。
路决想,他还是要努力些,让小姑娘对他放开心,肆无忌惮一点。
“我们回去吧。”寂言缓了一会儿,憋回了眼里的湿润,猛地重新低下头,有些发昏。
路决捏了一把寂言的小脸,转身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带你回家。”
等了半天,发现没动静,回过头,看见小姑娘正低头望着他,微嘟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上来呀,离路口还有点远,我背你过去。”
“不要。”寂言沉默了半天,终于犹豫着开了口,声音难得的柔软,还带着点小委屈,“我太重了。”
噗嗤。
路决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低头蹲在那笑得肩膀都在颤。
寂言虽然是有些醉了,但意识还算清醒,觉得路决在笑话她,有些气恼和囧意,掩盖性的稍微提高了音量,在已经略显空旷的街道上很是清晰:“不要你背,我自己走!”说罢,寂言绕开面前还在蹲着笑她的路决,自己蹬蹬蹬地往前走。
路决笑够了,大晚上的,终是不能让寂言离自己太远,赶紧站起来去追。追上了,好说歹说,终于是把小姑娘哄上了车。
出租车不能开进小区,他们在大门口下车。
车里开了空调,车窗紧闭空气不流通,在密闭的车里坐了一路,寂言的酒劲儿彻底上了头,整个人头重脚轻,脸色很难看。
路决看她难受,想把她抱进去,结果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养成的倔脾气,就是不让。明明脑袋晕得很,路都不一定走得直,偏偏还保持着一脸镇定,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诉说着:我没醉,我没事,我很好!
路决没办法,只好护着她往回走。
两人进门,路决帮她换了鞋,揽着她进了卧室,把她轻柔地放在床上。
来了这么多次,这还是头一回进寂言地卧室,极简的风格,还是暗色系,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角落里一个懒人沙发,是这间卧室的全部了,如果不是知道寂言睡在这,路决都要以为这是个男孩子的房间。
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的寂言,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了解寂言。
两个人从相识到相恋的时间太过短暂,也就跳过了相知的过程。
路决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
“言言,来,喝点蜂蜜水,会好受一点的。”路决把寂言扶起来,把蜂蜜水喂到她唇边。
寂言喝了一口,皱眉:“哪来的蜂蜜?”寂言不喜欢蜂蜜,从没买过。
“你是有多不关注你家冰箱。”路决看她不肯再喝,又哄了几句,勉强喂了半杯,“我之前买的,但是看来你也不爱喝。”
路决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抱着寂言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给你擦擦脸,我们睡觉吧,好不好?”
寂言迷迷糊糊的,但听到这话摇摇头,嘟囔着:“不行,我还没摘隐形眼镜。”
“隐形眼镜?”路决仔细看了寂言的眼睛,他确实见过寂言在家里戴眼镜,但他以为是她度数不高,所以外出的时候不爱戴,到是没想到她还戴了隐形眼镜,“那,眼镜盒在哪?”
“浴室。”寂言声音恹恹的。
“那我们去浴室吧,正好洗个脸。”路决说完就要扶她起来。
可是寂言倚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言言?”
寂言不理他,这下干脆眼睛全闭上了,又往他怀里凑了凑。
路决没辙,起身把她一路抱到了卫生间,让她坐在洗手台上,问她:“眼镜盒在哪里?”
寂言将头靠在路决的胸膛,抬起手向后指了指。
路决一只手揽着她,腾出另一只手打开洗手池上的梳妆镜,后面是个储物柜,路决扫了一圈,很快找到一个圆形的小盒子。
他拿出来,一边揽着寂言,一边打开盒子摆在洗手台上,还投了把毛巾给寂言擦干净手:“来,快把眼镜摘了,摘完去睡觉。”
“唔,你得给我举着。”寂言撅着嘴,指向放眼镜的小盒子。
得!路决又把它重新拿起来举到寂言面前:“可以了吗?公主殿下?”
寂言撇了路决一眼,没理他,自顾自对着眼镜盒里的小镜子摘眼镜。大概是今天戴的时间有些久了,眼睛干涩,摘下来还费了些功夫,中间摘不下来的时候还借着酒劲气恼地打了路决好几下。
眼镜盒里还装着护理液,路决怕弄洒了,被打也没敢躲,反而好脾气地安抚她。
好不容易把眼镜摘了,路决又在寂言的各种指使下,伺候着小姑娘卸了妆,刷了牙,洗了脸,擦了脚。
路决在今天之前还从不知道女孩子睡前竟然还有这么多步骤。
“好了,都洗干净,该去睡觉了。”路决站直身体,想要再把她抱回去。
可小姑娘收拾了一通竟又恢复了几分清醒,两只手抵着路决的胸膛,坐着不肯动,抬起眼盯着他,喊他:“路决。”
嗓音里残留了些醉意,以及说不清的娇嗔。
“嗯?”
寂言没说话,手却不安分,一路向下,滑倒小腹处停住。
路决随着她的动作不自觉绷紧,连呼吸都放缓了。
“你有腹肌欸。”寂言咬着嘴唇,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些小女生的怯意和试探。
柔软的小手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蹭在他的小腹处,路决小腹猛地收紧,呼吸有些急促,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正暗自焦急着,又听到小姑娘糯糯地说道:“我可以摸摸吗?”
路决脑子里轰地炸开。在一起这些时日,路决念着寂言比自己年纪小,怕吓到她,除了拥抱亲吻,两人之间再没有过更亲密的举动。
今日借着酒劲,小姑娘的胆子到是自己大了起来。
见路决不说话,寂言有些不高兴,耍起了小脾气,瞪着他小声嚷嚷道:“她们都说你身材好,觊觎你,可我都没摸过,凭什么!明明是我的!”
路决皱眉,显然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她们”是谁,怎么就知道他身材好了。
可寂言却不想解释,也不想再等他明白,小手直接钻进t恤下摆,抚上了路决结实有力的腹肌,寂言的小手慢慢移动着,她悄悄地数了,好像有六块。
寂言胆子确实大了,有些兴奋,想看,但又不太敢。
路决在小姑娘把手伸进去触摸到皮肤的那一刹那连呼吸都要停了,僵硬地站在那不敢动,喉咙滚了滚,觉得应该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闭上眼睛冷静了几秒,路决认为这样不行,他得做点什么。
睁开眼睛,刚要开口,就听见小姑娘咦了一声,手指在他左侧靠上的一处位置停下,那里有一块不太平整的皮肤。
“这是什么?”寂言疑惑的将手指附在上面轻轻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