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航说完后慢慢放下了手，将天师王虎提在手中，看着下面的恶鬼噬人。
身着破烂衣袍的女鬼，指尖锋利，身形如同鬼魅，专挑那些男人下手，将他们挠的血肉模糊，口中还传来阵阵靡靡之音，好像她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做那事……
还有那些婴灵，一个个速度奇快，四肢着地，不断的叫着妈妈，或者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陆泽安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忍不住的闭上了双眼，偏过头去，不想再听。
但那恐怖的声音却仿佛有生命一般朝着他的脑海中钻，让他不自觉的在脑海中勾勒出这恐怖的一幕。
在他身旁，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差不多的表情。
有人握紧了双拳，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
有人双眼含泪，却被一旁的人拉住。
有人眼底闪过快意，瞪大了眼睛，不愿放过任何一幕。
有人面露不忍，却也没想着动手。
而就在这时，林书航再次开口说道：“世人愚昧，人心向暗……兽性是本能，是生存的需要，所以妖魔多为兽形。”
“人性良善，是后天教化之功，也是与兽最大的区别。”
“兽者，凶残、狡猾、无底线，等同于妖魔。”
“所以我仙门子弟，要与妖魔相抗，就要摒弃良善，当断则断，若发现无药可救之人，可将之与妖魔等同处理。”
林书航的声音平静，但语气中带着一丝森森的寒意。
陆泽安听到这话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下面的恶鬼吞噬人，想着他们做过的那些事，若有所思。
“等同于妖魔~”
他轻声念叨了一句，眼神微微颤抖，看着那些几人在恶鬼的爪牙下，变得血肉模糊，若有所思的吐出两个字。
“报应？”
陆泽安有些迟疑，还是认同了这句话。
囚禁，虐待，折磨，绝对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他们等同于妖魔。
随后，在他的注视下，一柄利剑破空，散发着刺眼的纯白光芒，一剑落下，将那女鬼斩杀，并将那数十个婴灵化为灰烬。
“走吧。”
林书航招呼了一声，而后将王虎扔回到了地面上。
陆泽安跟随着众人离去，临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
他明白了。
妖魔该死。
恶人等同于妖魔，同样该死。
为大义，为天地平衡，当断则断。
弱小的恶人也是恶人，弱小的妖魔也是妖魔。
弱小的恶人等于妖魔。
……
时隔数日，众人重新返回宗门。
林书航带着众人，亲自将各殿的“小祖宗”都送了回去。
陆泽安和江枫，也重新回到了扶摇殿。
这次归来两人都沉默了很多，脸上的笑容，好像也没有了以前的纯真。
苏文谦坐在首位的大座上，托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轻轻的擦拭着。
他没有说话，而江枫和陆泽安也都各自背负着长剑，静静的站在那里。
片刻后，他擦拭的动作一停，将剑收回剑鞘放到一边，而后对着江枫伸出了手。
噌！
江枫背后的长剑出鞘，飞入他的手中。
苏文谦大概扫了一眼剑锋，将其平放在桌子上，然后看向江枫，“小枫，此次历练，收获几何？”
江枫抬头看向他，迟疑了片刻，然后说道：“回师父，弟子自下山之后，得师兄教导，见识了召唤神祇，懂得了钱财的重要，明白了人心的阴暗……并斩杀鬼物十二只。”
“嗯~不错。”
苏文谦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陆泽安。
同样的他一伸手，陆泽安背后的剑也被其收回。
他大概的在上面扫了一眼，看了一眼上面缠绕着的煞气，便明白这把剑都经历了什么。
“小安，你呢？”
陆泽安这边有了江枫的铺垫，也是同样开口道：“回师父，弟子这边的经历，跟师兄的相差不大，斩杀鬼物十一只，见识了人心阴暗的一面，懂得了些许的道理。”
言罢，他也不在言语。
苏文谦也不在意，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俩一眼。
宗门对于新弟子的培养，历练路上的教育流程，他是大概知道的，知道这俩人肯定是见过了血。
见过了血才算是真正的长大。
不过看这两人的状态，恐怕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没关系，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是他们成长路上必经的一步。
苏文谦也不在意，只是，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门口处，一个身影出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一礼，然后道：
“师父，宗主有请您去白云殿一趟。”
苏文谦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反应过来的他，轻轻的挥了挥手。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那名弟子转身就走，重新去门口站岗。
苏文谦也适时站起身，将两人的剑拿起，扔回给两人。
“你们两个也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缓一缓，想想历练路上的事，好好整理一下收获，这将是你们蜕变的开始。”
两人闻言，抱剑躬身行礼。
“是。”
二人转身就走，走出了大殿后，怀着各自的心事，返回了各自的房间。
扶摇殿内，苏文谦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手头上的东西，而后将手中之剑化为拂尘，朝着门外一丢。
唳！
伴随着一声悠扬的鹤鸣，红顶白羽的仙鹤展翅高飞，而苏文谦也一个闪身出现在了白鹤背上，任由着其带着他前往白云殿。
白云殿，白云观旧址，白云宗的中心，也是祖师堂与议事之所。
在这里，林书航早早的就到了。
他是来汇报有关这次历练上发生的一些敏感事件的。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枯木道人所说的白云宗祖师的过往。
祖师白云上人，年轻时曾经拜入过听风观学艺，而后叛出师门，游历过后，在白云山悟道……
这是黑历史，是被他们否认的存在。
他们给门下弟子的历史讲述，是将祖师神话了的，这样有助于门下弟子的凝聚……
可……
……
另一边，陆泽安于屋中静坐，双目作微闭，呼吸平稳，一呼一吸间带着淡淡的云雾，气息在周身缠绕。
这次历练，他见识了法术的神奇，尤其是那枯木道人所使用的召唤与驭鬼之术……
他内心向往，所以想早日结出金丹，进行法术上的修行。
拿着带刃的棍棍乱砍，哪有法术来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