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煎饼、虾肉球走起。”
“噢耶!”苏晴在顾北怀里高兴的扭来扭去,即使经常吃每次也都欢乐得像第一次吃。
顾北书包里的小白不屑的撇撇嘴,扒开包好的鸡腿啃起来。
“晚饭还吃不吃了?”水月如见女儿一手肉饼一手虾球嗔道。
苏晴笑嘻嘻的跑到她跟前,递上手里的吃食说:“妈你吃,可好吃了。”
水月如顿时破防,笑着点了苏晴下,“小馋猫,妈不爱吃,你吃吧。”
“妈妈挑食。”苏晴又跑到顾北身边,美滋滋的讲着今天和小朋友们的趣事。
顾北看着夏七七、楚楚和石勇的信,三个孩子融入到新的家庭有哭有笑,其中七七的怨言更多一点,她跟随母亲嫁人进到一个新的家庭,两边都需要磨合让她的心情郁闷。
“儿子,吃饭。”水月如端着炒好的菜招呼顾北。
顾北把信收好,薄薄的几页纸承载着三份浓浓的牵挂。
母子二人坐在餐桌上吃饭,很简单的一菜一饭,顾北也不挑食,粗茶淡饭照样吃的香。
“儿子,想吃什么郊游时我做给你带着?”
顾北笑,他可不想向小孩子似的带一堆零食吃。“中午一顿,我带几个水煮蛋就行。”
“那怎么行,其他同学见了还不笑话你。”水月如想了想说:“我给你做酱牛肉、炸丸子、再带几个鸡蛋、馒头,还有水果。”
“好吧,”顾北想想背着一包吃的就头疼,但是母亲的好意他也不忍拒绝。
母子俩正聊着,电视上一条北江台的新闻引起了顾北的注意:“最近一段时间北江的夜间犯罪率大增,这一现象和一个经常在夜间惩处罪恶叫暗夜精灵的人有关,由于他最近的消声灭迹,罪犯们又开始猖獗起来。”
画面一转变成街头采访:“请问你对暗夜精灵怎么看?”
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年轻人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暗夜精灵,不过是炒作罢了,真遇到罪犯早就跑的没了影。”
镜头里又出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记者拿着话筒问,“请问你对暗夜精灵怎么看?”
中年人扶了扶眼镜说:“如果那些传闻是真实的,说明暗夜精灵是个有能力的人,那么他就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把打击罪恶的事继续做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负责任的放手不管。”
镜头再转,一个少妇出现在镜头里,她声泪俱下的说:“我在下班的路上被劫匪抢劫,不仅身上的财物被全部抢走,还被两个劫匪非礼,你这么有能力为什么不出来帮帮我?他就是个骗子、伪君子,还有许多人替他鼓吹,狗屁!”
主持人最后总结说:“近期,治安署已经加大力度打击犯罪,共抓获各类犯罪分子八十余人,一座城市的治安靠某个所谓的英雄是不行的,还要靠我们的治安官、镇魔司骑士守护,他们才是这座城市最闪亮的英雄。”
顾北看着电视上形形色色的被访者呆住了,他开始在夜间救人时没指望获得回报,但是也绝没想到他在人们心里会是这样的。
冬天像个垂死的老人舍不得咽下最后一口气,冷空气又带着透骨的寒意笼罩在城市上空。
深夜,顾北孤单的走在城市里,小白爬在肩头时不时的打个呵欠。
曾经的使命感渐渐消散,每座城市都有着独有的运行规律,也许并不需要他去守护什么。
寒风与寂静的街道暴怒而又安静的对峙着,路灯把顾北的影子拉得很长,几只藏于暗处的黑狗伤感的凝视着他。
一辆飞驰而过厢货忽然在前方停了下来,刺耳的刹车声过后又是发动机的轰鸣声,厢货飞快的倒了回来。
一双巨大的黑色靴子从车里伸了出来踏在柏油马路上,两条穿着绿色山地裤的长腿挡在顾北面前。
“小朋友,把你的小狐狸卖我。”沙哑的声音像闷雷一样。
顾北抬头看看,只见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站在他面前,黑色的背心外裸露着铁疙瘩般的肌肉。
一张黝黑的脸上一条从从额头斜着贯穿脸庞的刀疤格外狰狞,仿佛一个印章盖着我是坏人四个大字。
“滚蛋!”顾北脚步不停的绕过他,没好气骂了一句。
“嘿嘿……”
壮汉转过身看着顾北咧嘴大笑,“人不大脾气不小,谁给你的勇气?”
“惹我者死!”顾北没回头,双手插着兜颓废的走着。
砰的一声枪响,路边的一个摄像头被打的粉碎,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从顾北身后传来。
“小崽子,敢跟你虎大爷我装大尾巴狼。”
小白回过头,冲他露出尖利的小牙,两只大眼晴像两个旋涡一样旋转,毛茸茸的尾巴晃来晃去。
壮汉猛的转过身,迈开大长腿往回跑,“砰”的一声巨响,结结实实的撞在自己的厢货上。
车上这时下来一个红色的大波浪,面容姣好的女人,“虎三,你疯了!”
虎三像没听见一样用力的往自己的车上撞着。
大波浪见此情景脸色一变,纵身一跃跳上车厢,左右开工狠狠的抽了他两个耳光。
虎三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揉揉脸左右看了看问道:“胡娇娇,怎么回事?”
胡娇娇说:“谁知道你中了哪门子的邪,拼命往车上撞。”
“我明明是在追那个小兔崽子,怎么在撞车?”虎三挠挠头,突然惊呼:“难道是那只灵狐施展幻术?”
胡娇娇眼神一亮,“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那是狐族的看家本领。”
“可它那么小,”胡娇娇疑惑的说。
虎三站起来向顾北的方向狂奔,“宁杀错,莫放过。”
胡娇娇飞快上车,厢货吼叫着跟了上去。
顾北听到后面沉重的脚步声和汽车的轰鸣声再次传来,冷冽的笑笑,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贪婪又愚蠢的人?
路上的监控探头一个一个的坏掉,附近成为一片监控盲区。
“小朋友,我们谈谈好吗?”虎三跟着他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此刻他明白这个小孩绝对不一般,便好声好气的说。
顾北没回头淡淡的说:“讲。”
虎三骄横,受到如此冷遇还是头一遭,拳头上的青筋隐现,好像蚯蚓在爬。
“把你的灵狐卖我吧,只要你说价我绝不还价。”
“不卖。”
顾北说完继续往前走。
虎三大长腿紧迈几步,拦在顾北前方,贪婪的看着小白说:“就凭你这小身板,灵狐留在你身边只能给你招来灾祸。”
“小弟弟,把你的灵狐卖给姐姐好吗?什么条件姐姐都答应你。”
胡娇娇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听了就喜欢她,信任她。
但是她那套对顾北丝毫没有作用,他眼里寒光闪过,心里的愤懑倾泻而出。
“滚蛋!”
胡娇娇的脸色一变,她可是对自己的魔音非常有信心,没想到对顾北一点作用没有。
“哈哈……骚狐狸,我就说你那套不好使,连个孩子都糊弄不了。”虎三大笑着伸手向顾北抓去,“还是看你虎大爷的。”
顾北看着眼前的巨掌像是傻了一样,虎三得意的咧开大嘴,猎物已然手到擒来。
胡娇娇却认为没那么简单,这个孩子面对他们的神情太反常了,仿佛一潭深不可见的湖水,平静的令人可怕。
“虎三,小心!”
言犹在耳,虎三猛的感觉眼前一片剑光尖锐又明亮,森森剑气令他的寒毛倒竖。
“当当当当,”一连串金铁交鸣的声音,虎三手指上竟然戴着精钢指套,危急时刻他用指套向短剑抓去。
顾北没想到虎三还有这一手,剑势不停,“刷刷刷,”刹那间又是三剑刺出。
这三剑非但又快又急,所刺部位更无一不是虎三的要害。顾北剑法也许还不能算是登峰造极,但出手刁钻狠辣,没有一点花架,招招致命。
虎三疾退,他惊骇的发现这个小孩的挥剑姿态非常奇特,白手肘以下的部位,都像是没有动,只是以手腕的力量把剑刺出来。
不会浪费一丝的力气。
顾北疾追,手腕巧妙地运转着,剑光自他手中刺出来,就像是爆射的火花,没有人能瞧得出他的变化。
他在一瞬间刺出了十三剑,虎三已后退几十米,剑光依然如毒蛇般缠着他,庞大的身躯全是血口,鲜红的血把他染成血人。
这是比闪电还快的剑势,这也是比闪电还快的身法。
第十四剑刺出时,突然在虎三的咽喉前一尺外顿住,他剑势刺出虽急,停顿得还是那么自然,连剑都不再有半分颤动。
虎三身形也突然顿住,两人面对面,竟似突然在空气中凝结。
“你是人是妖?”
顾北的话音奇异而独特、冷酷、低沉、声音虽低哑,却有一种直刺人心的魔力,叫人永远也不会将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忘记。
虎三怔了怔,低头看向寒光闪闪的短剑发出一声低吼,双目赤红,身上的肌肉猛然暴起,背心“咔哧”一声裂开。
“小娃娃,这就是本大爷的回答。”
如山一般的身形暴起,虽然庞大速度却是飞快,沙包似的拳头带着慑人的风声向顾北砸去。
“狂化。”
顾北了解过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一些身具特异功能的人,也叫变种人。
他的身影像片随风飘舞的树叶,在虎三的狂暴的拳风中飞舞。
“小弟弟,你还是答应吧,就你这小身板挨上虎三一拳,不死也得残废。”胡娇娇在一旁蛊惑顾北。
“哼,”顾北冷哼一声,剑光更加璀璨夺目。剑势更狠、更厉。他素来不喜欢说话,掌中的这口短剑已作了最简洁的回答。
狂化后虎三仿佛不畏疼痛,出拳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但是顾北却感觉他的力量在一点点的衰减。
胡娇娇见虎三久攻不下从腰间拨出一把枪来,“嗒”的一声子弹上膛。
声音虽然轻微顾北却听到了,和虎三打斗一场心中的郁气也消散大半,是时候结束了。
“咔嚓”,一道雷光从天而降击中虎三。威力不大的普通雷法,使他的身形顿了一下。
瞬间,顾北剑光一闪,虎三连叫声都未发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短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
星光下,只见他面容已扭曲,满头俱是黄豆般大的汗珠,虽然用尽力气也再发不出声音,只有野兽般的喘息。
顾北拨出短剑,剑尖上有一串鲜血滴落,他目光凝注着这串鲜血,心头狂跳,这是他第一次和人厮杀。
顾北头也不抬掩饰着内心的慌乱,缓缓道:“该你了。”
逐渐微弱的喘息声中虎三庞大的头颅无力的垂下,胡娇娇妩媚的脸上已无人色。
“小朋友,我错了,我不买了,放过我吧。”
“呵,”顾北清冷的说:“狂化的铁拳和上膛的枪你们可曾打算放过我?”
胡娇娇眼中含泪,柔弱的跪了下去,低头求饶:“求求你,放……”
一片闪着幽绿光芒的钢针从胡娇娇的后背射出来,左手连挥一串黑色的蝴蝶镖飞出,右手的枪也随之击发,“你个小妖怪,去死吧!”
鬼魅的身影紧随而至,一把弯刀划出森然的刀芒直奔顾北咽喉。
“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顾北急闪,手中的剑势如网,钢针和蝴蝶镖尽被拦截,一颗子弹击中顾北手臂飞出一滴血珠。
刀光已至,看似已陷入绝境。
那滴血珠仿佛有了生命似的,化为比子弹还快的一道红光,扑的一声从胡娇娇额头穿过。
“你是先天……”
胡娇娇的身形像被定住一样,一双惊恐的眼晴逐渐涣散。
顾北从她身旁走过,呢喃:“呵,我哪知道什么是先天,我警告过你们惹我者死,奈何你们就是不信。”
幽暗的小巷里穿膛凉风呜呜作响,卷起地上几废纸片漫天飞舞,像是两个不愿离去的魂魄在哀怨的回答他。
顾北回过头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副沉重的皮囊,血脉里有股嗜血的冲动很快冲淡了他心里不适的感觉。
“嗥……”这时厢货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叫引起了顾北的注意,隐隐的有团红光透过车厢。
打开车厢一股凉气扑面而来,码好的冰块中间摆放着一个手臂粗栏杆的铁笼,里面一个趴在冰块上的衣衫褴褛,红面赤目的男孩正狂暴地撞着铁笼。
顾北怔了怔,这个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就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纯净的火。
男孩看见顾北也愣住了,赤红的眼晴里流露出好奇、渴望、戒备等极其复杂的人类情绪。
顾北的心被触动了,曾是孤儿的他对这种眼神感同身受,就像掉进陷阱的野兽,多疑又恐惧。
他钻进车里剑光闪动,栏杆应声而断。
男孩低吼着退到角落里,戒备的看着顾北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剑。
顾北还剑入鞘,向他伸出了手。“抓你的人已经死了,你自由了。”
男孩歪着头,看着顾北的手往后退了退,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自由了。”顾北又重复了一遍,看男孩神情猜想他神智可能有问题,“你有名字吗?”
“卧冰儿。”男孩声若滚雷。
顾北轻笑,这个名子和他爬在冰上的形象还真符合,令人高兴的是他不完全是个傻孩子。又接着问道:“你的家在哪里?”
这次卧冰儿没回答,迷茫的看着顾北。
“跟我回家吧。”顾北又伸出了手。他对这个被囚禁起来孩子无比同情。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