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岁的叫喊声把还在对视的两人叫了过来。
“头儿,你看,这些应该就是邻居们说的,沉寂日听见争吵声时打碎的瓷碗勺子,还有这黄铜铲子和锅,也都严重变形了。”
晏时九和公羊静静的听着叶岁的分析,都没有说话。
“今日已是五日,这么久的时间不管是佣人还是念氏夫妇都没有处理掉这些东西,不觉得很奇怪吗?”
叶岁还不知道刚刚两人的经历,虽然说的都没错,但提不起两人的心思,他们还沉浸在刚才的黑暗中。
如果说刚刚挪动的盆栽是开启阵术所需要的机关,那控制阵术的阵眼是不是在紧锁的正房里面?
晏时九虽然不会阵术,但也曾从医师口中得知一二。
阵术的形成不会只设一个运行的方位,还有一个吸纳周边地孕的位置,那个位置需要施术者导引此方的地孕进入阵术中,形成一个独特规则的天地,可以变化成杀人无形的绝地,也可是哄骗欺诈的摇篮。
可是这事生的又十分诡异,晏时九也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的幻境,如果单单是移动的花盆,那这阵术是不是太简单了,亦或者太深奥了?
阵眼在哪?公羊那边没有触发什么机关禁制。难道说不是阵术制造的幻觉?那刚刚看到的血腥黑夜?
刚刚没听到叶岁的声音,说明只是这二房内有问题,为何?
晏时九越加想要清楚真相越觉得这念府有些诡异。
“头儿?”叶岁终于看出了不对劲,这两人在无视他,并且脸色看着不好。
“哦?讲的不错,发现了很明显的重点,还有其它吗?”
叶岁听着“明显”两字,也不知道头儿是在夸他还是在点他。
“暂时还没有。”
厨房就这么大,除了损坏的厨具,没有别的东西。
晏时九摸着灶台上的灰尘,比耳房的还要多些,佣人应该最近都没来过。
晏时九让公羊记下了这些线索。
从厨房出来后,心神稳定了不少,只是刚刚突然的变故让两人措手不及,晏时九决定再去耳房看看。
“公羊,你脸上这青筋怎么都暴起来了,刚刚我就发现了你两不对劲,我刚进厨房看见满地狼藉就去叫你们二人,”叶岁带着疑问说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有。”晏时九还在推断到底是什么引起来的幻觉。
刚刚除了移动了花盆还干了什么?
衣箱?首饰?亦或是某个花瓶?
想了老半天还是没想到可疑的地方。
“你说你刚进厨房就出来了吗?”公羊皱着眉,却没有看着叶岁,而是紧盯着晏时九。
两道炙热的目光瞬间点醒了晏时九。
时间不对!
晏时九派叶岁去厨房后,他起码移动了六、七个花瓶,而且还遇到了幻境,并且在黑暗的房间内打了上百拳,怎么能像叶岁说的那样,刚进厨房就出来了。
后背的凉气蹭蹭的冒了出来,这念府比想象中的要可怖的多。
能改变天地时空的人,弹指之间就能抹杀他们。
三人退到了内大门,站在了影壁的走道上,叶岁终于得知了两人在耳房内的一切。
“你们说我这一进一出的时间,你们俩在耳房内发生了这么多事?”虽然知道两人不会骗他,但心中还是不信。
时之变,空之难。
改变一方初始,白城中除了青马氏族外,剩下的就是卫气内敛形成天运珠的天运境。
叶岁想都不敢想刚当上官吏就能遇到这种事情,这要是让他知晓了案件因果,破解了凶手的玄机,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当吏长了。
“头儿,你说如果我能制造出了影响时间流速的天地,在里面尽情修炼,是不是就能主宰这整片天地。”
此间年少,不知恐怖念想,满眼都是对强者的渴望。
“你说的那方宝地,先不说需求多少天材地宝,如是你提炼出这样的福地洞天的时候,你也不再需要了。”具体原因,晏时九也不得知,毕竟他只是一个掌握两道地孕,还没化形成自身卫气的小小吏长,但能错乱如此范围的人,必定在天运境界中达到了较高的位列。
时间也不早了,晏时九想着现今所面临的问题,一是继续调查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幻觉,二是直接上报掌剑,这件事早已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可万十五?”
他还躺在净月司的药房内,一心想着几天之后就能下地,再几天就可以恢复体内的地孕之力。
晏时九知道万十五的为人,如果让他知道失去地孕之力的后果,那小子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并且还可能丢了性命。
城主宣发的奖励机制更改,掌剑应该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损失一枚正气丸,那玩意现在越来越少了。
“再去看看吧,也许还能发现更多的问题。”
终究还是放不下万十五,不想他落得个这种下场,虽然不确定之后能不能要到正气丸,但也算努力过。
晏时九拍着脑袋回想着到底是触碰了什么禁制,花盆说不定只是恰好发生的事情,或者说
放下盆栽之后瞬间进入的黑暗,当时脑袋都是蒙的,并没有考虑那么多,那时除了黑暗,房间中的全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破败的墙壁,渗血的地缝,还有头顶上悬着的雾气。
耳边还时不时的飘着阴风,还有
“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对,就是味道,虽然不明显,但刚入黑暗的时候闻到过一股醉人的幽香。”晏时九像是抓住了什么。
耳房突如其来降临的黑暗扰乱了晏时九的心思,现在稳定了后想起来了。
“难道?”晏时九眼神坚定的看向了院落,念夫人这么喜爱花朵,也不可能满屋子都是盆栽,院子里却没有一株。
那并不是花瓶摆放的阵术,而是为了蒙蔽他们而已,花盆里的某只花释放的香气才是引发幻觉的原因。
药师曾经说过,不管城内还是城外,有许多花草可以致幻,它们为了存活,释放出使人产生幻觉的毒气,麻痹他们,最后充当那些花草养料。
三人屏住呼吸把花瓶中有花的全部折断放到了院中。
“头儿,你确定是这些东西吗?我怎么闻的都是一个味儿啊,”叶岁手上攥着十来种花草,轻轻地吸了一口。
“你这蠢蛋,要一支一支的闻,你这样任谁也闻不出来。”晏时九看着叶岁笑嘻嘻的脸,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好像,确实是一个味儿?”
公羊撅着黑毛长嘴,在地上一支一支的闻。
“什么?”
晏时九不信,拿起地上的数十朵形态各异的鲜花,轻轻的闻向其中一朵。
“就是它,就是”刚想说这朵花的味道和房间变暗时飘出的味道一样,可下一朵却也是同样的味道。
“这是?”太阳还没有落下,亮光此时正好落在念府的院子中,穿过高处的枝叶,打在了晏时九的手上。
春日的晚风吹得人浑身舒爽,也划过了他们手中的花枝茎叶,其上零零散散的错落着数不清的粉末随风而动,盘旋而起,在三人的头顶打转。
在光的照耀下,竟然变化出层层的氤氲气息,看的是那样勾人。
看来花瓶不落尘土,应该是这些粉末的缘故。
“那些雾气是这些粉末化成的吗?”晏时九伸手抚摸,可指尖突入传来的刺痒,让其猛地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