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如此毒辣的太阳,炎炎热浪无情地掠夺着我体内的水分;在这白茫茫的沙漠之中看不到半点绿色,有的只有那一座座高低起伏的沙丘。
身后的巷子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一直就只有我孤身一人突兀的站在沙漠里。
老天爷啊,没必要这么搞我吧?
现在让我跑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沙漠之中,基本就等于被判处死刑了。
唯一让我觉得好受一点的是,在刚踏入这片沙漠之后,我又能再次发出和听到声音了;在那样的一片死寂之中,我莫名地有一种精神恍惚、世界颠倒的感觉,仿佛再多待哪怕一秒的时间,我就会迷失在世界上一般。
秉持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我小心翼翼地爬上一座较高的沙丘,站在沙丘顶端,无垠的沙漠尽收眼底。远处,除了数不尽的沙丘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而在我这沙丘的另一边,却坐落着一幢十分奇怪的建筑——是一个用大量黑色石砖堆砌积而成的一座四棱台一般的建筑,大体看上去宛如被削掉了顶端部分的金字塔。
那座去顶金字塔塔的高度看起来只有十层楼那么高,但它的占地面积却是十分广阔的,依我看来,它甚至要比三个胡夫金字塔加起来还大。
我惊呆了,并不是在思考为什么一提到沙漠就会联想到有金字塔。构成这座去顶金字塔的石砖块好像才刚刚新鲜出炉似的,没有一点在沙漠中应有的裂痕或风化的迹象,砖块与砖块之间拼接得相当紧密整齐,几乎看不出痕迹,就好像原本就是连在一起的一样。
这样夸张的做工,这样庞大的工程量,绝对不是是人类的杰作,当然也不排除有的魔法可以实现这一点的可能。
所以现在能干嘛呢?对着这座没有顶的金字塔发呆吗?是谁将我引到这里?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现在的脑子要更清醒一点了,仔细想想,那不明的求救声明显可以说是与米可毫不沾边,可能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声音的主人应该也是个女性没错,但为什么我偏偏却会联想到米可呢?而且当时给我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有种莫名其妙的虚无感。莫非这也是某种魔法所导致的结果吗?
魔法这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真是相当可怕!
“话说回来,这建筑是干什么用的?”
在我所了解的故事之中,金字塔一般都是与木乃伊和法老的诅咒等神秘而又恐怖的东西联系到一起,这个世界不知道有没有木乃伊呢?
我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望着这座意义不明的去顶金字塔,觉得它更加宏伟壮观了;而金字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
在这一天,闯入这片绝命沙漠的并不止晋皓熠一人。
尽管是炎热的沙漠,但少女依旧穿着厚厚的白色冬装,裹着大红色围巾,还戴着绿色的手套,脚步轻快地奔走在沙丘上;与其并行的,是位身穿白色广袖长袍,头发花白,两鬓挂着长长的发白络腮胡的老人。
而在沙漠的另一端,马cc高举着那面象征着cc军的橙色旗帜,站在整个队列的最前方,在大漠中缓缓前行,鲜红色披风随着他的步伐轻轻飘舞,金发在火辣的烈日下更加富有光泽;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戴着黄绿色的牛仔帽,披着咖啡色的防风斗篷的牛仔纽格曼。
cc军离开了塔西镇,向着沙漠深处进发。
此行,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正是沙漠正中央的那座巨大建筑。
我不知道在这座去顶金字塔前呆了多久,只知道体内的水分正在被头顶的太阳一点一点地吸走,应该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一具干尸,呃现代木乃伊?
总之,我要喝水!要喝水!喝水!水!
我壮起胆子,倚靠着去顶金字塔坐在了沙地上。
突然间,巨大的声响从去顶金字塔里传来,如同齿轮转动一般咔咔作响,伴随而来的是整个地面剧烈的晃动,这座去顶金字塔里一定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表面的石砖上霎时泛起朦胧的白光,石砖正一块一块向内凹陷,我惊得赶忙爬起来躲到了一旁,惊奇地观察着这奇异的变化。不一会儿,响声停住了,金字塔在我的面前打开了一个向里的通道。
“不会吧”
一联想到那些恐怖诅咒,我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没办法,这是唯一能走的一条路了。那座金字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
最终,好奇心打败了贪生怕死的欲望。
“算了,就当是为了科学实验献身了!”
我鼓起勇气闭紧双眼大步走了进去。
刚踏入大门后,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室内和室外的温差很大,外面热得像烤炉一样,而里面仿佛是一个保鲜的冰箱。
走了没几步后,我才慢慢睁开了眼睛;里面很黑,但在我进去后,所有石砖与石砖间相连的缝隙中都在一瞬间发出了神秘的白光,整个去顶金字塔内部被光芒点亮。在进去之前,我本以为它会是一个像迷宫一样的构造,但在进来后才发现,这里面是个巨大而空旷的方形房间,四面的石砖变得更加光滑平,整仿佛走进了外星人的太空飞船一般。
它实在是太空旷了,如同一个巨大的运动场,里面的所有事物都能在大门口处尽收眼底。
在房间的中央,直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我慢慢走过去,清脆的脚步声瞬间将整个房间填满。
哒——哒——哒——
越发接近那块石碑,脚步产生的回音就越发大声。
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神秘的古老符号。出于本能的,我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这石碑的碑面。
“别碰它!”
熟悉而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行动,我呆住了。迅速缩回了即将触碰道碑面的手指,缓缓转过头去,望向站在门口的两人。
虽然相距甚远,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可爱的小雪人——
“米可?”
我不禁瞪大了双眼,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阿熠?”
米可见到我,突然就愣了神。冷汗从她的脸颊滑落,轻轻颤抖的嘴唇仿佛将要诉说什么。
可我并没有注意到米可面部这些细微的变化,激动的快步来到她跟前,距离上次的分别,到现在的再次相遇,虽然才相隔着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我仿佛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无数话语涌上心头。
“那个米可,好久不见啦。这位是你爷爷吧?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哈哈”
我有些心虚了。
“为什么”米可呆滞的神情突然变得相当严肃,就如同在质问我一样,“阿熠,不管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快跑!”
“唉?”
“那个就算你让我走,我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啊。”
“别开玩笑了!现在,你从哪里过来的,就顺着原路返回去,离开这片沙漠!”
米可脸上有了愠色,而站在米可身旁的爷爷呆呆地盯着我,但从他的眼神中又我却似乎看到一束温柔的火光。
“其实我”
“走啊!别傻站着了,在这里一但发生意外,不可能再有人能保护你了,这里可是这里可是”
轰隆——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房间之中,大门被合起,在石碑的两侧,平坦的地面上缓缓升起了四具由与去顶金字塔相同材质所铸成的将近有两米高的巨大棺材。
“不妙,‘活祭’已经开始了!”
米可轻轻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礼阶魔法——凛冬之吻!”
神圣又庄严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和初见米可那晚一样,米可脚下出现了一个被圆圈所包裹的五芒星印记,由无数神秘符号编织而成巨大的魔法阵从五芒星处向外延申,交汇形成了一片片雪花的模样。
于此同时的是,四具棺材一同被打开,四个一模一样的穿戴着黑色金属盔甲的人形怪物缓缓走了出来,他们手中都握着一根黑色的金属长矛,如同死者苏生般,四肢扭曲着发出腐朽的吼叫,快速向我们冲来。
我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浑身一震,原来真有木乃伊!
米可用力一抬手,一堵高大的冰墙拔地而起,将四只钢铁木乃伊暂时阻拦在冰墙之后。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冰墙便被利器劈得粉碎,钢铁木乃伊们跨过碎冰,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朝着我们继续飞奔,如同一群失去理智只顾杀敌的狂战士!
米可再一挥手,房间的墙壁被瞬间冻结!温度骤降,四面八方升起一柱柱巨大冰锥,如剑锋般直勾勾地向着钢铁木乃伊们刺去,但那足以轻易贯穿高楼大厦的冲击力却未能伤及那些木乃伊,冰锥在即将刺伤钢铁木乃伊的那一瞬间被全数斩断,被切断的冰锥霎时间又绽放出无数的冰花,冰花凝聚的结晶粘连在了钢铁木乃伊们的各个关节处,但是依旧没能发挥太大的作用。
这些花里胡哨的攻击对它们来说完全不痛不痒,但为米可制作冰弓争取了短暂的时间,米可紧皱眉头,架起弓箭,瞄准了中间的那只钢铁木乃伊。
咻——
冰矢正中靶心,一下扎入了钢铁木乃伊的盔甲,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同雪崩般的冰雪爆炸!冰矢在钢铁木乃伊中央炸裂,这次的威力与那晚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爆炸所带来的寒流席卷了整个房间。与此同时,米可在我们面前又一次竖起一道高高的冰墙,阻挡了寒流的侵袭。除了被冰墙包围的我们之外,直径近六百米的房间内,一切空间被冰雪淹没,包括那四只钢铁木乃伊。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突如其来的零下几十度的冰雪世界中存活下来呢?奇怪的是,我虽然早已被冻得全身发麻,但似乎却又无大恙。米可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身过来对着我嘟嘴说:“别动!”
她好像施展了什么魔法一样为我治疗,我的体感温度逐渐恢复了正常,身上的淤青逐渐褪去,变得不再感到寒冷。见我有所好转,她便得意地双手叉腰,显露出了一副要人夸赞的样子。
而一直呆呆站在我们身后的老爷爷眼神却突然锐利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庞大的坚冰之内。
“小心,‘活祭’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