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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我永远爱你
    就像是被冷水泼醒了一样,张云栖那种做梦的感觉瞬间消失了,猛地抬头,看向戴斯,“脑叶白质切除术!那不是?”

    戴斯蹲下,不紧不慢地打开皮包,黑色的皮包下面,是排列整齐闪亮的工具,听诊器,手电筒,血压计,手术刀,所有的工具都安静地躺在既定的位置上,正中间的位置还有一瓶酒精。

    “传统的脑叶白质切除术太过于复杂了,所以这次我们使用改进过后的冰锥疗法。”戴斯耐心地给王温玉讲解着,从皮包里拿出那枚冰锥,那枚冰锥是崭新的,通身冷白,看样子,从来都没有使用过。

    毫无征兆的,戴斯取出冰锥,一个后撤步蓄力,猛地像张云栖刺了过来。

    事出突然,张云栖想要躲开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却被那枚冰锥吸引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冰冷与询问,或者说是解脱之后的释然。

    就像是无数次在深夜里的自我厌恶,或者说,在被那群人烦到不行的时候,自己大声的呐喊,还不如毁灭算了。张云栖感觉自己的脑海在轰鸣,过往的失意仿佛实质一般,困住了自己,动一动不了。

    张云栖眼睁睁地看着冰锥放大放大放大,仿佛马上就要刺穿自己的眉心,然后切断脑叶白质,然后就可以从过往的幻象之中解脱了一样。

    “啊!”一声尖叫,也是一声怒吼,就像是虎啸山林,又像是血脉觉醒,王温玉像是护崽的老虎,双手含怒一推,戴斯就像是被车撞了一样,退出好远。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冰锥从张云栖的脸上划过,在左侧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哈……哈……”张云栖大口地喘着气,从那种冰冷的状态脱离出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边不紧不慢整理自己衣服的戴斯。

    “原来如此,这里是属于他的梦境吗?”戴斯戴上手套,左手将冰锥轻轻一挥,冰锥上面的血液,被挥洒在空气之中。

    王温玉提着手上的包,还想冲上去和戴斯拼命,双眼通红,眼睛闪烁着,名为母亲的力量,这种力量不分强弱,而是一种只要敢对自己孩子动手,就要付出代价的决绝。

    戴斯右手拿出了怀表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把怀表扔到地上。

    “咔擦。”怀表碎裂后停止的声音,跟着怀表碎裂停止的,还有这个世界。

    就像是一切都褪色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身边的景色,人物,都变得虚幻,声音也变得遥远,就像是梦境一样。

    王温玉在梦境的一侧,戴斯和张云栖在梦境的另一侧。

    “原本,还以为,这次可以结束这场闹剧的。”戴斯拿着冰锥向张云栖靠近了两步,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其实,大家都很厌倦这个状态,既然厌倦了,又何必一直固执地守着想要成为普通人的愿望,然后拖着大家不放呢?”

    张云栖警惕地看着戴斯,双手握成拳头,指甲已经深到掌心的肉里而不觉。

    “安啦安啦,其实,我也知道的啦。”戴斯脸上露出微笑,就像是阳光一样灿烂。

    “吹雪……却邪……”张云栖小声呼唤着,但是吹雪和却邪并没有回应他。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有什么撤退可言,敌人已经亮剑了,在自己的面前,还差点伤害到自己的母亲,哪怕是在梦境,这也是不能原谅的。张云栖动了两下,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一种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兴奋的感觉升腾而起,全身肾上激素供给,血液奔腾着,似乎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不要着急,我不会动手的。”戴斯为了表示没有恶意,把冰锥尖的那一头对向自己:“最多在最后的时候再刺你一下,发泄一下愤怒罢了,你躲了刚才那一下,我就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聊聊?”

    张云栖并不想和这个人聊天,但是现在赤手空拳,贸然动手也不是一个好的机会,聊一聊似乎也不是不行,现在有点完全弄不明白目前的状况了,莫名的梦境出现了莫名刺杀自己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在梦里就像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梦境一样。

    按照道理来说,梦境是很私人的东西才对,就像是之前看的《梦的解析》一样,梦是一个人与自己内心的真实对话,又怎么可能会被他人所影响呢?

    “其实,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么?”戴斯看着张云栖的眼睛。

    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还认为人在清醒的意识下面,还有一个潜在的心理活动在进行着,这个心理活动,则是潜意识。

    “所以,你是……”张云栖感觉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发干了。

    “所以,你能够接受他们,却没有接受我们啊。”戴斯轻声说道,“原本还想着这一次,你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的,真是很可惜。不过也不用可惜,毕竟是他们的愿望。”

    虽然戴斯没有说的很清楚,但是张云栖也明白了,他说的愿望是什么愿望。

    王温玉和张和,他们想要自己健健康康地长大,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就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

    “但是,我们已经忍受不了了。”戴斯保持着平和的语气,“如果说,你还没有开始学会和自己和解,那么,大家无非都是一样的。但是,你接受了他们,却拒绝了我们。”

    “人啊,这种生物,真是复杂,没有期待还好说。一旦有了期待,患得患失之间,也就失了分寸。”戴斯又叹了口气,“不患寡而患不均,人的劣根性,也是真够恶劣的。”

    张云栖不言,不过,张云栖此时充满了决心。

    “所以,战斗吧,张云栖,如果不能战胜我们,那就被我们战胜。”戴斯重新拿起冰锥,向张云栖冲了过来,“你察觉的太快啦,所以,让我再发泄一下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戴斯大喊着,大叫着,举着冰锥,就像是一个莽夫一样,不管不顾地冲向张云栖,仿佛只要刺到张云栖就是一种胜利一样。

    张云栖握着拳头,也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全,冲向戴斯。

    不过,有一个人更快。

    月影从张云栖的身边出现,比他更快的,是他的那柄剑。

    “滴答,滴答。”是血液从张云栖的手臂上,慢慢滴落的声音,最终戴斯的冰锥还是刺伤了张云栖,留下一个很轻的伤口,象征意义上地流了一点血。

    “月影,云栖,你还是太温柔了。”戴斯全身都破碎了,就和上次雪狼的情况一样。

    不过,从戴斯碎裂的情况来看,这种伤势是不会愈合了。

    张云栖看着戴斯,一言不发。

    “我们还会回来的……下次……不要再留手了啊……云栖……”戴斯·珀斯在最后的时候,还是保持着微笑,然后渐渐的,渐渐的,化成一片光斑。

    ……

    张云栖睁开双眼,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天花板。

    旁边的5个人站在另一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颇为难得没有说话。

    张云栖抹了一下眼角,才发现自己原来在梦里,都一直在哭。

    拿着放在床头的手机,点开王温玉的微信对话。

    “妈,我永远爱你。”张云栖打字道。

    没有过多久,就受到王温玉的回信,“小傻瓜,一大早的在说什么胡话,对了,你都开学啦?第一周的生活费多给你一点好啦,我也爱你哦!”

    “滴”,和回信一同到达的,是王温玉的转账记录,52元,还有一则附言,我永远爱你。

    “真是。”张云栖轻笑了一下,感觉泪水又要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不过,手倒是很实诚地点了收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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