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快下来啊小姐!”
“放心吧,我就擒个虫,待会就下去了。”
循声望去,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女映入眼帘,只不过她正跨在树枝上抓知了呢,倒是树下的侍女更像小姐。
“让先生见笑了,徐莹她总是这样,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二十一岁了还没有那个媒婆敢上门提亲呢!”
一旁的老爷和一位老者正默默看着她,老爷一脸凝重,老者却微微一笑。与老爷一身正装不同,老者身着白色道服,感觉平易近人。
“吼吼吼,将军不必担心,我看千金神采奕奕,颇有将才之风,让她委身于家院岂不是屈才?”
“先生真这么想?”
一旁的老爷半信半疑,不过这次他请老者来另有他事,“先不管她,此次请先生来主要是为了…”
“朝中之事。”
老者一语道破反而让老爷放松了不少。他大喜过望,忙问:
“正是朝中之事,此事…”
老者连忙打断他,表示朝中之事外人听不得。
“那依先生看,此事如何是好?”
老者掐指一算,随后指了指刚跳下树的千金:
“当下正值秋高气爽,将军不妨带千金去郊外散心,之后定有人相助,倘若那人出现,将军一定要留下此人啊。”
老爷将信将疑,不过他还是答道:
“好吧,就依先生所言。”
一旁的侍女和徐莹发现老爷在往她们那看,知道事情败露,全都僵住不敢动。老爷看在眼里,招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侍女看着小姐身上的泥土瞒不过,就给小姐求情:
“老爷都是小俾不好,请不要怪罪小姐,小姐是因为小俾的弟弟喜欢虫子才…”
老爷摆摆手,对徐莹说:
“莹儿,明天老夫想去郊外打猎,你愿不愿与我同去啊?”
一听这话,侍女长吁一口气,原本紧张的徐莹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连忙表示同意,还要上去给老爷一个抱抱。
“行了,这里还有客人,成何体统!”
她这才注意到老爷身旁的客人,害羞的挠挠头。老者不以为然,笑着说:
“明天的狩猎你要好好享受啊,吼吼吼…”
送别老者后,老爷还是泛起了嘀咕:
这样真能解决问题吗?
……
“爹爹快看,有大雁啊。”
翌日,徐莹与老爷以及自己的侍女彩云一同来到郊外,此时的徐莹手持角弓于马上,身上的胡服在阳光的映射下十分好看。毕竟自己教她骑射也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老爷想看看她有没有真本事,对徐莹说:
“莹儿,那你就为爹爹取一只来吧!”
徐莹一听喜笑颜开,直接策马而去,霎时间竟跑出数百步,架木箭于弓弦,箭指苍天。说时迟那时快,那木箭犹如流星一般,击中了落单的一只雁,徐莹见状策马而去。老爷一看,自己的女儿气宇轩昂,果真有大将之风,颇像那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他高兴的捋捋胡须,眼下新皇继位正是用人之时,有朝一日小女也会出人头地吧。
等回过神来,徐莹骑着马慢慢回来,老爷定睛一看,那马背上的不光有大雁,还有个人?!
……
“我…这是在哪?”
叶轩缓缓睁开眼睛,起身摸了摸头,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一摸才知道自己的额头背麻布绑的严严实实。
“你醒了!”
叶轩循声望去,瞳孔瞬间放大,眼前是一位身着青色襦裙,肤白貌美的少女。叶轩的心砰砰乱跳,不同于生理上的原始欲望,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是一种更深的,说不出来的感受。
“你等一下,我去叫爹爹。”
少女从床边的板凳上起身,径直冲出门外。叶轩扶着额头缓缓起身,他这才发现周围的装饰非常古风,一度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古代的某个富商家中。再一看,周围的家具十分精美,就连刚才那个木质板凳也有许多精美的花纹,这种细节的雕刻让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由得为之惊叹。
正当他望着周围堪称艺术品的家具而痴迷时,刚才的少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只不过跟那个少女一样,他的身上也穿着古代的常服。叶轩心想:这一家子怎么这么喜欢古风?还未等发问,那男子先一步发话了:
“公子,鄙人姓徐名荣之,今日我与小女出门打猎,小女射中一只大雁,不料那雁竟落在您的头上,鄙人心生愧疚,便将私自将您带回家中休息,鄙人深感惭愧。”
叶轩懵了,我不是死了还见了月老吗?这是怎么回事?叶轩这才发现他们说的话跟普通话一点也不一样,到更像粤语,日语或者越南语,但是自己竟然听得懂!他摸了摸自己的身子,自己还穿着去世那时候的西装,几番寻找之后,身上除了一只钢笔,随身携带的手帕和左腕的机械表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他又拍了拍臂膀,结结实实,跟之前体弱多病样子完全不同。
此时的徐老跟徐莹看着床上身着奇装异服的叶轩左拍右拍,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面面相觑僵在原地。半晌叶轩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便想向这里的二人借手机联系小罗。这一下子把这对父女搞的更懵了,连问手机是什么?这下懵圈的人又多了一个,怎么回事?这家人不光衣服是古风,连脑袋也是古风版的?
叶轩慌忙从床上起身到门口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好像是个大宅院,由好几个平房连在一起,而且方圆十里别说电灯了,连个电线杆都没看见。叶轩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了问还不在状态的父女现在是什么时候。
“今年是贞元二十一年,已是八月。”
贞元二十一年?不就是永贞元年嘛?…不对,是元和?!叶轩茅塞顿开,怪不得服饰和家具都是如此模样,自己现在是来了唐朝了!这元和好像是唐宪宗的年号,那眼下岂不是外忧内患兼在?其实对于唐朝中后期的历史,叶轩也不是太清楚,只不过是他小时候有一次跟父母问起唐朝有什么好吃的时,他们一起讲给他听的。之后自己虽然也有学习,可惜如今叶轩跟父母已经天人两隔,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叶轩的心口一阵绞痛。
在一旁一头雾水的徐家家主本以为他是来逃难的,毕竟他的衣服很奇怪,也不像周边任何一个异族,不过从现在来看这个人要不大有来头,要不就是傻子。为了搞清情况,徐老终于开了口:
“您究竟是何许人也?家在何处?”
叶轩这才反应过来,他心想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要坦白嘛?有谁会信呢?但是当叶轩与徐莹的双目对视,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也不知怎么,他确认这里只有他们三人之后默默关上门,然后鬼使神差的把自己来自未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俩。
听到叶轩的说辞,徐家父女一个愣在那里,另一个直接捂着头哈哈大笑。徐老笑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您怕不是拿我这个老人开玩笑吧,那我还是当朝的朝臣呢!还是您的脑袋让那大雁打伤了?”
已经有了准备的叶轩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他缓缓开口:
“依鄙人来看,您是当朝朝臣此事应该不假,毕竟元和元年,正值新皇登基,此下内忧外患均在,您还能安稳的在此地居住,家里的家具完好没有迁徙的样子,想必您肯定不是一般人。”
虽然当叶轩提到“元和”时,徐老爷的嘴角动了一下,但是笑容并没有收敛。叶轩决定再说一些更能佐证自己身份的东西。
“若鄙人没记错,新皇姓李名纯吧。”
徐老一听这话不淡定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他赶忙上去捂住叶轩的嘴:
“赶快收声,你想被砍头吗?”
“我还知道,先皇是被那些宦官和节度使强迫传位的。当然,先皇的龙体怕不是他们做点什么才变成这样吧。”
“这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徐老面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青年的话显然有些震惊,先皇的病因满朝文武心里虽然不知道真相,但多少都有猜疑却无一人发声。而且先皇被迫传位才是几天前的事,还没来得及昭告天下,如果他是逃难的难民那就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想到这里,徐老不禁悲从中来,他也对叶轩是未来之人的说辞有些动摇了。
“你要不就是朝中之人,要不…”
“朝中之人,您应该更清楚才是。”
叶轩又把自己的钢笔以及手表递给徐老,解释说这样精细的做工,以现在的技术水平是完全达不到的。徐老更是傻了眼,哪怕身在宫中,自己都没见过这稀罕玩意儿。一旁的徐莹也左看右看,还时不时瞄一眼叶轩。其实她的心里也很奇怪,之前媒婆说媒提亲,她对于那些所谓的优秀男性完全没有感觉,但是当她望向叶轩时,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凝重感,这种感觉不是压迫,反而让徐莹很有安全感,她也对叶轩越来越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另一边,徐老不淡定了,他越来越相信眼前的少年真的来自未来,同时他也没有做好什么心理准备去接触一个未来的人。叶轩这时先开了口:
“在下有一事相求,可否让在下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